第二百二十章 一份詔書

“皇上,奕親王已經回了奕親王府了。”

“嗯,讓他來見朕。”

微微的停下手中的動作,凰北乾放好奏折,輕輕的說著。

“是。”

看著出去的背影,凰北乾失神了起來,不知他願不願來見自己,不管如何,自己已經做好決定了。

凰傾月安靜的跟著領路的人,本是不願再踏進這個地方,可……

終究還是要見一麵的。

“皇上,奕親王到了。”

“嗯,你先出去吧。”

淡淡的說著,凰北乾努力看著那迎麵而來依舊清冷的白衣少年,那般卓華的氣質,似乎比以前更甚。

思楚,你看到了嗎?這是我的皇兒,如今怕是你也及不上他了。

“月兒。”

話音剛落,卻聽見一聲淡漠疏離之音。

“微臣參加皇上。”

僵了下身體,凰北乾看著下首那兀自行禮的冷然少年,心中無奈的自嘲了下,遂滿含關懷之意的說道。

“月兒,你這一走,朕可是擔心得緊,前麵聽說你出了事,朕便派人前去尋你,還好,現在見你無事,朕就放心了。”

聞此,凰傾月冷眸閃過一絲不屑。

“皇上,你是擔心你的北凰無人鎮守吧,放心,以前微臣說過,隻要凰傾月在一日,北凰都會無事。”

聽見這冰冷至極的聲音,凰北乾雙眸露出了傷痛之色。

“月兒,朕……”

還欲說些什麽,卻被凰傾月冷冷的打斷了。

“好了,皇上有什麽要吩咐的便說,微臣還有許多事需要處理,如今北凰此種狀況,微臣不能掉以輕心。”

見那白衣少年終究不肯與自己好好相談,凰北乾也知道,如今怕是再無法回到小時候那般模樣了,便放棄了繼續訴說下去,改了口。

“月兒,朕欲把北凰交予你。”

盯著眼前絕塵的少年,肅然的說著,他明白,自己走不到多久了,這麽多年來積壓的情緒,終是壓得自己喘不過氣來,那些思念之情,最近幾日如山洪般的撲麵而來,勢不可擋,是思楚他想自己去陪他了吧。

自己是該去賠罪的,不知到了地下,他會不會原諒自己,不過,即使不原諒,他也會一直跟著他,直到他原諒為止。

今世錯過的一切,來世就讓自己償還他吧。

而聽到這話的凰傾月,隻是抬起了自己淡漠的水眸,盯著那說出此話的玄袍男子,不知他這又是何意,難道又要把自己推到風口浪尖上去嗎?

“朕的身體朕清楚得很,而且,朕得去向一個人贖罪,請求他的原諒,這一生,朕最對不起的,便是他。”

靜靜的聽著玄袍男子似悔過的話語,凰傾月輕輕的蹙了下眉頭,並沒有出聲安慰。

“你不用擔心其他事,朕都會一一替你解決掉的,隻要你能守住這北凰,朕就安心了。”

聽到這裏,凰傾月水眸露出了疑惑的神色,凰北乾說的替他解決掉,是何意,究竟是如何解決掉,又解決掉什麽?

凰北乾說完之後,便不再出聲,隻是靜靜的看著那白衣的少年。

“夜深了,皇上還是早些歇息,微臣便告退了,請皇上放心,微臣一定竭盡所能護住北凰。”

沉默了半響,凰傾月看著那兀自咳嗽了起來的凰北乾,心中有些異樣的情緒閃過,最終隻是說了這麽一句話。

看著那轉身離去的清冷背影,凰北乾久久的凝視著。

許是夜裏太涼,又不由自主的咳嗽了幾聲,便朝著殿外輕輕的喚道。

“小魏子,進來研磨。”

聽見聲音的魏公公便小心的進了殿內,看著那渾身帶著孤寂的玄袍男子,心中也跟著疼痛了起來。

不一會,凰北乾便把寫好的東西交給了魏公公。

“小魏子,這個便交給你了,你一定要替朕好好護著它,將來護著北凰的主人。”

“皇上,你別嚇奴才,奴才不願離開你,奴才要伺候你一輩子。”

魏公公看著手中明晃晃的詔書,感覺到似乎有千斤之重,壓得心裏喘不過氣來,微帶著哭腔的說著。

他知道,這麽多年來,誰都嫉恨著皇上,其實皇上心中的苦,誰能知道,隻能看到他冷血無情的表麵,當他下手賜死自己心愛男子後,那從來不曾病倒過的人,卻突然咳出了血來,還有鬢角突然而生的白發,隻有他知道,隻是他的處境,隻能用得來的天下安慰自己,隻能如此,他才能是一個不被打到的帝王。

“下去吧。”

凰北乾幽幽的轉了身,輕輕的說著,隨後便走到書架旁,開啟書架旁的暗格,取出那已經撫摸過千百遍的畫像來。

“思楚,朕後悔了,朕其實早就後悔了。”

聲聲刺痛的淚泣,碾壓在魏公公的心上,也模糊了他的雙眼。

第二日,北凰朝廷便出了事情,幾名暗自勾結欲想謀朝篡位的皇子被革職流放,還有幾名被查出了暗藏官銀,中飽私囊,被削去皇子身份,貶為庶人。

朝廷上下,一時人人自危,不知皇上這一出是為何,如今本是外有侵犯,為何皇上還這般處罰自己的皇子。

卻被接下來的詔書震駭到了。

凰傾月登上了太子之位,著手處理政事,日後若是皇上駕崩,便由他登基。

而凰傾月對此,隻是冷眸一瞥,原來他說的替自己解決掉一切,不過是冷血無情的處理掉那些有野心的皇子,心中心中不由得暗自譏笑了起來。

那人是怕自己會不管不顧北凰吧。

“傾月。”

一聲似乎承載著無限深情的聲音,打斷了凰傾月的沉思。

抬頭看著眼前的青衣男子,凰傾月雙眸閃過幾分肅殺,冷冷的出了聲。

“南宮霄,你竟還敢出現在這裏,早就跟你說過,如若你再敢進犯我北凰,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傾月,你是我一生唯一的念想,如若你不在人世了,那這北凰於我也沒有任何幹係,玄陰家族本是要爭奪天下,我便遂了自己家族的心願。”

緩緩的靠近那冷意十足的白衣少年,玄霄剛毅的臉龐出現了些許柔和,雙眼裝滿了愛意。

“嗬嗬,我凰傾月隻是一平凡人,怎敢讓你玄陰家族的少主掛念在心,不過,你這般肆意妄為的行為,我凰傾月絕對不會允許。”

雙眼一陣森冷,伸手扯過那白衣少年,困於自己的懷中,玄霄輕嗅了下那都快要記不起來的幽蘭香氣,心中渴望了起來。

“傾月,你還是如此令人著迷。”

陰陰的聲音,帶著幾絲嗜血的掠奪,欲要吻上那水潤的唇瓣。

“碰”的一聲,兩人便分開了來,各自旋轉著身體,落於不遠處。

“沒想到,你被玄陰笛所傷之後,到是武力大增,這楚鳳宇到真是舍得,竟然毫不吝惜的舍棄自己。”

一句意味深長的話語,帶著些嫉妒之意,玄霄盯著那此時隱隱含著殺意的白衣少年,手中運氣翻掌,便朝著那白衣少年攻了過去,他倒要看看,楚鳳宇是怎麽把他起死回生的。

凰傾月不太明白玄霄的話,心中也暗自思量起來,自己與玄陰笛共存亡,暗說他是非死不可的,不知為何又活了過來,而且功力似乎比以前厲害了許多。

“玄霄,你給我說清楚,你剛剛的話是什麽意思,楚鳳宇他怎麽了?”

兩人爭鋒相對了起來,招招致命,卻也取不到對方的性命。

玄霄見凰傾月的功力似乎深厚了許多,自己與他比起來,竟然占不到一點便宜,就連那以前病弱的身子,又此時散發的內力來看,也是全然好了。

“他竟然沒有告訴你,看來他也並沒有把他放在心上,這樣重要的事都不告訴你。”

聞言,凰傾月身影一頓,險些重了玄霄的一掌。

撤回自己的掌力,玄霄雙眸陰沉了起來,這是自己此生唯一喜愛的人,怎能為了其他男人流露出這般擔憂的神色。

“不過他這樣做,也不過是為了贖罪罷了,別忘了,此前他一直在傷害你,幾乎是把你害死了。”

抬起那一雙此時冰冷得沒有任何問溫度的好看眸子,緊緊的盯著那青衣男子,心中有個答案呼之欲出,但是他又怕知道真相,因為他怕自己承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