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在場的可都是河口組的精英,都是橫行鄉裏,無惡不作的主兒,剛才還凶神惡煞,可現在一聽說對方張口就要求他們出示‘土地使用證’,立刻全麻爪。

隻見人縫中緩緩行來一個男人,身材不高卻很魁梧,方方正正的國字臉,帶著浩然正氣,肋下夾著一個公文包,看起來還真像拆遷前搞土地麵積丈量的。可他從公文包裏卻沒有掏出尺子,而是一張方方正正的證件,綠皮紅字,‘國安’二字赫然醒目。

河口組雖然強勢,但看到這類和‘建業’平級的證件還是震驚不已,放眼當今天下誰人不知,威武‘國安’號令天下,‘建業’不出,誰與爭鋒!

院裏不少打手見到這證件,紛紛靠在一起小聲嘀咕道:“現在的開發商真是手眼通天啊,竟然連這種部門都能請動配合拆遷。”

龍頭大叔和老混子這會也走了出來,看著那男人手裏的證件,這東西劉師傅也見過,不過上一次是紅底金字,這次是綠底紅字,越是相關部門越是等級森嚴。

這位國安的兄弟拿著證件站在人群中,目光一切,身姿偉岸,就像漆黑夜裏的螢火蟲,即便站在人渣群中,也是人渣中的戰鬥機,他揮舞著那張在天朝可以橫行無忌的證件,指著劉師傅道:“你,跟我走!”

劉師傅一驚,連忙擺手道:“我不是業主,我不是釘子戶!”

那人一愣,苦笑道:“少廢話,不是這事兒。”

此話一出,院內所有人都看著他,別看平時都是橫行鄉裏的惡霸,可還屬於派出所管理範圍,可劉師傅就不同了,能動用國家最神秘的相關部門親自出動,這最起碼得是敲過寡婦門,挖過絕戶墳,拳打過南山敬老院,腳踢過北山幼兒園,罵過啞巴,騙過傻子,扒過老太太褲衩子……

劉師傅一見這哥們跟他笑嗬嗬的,有點老朋友吹牛打屁的意味,恍然大悟,這應該是療養院中李曉嵐的老爹爬出來的,果然不愧是相關部門,按理說這是河口組老大的狡兔三窟中的一處,返璞歸真,可仍然能夠被輕易找到。果然是沒有私有製天朝,一切都在掌握中啊。

雷淑嫇也是道上混的,最懂得察言觀色,一看這位相關人物對劉師傅就沒威脅,反而震懾住了河口組,她心中牽掛著華海市的情況,正好趁這個機會能夠突圍而去,連忙推了一把劉師傅,道:“走,我們願意配合相關部門工作。”

劉師傅也回過神,連忙點頭示意願意跟著組織走,堅決擁護祖國統一和領土完整。

有這類人物出現,河口組誰還敢阻攔,任由三人通行,河口組龍頭大叔滿臉的驚詫,先有神秘組織現身,可怕的力量讓他連抵抗的心思都沒興起過,現在又有相關部門露臉,這讓他這個叱吒風雲三十年的黑幫老大感覺到了自己的渺小。

不過出了大門,脫離了河口組的勢力範圍,雷淑嫇又緊張起來,她偷偷拉著劉師傅,低聲問道:“怎麽回事老劉,相關部門找你幹啥,你是練了功了,還是上了訪啦?是喝酒開車了,還是撞人掏刀了?”

汗,幹啥一定把哥往壞處想呢?劉師傅心知肚明這是在催促自己去給首長看病,他們掌握了自己的一舉一動,知道被軟禁在此才獻身,也算變相幫了他一把,不過事關機密,他自然不會隨意透露,隻是捏著下巴裝模作樣道:“不可能,健楠哥我出了名的藥人的不吃,犯法的不幹。我估計相關部門找我,可能是為了表彰我數十年如一日的堅持扶老太太過馬路雷鋒精神吧!”

雷淑嫇白眼一翻,索性也不再多問。畢竟相關人員在場,以她這個身份還是少說話為好。幾人不行走出小村莊,路邊停著相關部門掛著詭異牌照的黑色小轎車,雷淑嫇到底還是有些部分放心劉師傅,也許是因為天黑車少,為了蹭車,總之不拿自己當外人的也跟著上了車。

路上雖然誰也沒說話,但劉師傅與雷淑嫇還是通過彼此之間培養出的默契相互交流著。比如劉師傅抹了抹自己的胸口,又看了看雷淑嫇的腿間,這表示‘平安無事’。男人的胸口平整,表示‘平安’。女人的腿間也什麽都沒有,表示‘無事’……

兩人交流了一路,把前排坐著的姬不歪和相關部門成員看得血脈噴張的,最後劉師傅指了指雷淑嫇的胸口,又捏了捏她贅肉日漸增多的腹部,雷淑嫇沒好氣的橫他一眼,在路邊下了車,去找其他雷龍幫兄弟回合去了。

而劉師傅指她胸口是告訴她,前路‘胸‘險,贅肉說明體重在增加,這裏解釋為,多保‘重’!

希望劉師傅和雷淑嫇發明的‘手語’能成夠開創黑社會新紀元。

雷淑嫇和姬不歪一起走了,要急著趕回華海去,不管對方是不是調虎離山,總之有姬不歪護著雷淑嫇,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危險,隻要能保護好雷淑嫇,其他的就算雷龍幫全體覆滅劉師傅也不在乎。

此時車裏就剩劉師傅和那相關人員了,劉師傅掏出根煙遞過去,大咧咧的說:“小同誌,辛苦啦……”

那哥們開車差點撞電線杆子,現在都啥年代了,還有人說這個,現在首長到了基層地方慰問,一般說得最多的是:“生活和工作上有沒有什麽困難,有困難就講出來,然後你們自己想辦法克服嘛!”

相關人員搖搖頭,道:“你別客氣,咱還是抓緊時間回去吧,首長點名要見你。”

“首長還惦記著我,真是和人民心連心呐!”劉師傅激動萬分,熱淚盈眶:“首長和組織是怎麽知道我被敵人俘獲的,除了你還有其他同誌來營救我嗎?同誌們有沒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