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接下來的幾天,方永泰還是沒有什麽起色,而馨雨的身體,卻漸漸恢複的差不多了。
老爸以需要調養為理由,堅持讓馨雨在醫院裏多住幾天,其實是想在這幾天裏麵,能夠出現奇跡:方永泰蘇醒過來。
吳可然幾乎不眠不休地守在方永泰的旁邊,祈禱方永泰能夠醒過來看她一眼。她的這份真情,讓王福老先生都為之感動。
看著有些憔悴的吳可然,王福老先生感歎道:“所以啊,人還是不能出事。人一旦出事,愛著他們的人就要受苦。”
我深深地讚同王福老先生的話,走出屋子,仰頭看著接近黑夜的天空,覺得整個世界都變得灰暗。
“不能再拖了,該知道的,始終還是會知道。”王福老先生跟著我走出屋子,“明天你負責去把馨雨接回來,我想,她應該能勇敢地接受這個事實。”
我點頭同意,“我現在就去醫院,陪馨雨度過醫院裏的最後一個晚上,明天帶著她回來。”
王福老先生拍拍我的後背,“去吧。”
去醫院的路上,又接到秦琴的電話,詢問我方永泰的情況。
聽到我說方永泰還是老樣子,她顯得有點失望。
我不想隱瞞秦琴,所以在回到舊金山之後,就把事情通過電話告訴了秦琴。
秦琴十分關心方永泰的情況,每天都打來電話詢問——盡管我告訴她,如果方永泰醒過來,我第一個打電話告訴她。
我不想令更多的人擔心,所以告誡秦琴,不要把方永泰的事情告訴其他人。這段時間,程心硯與秦海峰的感情發展越來越順利,所以秦琴更不會把方永泰的狀況告訴程心硯,以免破壞她甜蜜的心情。程心硯至今什麽都不知道,隻知道吳可然這幾天出國,不在家裏。
到達醫院,看到病房裏的馨雨,在病床上和莉莎做那些動作有點幼稚的遊戲。莉莎不願離開母親,所以一直在病房裏陪伴馨雨,這幾天的相處,使得她們母女的感情更加深厚。
起碼,從前的馨雨,從來不跟莉莎做那些幼稚的兒童遊戲。
被我撞見,馨雨覺得有點不好意思,把莉莎推給我,“去和爸爸玩。”
我把莉莎輕輕抱到懷裏,“陪小孩子玩,當然是媽媽的事情。”
馨雨不屑地撅起嘴,“莉莎最喜歡你了,當然應該讓你陪她玩。對了,都已經晚上了,你還過來做什麽?”
“過來陪你。明天就你出院了,所以想來這裏陪著你。”
“現在就出院,不行嗎?”馨雨早已經在醫院裏住的不耐煩了。
“晚上出院比較麻煩,還是等到明天吧。”
馨雨無奈,隻能無聊地歎一口氣,“你和莉莎睡旁邊一張床吧。”
她再怎麽聰明,都無法料到,明天有一場考驗等待著她。
這一個晚上,我睡的一點都不踏實。黑暗裏,馨雨睡的很舒適,微微的呼吸,仿佛代表著她內心的寧靜。
她是從死亡線上被救回來的人,今後的命運,一定會很順利。
隨著外麵的天色泛白,我坐在床上,扭頭看著馨雨。
馨雨終於緩緩地張開眼睛,打一個哈欠,伸一個懶腰,轉頭看到我,“看什麽?”
我笑笑,“沒什麽。”我翻開被子下床,“今天帶你回家。”
馨雨完全不知道將要發生什麽,在車子上依然和莉莎有說有笑。她是一個不平凡的女人,經曆過生死的考驗,更加開朗。
“你在這裏等一下。”到達王福老先生屋子的外麵,我讓馨雨和莉莎暫且止步。
很快,王福老先生被我叫出來,以冰激淩為誘餌,帶著莉莎上樓。
我讓馨雨跟著我進去,馨雨雖然覺得有點奇怪,但還是照做。
她一眼看到躺在床上的方永泰,立刻吃驚地發出一聲輕微的“哦”,接著立刻緊張地問我,“方永泰怎麽了?”
“馨雨,你聽我說。”我用力抓住馨雨的兩個肩膀,“方永泰是你的弟弟。”
馨雨疑惑地看著我,“什麽意思……我是想問你,方永泰他怎麽了……”她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有點結巴,有點語無倫次。
我盯著馨雨不斷震悸的眼睛,盡量用清晰而平靜地語氣告訴她:“你不是在醫院獲救的,而是方永泰用他自己的血,救了你的命。因為,”我深吸一口氣,“他是你的親弟弟。”
我明顯地感到自己手裏的馨雨的身體一下子往下墜,急忙抱住她。
馨雨果然無法立刻接受這個事實,有氣無力地用疑問的口氣說道:“弟弟?”
“你們出生之後,一個被送到美國,一個留在香港。”我沒有將“聖手明王”不是馨雨親生父親的事實告訴她,想在以後找一個更好的時機告訴她。雙重的打擊,我怕她真的會受不了。
吳可然略帶驚惶地看著我和馨雨,生怕馨雨昏過去。
“方永泰一直昏迷到現在。王福老先生說,今天是最關鍵的一天,所以讓我把你接過來。如果他今天無法……”
“他不會死的!”馨雨用力推開我,跑到方永泰的旁邊,從吳可然的手裏搶過方永泰的手掌,“我以為我隻有莉莎,誰知道還有一個弟弟。你這個傻瓜,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
馨雨說的傷心,我和吳可然也聽的傷心。馨雨的眼淚,順著臉頰流淌而下,滴在方永泰的手掌上。
忽然間,我注意到,方永泰的無名指在微微抖動。
我立刻意識到發生了什麽,當即衝出屋子,朝著樓上大聲喊叫:“王福老先生!王福老先生!”
王福老先生趕緊一顛一顛地下樓,來到屋子裏,看到方永泰的手指抖動,以罕見的大嗓音興奮地喊叫起來,“死不了!死不了!今天的鬼門關,闖過去了!”
整個下午,方永泰的呼吸逐漸變粗,心髒跳動逐漸明顯。晚上的時候,在所有人的期待下,他終於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
因為王福老先生的事先交待,我們不敢驚嚇到方永泰,沒人歡呼起來,心裏卻都激動不已。
方永泰看著周圍的人,朝著馨雨用很緩慢的語速叫了一聲:“姐姐”。
馨雨的眼淚立刻掛不住,緊緊握住方永泰的手,“弟弟!”
方永泰喘氣幾秒,看著吳可然,才費力地說出第二句話,“可然,辛苦你了。像是在做夢一樣,我一直聽到你在叫我的名字。”
“別說話,好好休息。”王福老先生走上前,替方永泰把脈。
經過王福老先生幾天的細心調理,方永泰總算恢複健康。
他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帶著吳可然出去逛街。
這方永泰昏迷的那幾天裏,方永泰的養父也一直留在這裏,關注方永泰的情況。此時見他康複,允許他在舊金山玩兩天再回到紐約。
最後,丁叔叔以“保證他和吳可然結婚”為條件,成功勸說方永泰回到紐約繼續做黑心盟的幫主。作為實現諾言,丁叔叔以極大的麵子,親自向吳可然的父親提親,當然獲得方永泰那個“嶽父”的首肯。
至於我,在送方永泰登上去紐約的飛機之後,準備離開這裏,去爭取秦琴。
“你已經退出青龍會,完全的是以一個企業家的身份去那裏。”老爸重重地拍打我的肩膀,“你和老爸不一樣,將有一段嶄新的人生。如果可以,就帶著秦琴回到這裏。丁叔叔想把自己的生意交給你。”
阿虎哥站在老爸的旁邊,不善言辭的他,隻能用眼神帶給我鼓勵。他已經向我約定,讓我帶著秦琴來參加他和顧彩妮的婚禮。言外之意,當我帶著秦琴回來,他就開始籌備自己的婚禮。
其他的人,包括丁叔叔和王福老先生,都分別向我表示祝福和鼓勵。
馨雨牽著莉莎,一直都沒有說話。莉莎知道我要離開,心裏覺得難受,也沒有說話。
而當我走進機場檢驗口的時候,馨雨忽然在我後麵說道:“林天,我們會等你回來的。”
我回過頭,露出自信的笑容,對著馨雨和莉莎做出一個“V”的手勢,同時也換來她們的笑容。跳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