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歲月兩生
凰傾月盯著那露出邪氣的紅衣少年。
自上次那幽蘭穀中一曲,怕是已經三年未再快意一曲了。
還記得那時的心動與感動,還有那紅衣少年給予的溫暖,讓自己欲罷不能,丟下了一顆癡心,終是陷入了這番絕境,而當時在他眼裏的自己,究竟是當做什麽的呢,是不是有那麽一絲絲的在意,還是說隻是藏著仇恨的平靜。
看著白衣少年忽明忽暗的雙眸,楚鳳宇眼眸沉了沉,不知在想些什麽。
“你不是在乎北凰嗎?本世子一樣的能夠不動它。”
凰傾月,你可知,本世子又怎會輕易的放你離開,你隻能跟著本世子身邊,這輩子別想離開。
另一邊玄霄也緊張的看著那白衣少年,生怕他為此而答應了楚鳳宇,釀成難以挽回的後果,可終究是讓他失望了。
“好,就依你所言,如若我贏了,你便要讓我離開。”
凰傾月終是開了口,卻是接受了楚鳳宇的提議。
玄霄聞此,雙眼露出了驚恐,急切的開了口。
“傾月,你怎麽能答應他,你明明知道……”
“玄霄,此事與你無關,而無論輸贏,我都不會跟你走的,你還是回吧。”
出聲阻止了玄霄繼續說下去的話,凰傾月冷眸掃了一眼那青衣男子,淡漠的說道。
楚鳳宇聽到凰傾月催促玄霄離去的話語,不由得鳳眸一凝,一片寒光閃過。
“他能不能走,還得看他的本事,既然闖了本世子的皇宮,豈能讓他如此一走了之。”
說完,一群高手便把玄霄圍困在了其中,勢必要拿下他。
“傾月,此時早已不是時候了,你還不明白嗎?”
不然,將會如玄陰家族的那兩位祖先一般。
楚鳳宇掃了一眼那被圍困的青衣男子,鳳眸揚起一絲冷意,而後對著身旁的羽琴說道。
“去取本世子的琴來。”
“宇兒,如今你的身體還有傷,我看奕親王也像是受傷嚴重,還是算了吧,雖是無傷大雅的彈奏,但也是耗費精力的,現在還是算了吧。”
林若軒看著一紅一白的兩人,心中有些擔憂的說道,玄陰琴笛的傳聞,他是略有所聞。
並未聽取林若軒的勸解,楚鳳宇接過了羽琴遞過來的玄陰琴。
見此,玄霄心更是中焦急不已,遂幾個狠招,內力推翻了圍攻的一群高手,自己也受傷後退了幾步。
“本世子提醒你,還是先顧著你自己吧。”
輕掃了一眼那青衣男子,楚鳳宇坐在了一方石凳上,而玄陰琴被放在了長形石桌上,此地是皇宮的一方後院,別致優雅,卻有些寂然。
“傾月,我不允許你亂來。”
玄霄仍然不死心的阻止道,可周圍的鳳羽閣弟子怎會容他逃走,繼續圍追堵截著。
林若軒見玄霄三番五次的阻止,遂有些詫異的看著青衣男子,心中暗自沉思著。
莫不是其中還有什麽不為所知的事?不然為何玄霄會這般怪異。
一身月白袍清清冷冷的人背著紅衣人而站,瞬間便聽見一聲悠揚的笛聲輕輕的飄了出來,好似叮鈴的甘泉,沁人心脾。
楚鳳宇嘴角一勾,露出了邪魅的一笑,素手便撥動了琴弦,嫋嫋之音便追隨這笛音而去。
於是,白衣之人手執白玉笛,紅衣之人手彈紅瑤琴,旋律忽高忽低,忽明忽暗,忽鏗鏘忽婉轉。
一曲天籟,驚了歲月,沒了繁華。
宛如天地間,隻有那一紅一白的身影,而天空中也出現了一鳳一凰的影像,相互糾纏,不再似第一次那樣的纏綿,反而帶有絲絲爭鬥之意。
楚鳳宇抬眸瞧了一眼那背對自己一身冷寂的少年,眼眸中出現一絲心疼,還夾雜著一些複雜的情愫,連他自己都看不懂,隻是在想到那少年此來南楚的目的,心中便一冷,遂手下的琴音韻律便隱隱含著繼續憤怒之意。
聽著琴音不對,凰傾月身影一頓,秀眉微蹙,眉宇間隱隱含著一絲失望。
林若軒看著兩少年暗中較勁,總是覺得有些不對勁,可是又不知是哪裏不對勁,遂憂心忡忡的看著兩人。
時至今日,一起走過四個春夏秋冬了,曾在那幽蘭穀的暖心早已不再,如今剩下的隻是殤,便是再奏這最後一曲吧。
歲月兩生,那些點滴早已鐫刻成了永恒,在心底烙下印。
可知,今生已經注定了有你。
可知,今生已經舍不得你。
可知,今生已經到了盡頭。
楚鳳宇,命運使我們糾纏到了一起,即使從來一遍,我還是會選擇認識你,愛上你的,你是我今生逃不開的劫。
可要我傷你,我怎麽願意,即便早已傷痕累累,早已萬劫不複,可還是下不了手,嗬嗬,竟沒想到,凰傾月一生的冷寂,卻獨獨讓你的溫暖灼熱了。
感受到凰傾月音律裏的殺氣,楚鳳宇鳳眸閃過一絲狠意。
凰傾月,你果然還是想著離開,本世子偏不會這般做。
音律再次進入了一個高境,楚鳳宇素指翻飛,意欲控製那奏笛之人,他不會放他離開的,一定不會。
水眸輕輕閉上,腦海裏那些記憶中的畫麵,痛苦的,愉快的,都一一的閃過,凰傾月嘴角微彎,露出一抹淡然的輕笑。
不管是欠你的債,還是你糾纏的情,這一次,凰傾月便一並還清你,從此再也不相欠了吧。
隨即便運氣於丹田,嘴角嘔出一絲血跡,接著便是大口大口的。
“不!”
見此情況的玄霄,心中大駭,奮力一掌,似乎用盡了所有的內力,震飛了圍困的鳳羽閣弟子,然後飛身朝著白衣而去。
而這時,天空中的凰鳥模糊不清起來,最後消失不見,同時,凰傾月手中的玄陰笛碎成了粉末,身體也被這一股力量推出很遠。
玄霄眼疾手快的接住了少年,隻見此時少年的眼眸亮得出奇,萬千光華凝轉其中。
“傾月,傾月!”
大聲的喚著,玄霄雙眸都露出了戾氣。
“楚鳳宇,你好狠的心,現在你滿意,他為了你而死。”
而後另一隻鳳鳥也逐漸的消失,玄陰琴在楚鳳宇的手下翻飛了出去,使得他吐出了一口鮮血,緩緩站了起來,緊盯著那抱著白衣少年的青衣男子。
“宇兒!”
林若軒這時才反應過來,幾步走到少年身邊,正待去扶楚鳳宇,卻被其錯身而過。
“你說什麽?”
並未理會林若軒的擔憂,隻是一味的走到青衣男子身旁,冷厲至極的說著,好似要把對方生吞活剝一般。
“玄陰琴笛是詛咒之物,須得兩陽剛之人掌控,但卻又極具靈性,兩者相愛相生,相殤相死,他不願傷你,便自毀心神命脈,毀笛毀人,兩廂自傷,你才能活,這便是玄陰琴笛相互克製的地方,你以為玄陰琴笛何意會流落民間,被凰北乾收集,那不過是兩位祖先生了怨恨,相互落了死劫,這才會雙雙死去,玄陰家族才會丟失了這等寶物。”
現在回想起來,玄霄是萬般的悔恨,為何之前會告訴了凰傾月這事,如若不然,也不會是這樣的結局,低頭又瞧了那逐漸透明的人兒。
“傾月,我帶你走,我說過的就一定會做到。”
聞此,楚鳳宇心中突然生出了恐懼,幽幽的盯著那已經麵如死灰的白衣少年,用力的從玄霄手裏奪了過來。
“把他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