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咄咄逼人

養心殿中,一身白衣的少年正端坐一旁,那上首的玄衣男子,正靜靜打量著清貴少年。

一晃眼,月兒也快十八了,那一身孤冷的清華,是誰的身影,又是誰的思念,隻是一份牽強的刻意罷了,他不過是自己的孩兒,這麽多年放任其自由生長的孩子。

“月兒,朕此次派你前去邊關查你舅舅,怕是你心裏在記恨著父皇吧,朕知曉你不願意,但朕也還是這樣做了,這是作為朕的皇子的責任,應該替朕分憂,替天下百姓謀福。”

凰傾月靜靜的聽完,在知道母妃死於他之手,他便知道,自己也不會再有自由之說,不過他的權謀之計,自己也隻是替他分擔朝事的臣子罷了。

“兒臣明白,兒臣明日便啟程。”

淡漠且平靜的話,使得凰北乾微微皺了下眉頭,“月兒當真願意去?”

“嗯,能替父皇分憂,那是兒臣的榮幸。”

聽著這疏離的聲音,凰北乾心中有些不快,但也隻是一瞬。

兩人都未再作聲,隻是各自想著各自的心事。

“父皇,兒臣還想再問你一次,你是不是從來都沒有愛過母妃?”

還是凰傾月出聲打破了沉默,不過這一句卻是讓凰北乾心中一頓,眼裏出現絲絲驚詫。

“月兒為何這樣問?”

“如若你是愛母妃的,又為何要害死她?”

水眸出現了掙紮,凰傾月渾身透露著陣陣憂傷,連放在膝蓋上的手也拽得死緊。

“如若不愛她,又為何要那般寵著他,寵到了兒臣以為父皇你是多麽的愛母妃。”

凰傾月忽地聲音冷厲了起來,似乎還含著一絲怨恨,雙眸緊緊的盯著那微微愣怔的玄袍男子。

“月兒,父皇……”

那玄袍男子欲要開口說,但又不知從何說起,便又頓住了,眼裏露出了猶豫不決之色。

“父皇,兒臣與蕭王是不是有幾分相似?”

聽此,凰北乾心中大駭,眼裏露出了震驚之色,他何時知道了此事,是誰告知的?

“誰與你說的?”

厲聲問道,玄袍男子的眼裏出現了戾氣,冷冷的盯著白衣少年。

“父皇不必知道,父皇隻需告訴兒臣,兒臣是不是和蕭王長相相似?”

清寒的聲音,凰傾月並未因凰北乾的慍怒而住口,而是繼續追問著。

“放肆。”

凰北乾怒斥出聲,連同手裏的茶盞也丟了出去,茶水漸在了白衣少年的衣擺上。

“是誰教你這樣與朕說話的,月兒,別以為朕是袒護你一點,你就能在朕的麵前為所欲為,你這奕親王是朕賜的,同樣,朕也可以廢黜。”

“父皇說得甚是,兒臣如今的一切都是父皇給的,連同蕭王的府邸,還有那‘念北苑’,如今也都是皇上賜予兒臣居住的。”

句句帶刺,凰傾月是鐵了心的要與凰北乾硬爭到底,長這麽大以來,他從未如此在凰北乾麵前如此咄咄逼人過,隻是心底積攢已久的所有怨恨,現下確實不吐不快。

聽到“念北苑”三字,凰北乾好似被震驚到了般,雙眼瞪著白衣少年,並未再出聲。

久久的,隻聽得一句,“月兒,你且退下吧,父皇有些累了。”

凰傾月盯著那玄袍男子看了許久,明知不會得到回答,他還是吐出了一切,不過現在卻並不在意那些答案到是是什麽了。

“是,兒臣告退。”

說完,便轉身朝著殿門走去。

“月兒,路上小心。”

看著那離去的白衣少年,凰北乾有些愧疚生出,這個位置,是有多寒,隻有自己知道,那些自己在乎的或者不在乎的,都必須得舍了去,自古以來都是帝王無情,自己手上的這個天下,終是成了自己殘忍的借口。

“小魏子,這麽多年,也隻有你陪在朕的身邊。”

“皇上,你別這樣說,你說得奴才心裏酸酸的,皇上哪裏是一個人,這天下的百姓不是都稱讚皇上嗎?”

聽著那微帶了些滄桑的話語,魏公公似乎能夠感同身受般,輕輕的回道。

“嗬嗬……”

玄袍男子聽此,忽然輕笑了起來,好像魏公公講了多麽好笑的話一樣。

“好了,你也退下吧。”

“是,奴才告退。”

魏公公瞧了眼那身影有些落寞的玄衣男子,轉身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