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幕下執念

半月之後,南楚的朝局已然穩固了下來,楚鳳宇雷厲風行的殘酷手段,確實令很多蠢蠢欲動的人消停了下來,而朝中勢力,也分散安置著自己的人,這樣一來,便是個別大臣有意違抗,也半點討不到好處,久而久之,便都安穩了下來。

“皇上,都這般晚了,該歇息了。”

一旁的羽書輕輕的出了聲,現下世子做了南楚的主人,他們這些屬下也都跟著改了口,雖主人說過好多次,但還是要分尊卑身份的好。

“嗯,對了,羽琴與羽棋那邊可有消息?”

放下了手中的折子,楚鳳宇輕輕揉了一下眉心,淡淡的問道。

“回稟皇上,還未傳回來消息。”

聞此,楚鳳宇半眯著眼眸,露出了危險的訊號。

這玄陰家族想要做什麽,如今玄霄被自己關了起來,為何他們還不見動手。

“皇上,玄霄不見了。”

正沉思間,突然羽畫出現在了殿內,急切的開了口。

楚鳳宇手指輕輕敲打著案幾,良久才出聲道。

“可有查到什麽線索?”

羽畫雙眼一暗。

“未留下任何線索,看守的所有人均未有一個活口留下。”

“嗬嗬,他們當朕這皇宮是趕集市,想來便來,想走便走?”

聽此冷厲的聲音,羽畫心中一驚,微微低著頭,“撲通”一聲的跪了下去。

“皇上,都怪屬下辦事不利,請皇上責罰。”

羽書見此,也跟著跪了下去。

“皇上,這事也不能全怪羽畫,屬下今酉時還去查看了的,確實沒什麽可疑之處,怕是他們早就機會好了,此次是有備而來。”

楚鳳宇瞧著眼前跪著的兩名得力手下,靜靜凝思了起來,等了一會,才說道。

“這事朕就先不追究你們的責任,你們兩且下去繼續查探,玄陰家族那邊也盯緊,不要打草驚蛇,另外,如若羽琴與羽棋回來,立即來報。”

“是,屬下遵命。”

兩人領命便出去了。

羽畫出去之後,輕輕的舒了一口氣,他們都知曉主子現在的心情,是斷然不想惹了主子的不快,看著那一頭銀發的主子,還有那沉睡不醒的奕親王,皆是讓他們心疼不已。

主子和奕親王,怎會走到了這種地步,如今的主子,似乎比以前更加絕情了。

“羽書,你說主子的身體如今能好嗎?”

聞此,羽書抬眸遠遠的望著天邊,聲音悠遠的回道。

“我不知道。”

他們都擔心主子如今的身體,如今沒有內力護體,而且所受內傷一直未愈,是經不住半點折騰了,但主子卻全然不顧,甚至比以前更加耗費精力。

“如若奕親王能夠醒來,那該多好。”

羽畫幽幽的聲音傳入羽書耳中,兩人皆是悵然若失了起來。

待到兩人離去之後,楚鳳宇也跟著起了身,走至了屏風後的內室,看著那床榻上神情依舊的少年,那冷意邪魅的臉上才露出了溫柔的笑意。

和衣躺在了少年旁邊,把少年連同錦被一起擁入懷裏,輕輕的閉上了眼睛,卻隻是閉上了眼睛,這些個日夜,他竟然都毫無睡意,即便是閉上眼睛,也是一遍一遍的聞著少年身上的幽蘭香,回味著與少年一起的點滴。

“少主。”

玄陰穀內,吳道看著那冷漠背影的青衣男子,輕輕的喚出了聲。

自少主昨日回來之後,便一直未出聲,隻是這樣靜靜的站著,看著,似乎受了什麽創傷,莫不是因著凰傾月之死?

“嗯,如今南楚情況如何?”

“少主,楚鳳宇已經把南楚治理得服服帖帖了。”

聞此,玄霄嘲弄的輕笑了起來。

“嗬嗬,他到是有些本事。”

“少主,如今北凰失去了凰傾月,就如老虎嘴角拔了牙,再凶猛也不能咬人,我們何不如趁現在卷土再來,定能拿下北凰。”

一旁的範真也開了口。

玄霄聽此,雙眼暗了暗,最後那楚鳳宇到底帶著傾月去了哪兒?如今傾月又在哪兒?

“是啊,少主,如今可是我們對付北凰的機會,上次如若不是凰傾月出現得及時,我們早就拿下北凰了。”

後麵的長老見青衣男子沉默著並未出聲,以為他還在猶豫,便又說道。

“如今可有查到奕親王的消息?”

吳道等人聽見青衣男子問到那白衣少年,皆是愣怔了起來,不過一瞬,吳道便回到。

“少主,現下南楚都傳出了話,奕親王已在南楚遇害,恐怕此事不假,再說那玄陰琴笛相生相克,先輩已經喪命於此,豈會有錯?”

玄霄聽得這話,心中一痛,莫不是那月華般的少年,真的已經不在人世了?

想及此,垂在雙側的手緊緊的握著。

“少主,如今玄陰笛已經被毀,隻有玄陰琴了,那楚鳳宇定然也是受傷不淺,等我們拿下了北凰,便能順勢奪取南楚,圓了玄陰家族幾百年來的遺願。”

吳道見青衣男子渾身透著寒意,便小心的提醒道。

“嗯,下去準備,另外,那些武林人士,如若不夠忠心的,便都處決了吧。”

既然那唯一守護的人已經不在了,此生唯一的牽掛已經沒有了,那這北凰於自己也沒有任何舍不得的了,那就為著玄陰家族的使命,顛覆了他吧。

傾月,如若你在,便是會阻止這樣的事吧,可惜,如今誰又來予北凰希望呢?怕是已經沒有人了吧。

嗬嗬,凰北乾,如若不是你的袖手,傾月也不會喪命在南楚。

北凰皇宮內,凰北乾正抬眸望著窗外的銀月。

“皇上,屬下得知消息,玄陰家族又出來活動了。”

馮雲瞧著那一身失意的玄袍男子,心中甚是擔憂,前段時間他出去辦事,卻發生了那般大的事,幸好,並沒有釀成大錯,不然他萬死難辭其咎。

聽見聲音,玄袍男子眼眸閃過一絲沉痛。

月兒,你說的,隻要你在,北凰便不會出事,可如今,朕對不起你。

“嗯,朕知曉了,你下去備好一切,隨時應對狀況,南宮霄他不拿下北凰是不會甘心的,朕到要看看,他會如何厲害。”

“屬下明白,屬下這就下去安排。”

聽著身後人退下去的聲音,凰北乾幽幽一歎。

這江山,朕也是坐得夠久了,高處不勝寒啊,思楚,你知道嗎?朕一人在這位置上,是多麽寂寥,如若你在身邊就好了,在朕身邊就好了。

想及此,又咳嗽了起來。

“皇上,夜裏寒,還是早些歇息吧。”

一旁的魏公公輕輕的提到。

“嗯,你也下去吧。”

等到魏公公退下之後,凰北乾並未歇下,徑直走到書架暗格,取出那張容顏依舊的畫像,靜靜的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