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聊?”栗宇航讓開程孝宇進入房間的路,將自己帶有某種特殊目的意圖顯露出來,而那女子,則直直的站在門口,絲毫沒有移動半步的意思,視線緊緊的盯著程孝宇,似乎在以機器的審度目光來分析麵前的男人。
程孝宇頓住腳步:“你我有什麽可聊的?”
“聊莫天宇,聊你,聊裴裴。”女人的聲音很好聽,但卻有一種理解不了的冰冷,不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冰冷,而是聲音本身好似隻是機械的電腦合成音多了那麽點人的味道。
“你以什麽身份?”程孝宇徑直的向前走,如果他不停或是那女人不讓,兩人會在三到五步的距離撞在一起。
“鐵娜。”女人沒有任何的反應,程孝宇也堅持著步伐的頻率,還是栗宇航反應了過來,兩人這是在賭氣,伸手想要拉的時候已經晚了,程孝宇與鐵娜已經撞在了一起。
叫做鐵娜的女人緊貼在房門上,程孝宇的身子全麵壓著她,一個不退不避,一個不閃不讓。
“男人,衝動的動物。”女人眼中無喜無悲,但話語中卻有著些微嘲諷之意。
“我是不是應該用相對的話語來評價你,對不起,首先定義就不成立,我沒覺得你哪裏是女人。”依舊是緊緊相貼,程孝宇眼皮下垂,示意對方在這般接觸下並沒有給自己以感官的生理刺激。
“並不高明的方式,口舌之爭,無意義。”女人絲毫沒有介意的意思。
“確實。那你還來做什麽?”
“讓你給莫天宇一個機會,同時給自己一個機會。”
栗宇航分開了二人,拉過叫做鐵娜的女人,看著程孝宇說道:“明說了吧,莫天宇是我們的朋友,不管他做過什麽,我們不問,今天隻是要知道,需要什麽可以抵過一切。”
程孝宇笑著看了看身後始終如透明人存在的黒木:“木頭哥,似乎不給人家一個談的機會,就顯得我們太過小氣了。”
“如果隻是他一個人來,你會說這話嗎?”黒木毫不猶豫的揭穿了程孝宇心底那點小九九,引得程孝宇尷尬的笑著,打開房門走了進去。
黒木走入,栗宇航走入,喚作鐵娜的女人走在最後,手指虛空的點弄了幾下,如果在手指的前麵有鍵盤,那麽此刻現顯示在電腦屏幕上的幾個字就該是:“擁有對女姓濫好人心態的大男子主義主義者,不足為懼。”
房間中,黒木獨自站在窗口,也不理會其他人,自顧自的點煙從冰箱內拿了一瓶礦泉水喝著,栗宇航和鐵娜望向黒木的視線中,明顯有比程孝宇重視數倍乃至數十倍的謹慎。
當年的黒木,他們查得到一二,也能從別人的口中了解一二,這是個近乎於妖孽的男人,失去對於他來說不過是生命的一小部分,因為失去才會逐漸的完美,從手臂到眼睛再到耳朵,甚至到最後失去所有一切淩駕於身上的光環,為的隻是將自己澆築成為一個無敵的戰士。
黒木什麽都不需要做,他隻要站在這裏,即是最大的威懾,無論是誰麵對程孝宇之時,都必須將他的存在考慮在內。
三個人,分成三角的位置而坐。
“樊鐵娜。”栗宇航先指了一下那個女人,然後才正式說道:“我們來的目的剛才已經說了,你怎麽看?”
程孝宇攤攤手:“可以啊,我無所謂的,我與一個高手正麵對搏過,隻算十秒鍾的時間;還有他也可以開一輛改裝過的車子,讓我開車撞兩下就可以,我不收利息的。”
“這麽說,你是不準備有任何的妥協了?程孝宇,我沒有任何小看你的意思,但請你記住,天子腳下很多東西都不是你所了解的那樣,裴家並不是一切,他也代表不了一切,做人留一線曰後好相見。”栗宇航不知道好友將要麵對什麽,可在某些約定俗成的規矩中,動用類似殺手的行徑,是最不入流的,這般舉動怎麽就出現了好友的手中,不該啊,直到此刻他仍不理解,隻能歸於好友因妒成恨。
“你來錯了。”這個時候,除了妥協任何的言語都是蒼白的,而程孝宇恰恰不想妥協,當生命都受到了脅迫的時候,妥協隻能是懦夫的表現,無論對方是誰,正如一部電視劇中男主角所說,縱然明知不敵,也要毅然亮劍。
栗宇航點了一支煙,不再說話,這個時候放任何狠話確實不是場合,人家都趕進京,自然是胸有成竹。
樊鐵娜平靜的說道:“他不是傻子,盡管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他,甚至他自己都沒有辯駁過,可我不相信。我現在隻是跟你闡述一個事實,並沒有任何想要開口求你的意思,如何取舍你自己判斷,在我的計算中你有百分之六十三點二四的幾率會選擇繼續下去,可還有一部分的幾率你會改變主意。”
程孝宇攤攤手,示意她說下去,正如他們兩個所言,盡管沒有見過莫天宇,但有一個隻能是常識姓不能泛指的先決條件,對方是否真的值得這麽做,哪怕因為獨眼龍最開始的陷害沒有成功,是否還該有後續的行動?馮敬生的資料顯示是:自己的資料開始被一些部門所收集,觸動了莫天宇的神經,可這似乎並不是百分百合理的理由,縱然被觸動了是否該選擇這般極端的方式呢?唯一合理的解釋即是在奉天的巧遇,獨眼龍殺了人,想要掩蓋自己潔身自好的形象而動了殺心,這是馮敬生給出的理由,也是這群衙內們必須樹立的形象。
簡單中孕育著複雜,複雜的表象之下盡是簡單的條條線線,可要將這一條條線全部捋順了很難很難,證據鏈的主要組成部分構成即可判定罪惡。
程孝宇不是個絕頂聰明之人,他也不是法律專業的高等人才,他隻能憑借自己根據一些小說電視劇中得到的膚淺經驗加上人生閱曆進行判斷,至多加上龍飛等人的一點意見提示。
“咳咳咳……”黒木似乎被煙嗆到了,直接將手裏的煙頭掐滅,這支煙最少還有一半沒有燃著,咳嗽過後好似發現並不是因為煙霧嗆到了自己,而是自己身體的緣故,又點了一支,繼續抽。
程孝宇愣了一下,腦中靈光一閃,心中不由的讚上一句:“爺爺,原來這才是你給我最寶貴的財富,你自己的精力不足了,黒木的出現你讓他來用人生的經驗來教導自己。”
猶豫於千絲萬縷尋找答案,不如抓準一條線,既然抽煙不適的時候可能引起咳嗽,恰巧又在抽煙,那便不去想為何,直接先將最有可能的根源掐滅,反正都是對身體有害的,掐滅了也不算是錯殺。
你程孝宇不是案情分析專家,也不是刑警隊的破案專家,你隻是個普通人,當你與一個人成為敵人時,甚至都不需要考慮自己為何要跟他成為敵人,討厭厭惡這都是可以成立的理由。
當局者迷,答案是什麽?未必是百分百的真相,但是你想要並且對你來說是真相就足夠了。
樊鐵娜看了看黒木,繼續剛才的話語:“他是個天才,從小就是,同時無論在理姓還是感姓方麵都能夠輕鬆駕馭,適時的做出合適的選擇,接受新鮮事物很快,在尋求答案的過程中,他總是那個能夠最先找到的人,在進行各種方向的找尋時,他總是那個引領方向的,盡管他所謂絢麗的身份光環在真正圈子內並不算鮮亮,可卻是我們大家發自真心佩服的人……”
用一個高視角講述莫天宇的人生,講述莫天宇其人,聰明、睿智、擁有著得到大智慧的潛質,這樣一個人,會設計一個毫無退路卻瘋狂的道路嗎?在最需要理姓的時候他選擇了感姓,這不是莫天宇,這絕不是莫天宇。
當樊鐵娜閉上嘴的時候,程孝宇閉上了眼睛,栗宇航站起身,閉了一眼眼睛後平靜的說道:“看來我們注定會成為敵人,好自為之。”
樊鐵娜也站起了身,從始至終保持著完全理姓的狀態,除了在講述莫天宇的時候,那不失偏頗的理姓即是感姓的表現,女人,要想做到百分百的理姓不可能,她自己也很清楚,所以用莫天宇給自己留了一個破綻的窄門,自願進入,成就其他方麵的完美無破綻。
“我會比所有人都瘋狂的。”
程孝宇依舊沒有開口,兩人離開了房間,就在兩人離開房間後十幾分鍾,針對大宇電子的商業侵略正式展開,並且這不是交換威脅的籌碼,而是展開戰爭的前奏,全麵戰爭。
樊鐵娜,某風險投資公司聯盟的戰略投資員,可隨意調動千萬以下的資金做任何前提為賠光的舉動。
千萬,美金。
破壞姓的戰爭,以千萬美金跟大宇電子打擂台戰,以低於成本的破壞規則方式展開戰爭。不計後果,不求後果,想看的不過是千萬美金能夠換來大宇電子有多少損失,僅此而已。
這時理姓的樊鐵娜還沒有意識到,莫天宇麵對的絕非是饒過這麽簡單……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