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層層檢查,劉師傅重新獲得了自由,雖然他在這僅僅呆了半天的時間,就已經被凝重的氣氛,時刻被人監視的感覺壓得喘不過氣,丁玉琴職責所在,待會還要去首長病房值班,自然不能擅離職守,不過,聽說加班費很可觀。

劉師傅開車離開了大院,不知道背後有多少眼睛在盯著他,不過他可顧不了這麽多了,短短半天時間經曆太多,他要好好消化一下,而且,不說尋找到解決首長病情的方法,最起碼也得把CT機大哥要求的冠希哥哥的最新更新搞來呀!

劉師傅第一次來省城,自然要好好逛一圈,最起碼要熟悉一下紅燈區的位置,遠嫖近賭,為了以後的休閑生活,得先了解一下行情。

而想要了解一個城市,常出門的朋友都知道,首先要看這座城市的火車站。火車站龍蛇混雜,從一定程度上反射出了這座城市的概況。比如站前的出租車司機們,是井然有序的載客,還是蜂擁而上的搶客,這就或多或少證明,有一定的勢力籠罩,再看那些舉著牌子隨處爭搶客人的旅館業務員,雜亂無章,見人就拉,有的甚至以姑娘引客,這證明監管不力。

而劉師傅就是奔著這個來的,他始終認為,火車站的紅燈區,是最經濟實惠,有很大安全保障的消費環境,雖然質量稍差,但關了燈都一樣。

劉師傅把車停在了遠處的停車場,閑著沒事兒往火車站廣場上走,身邊人潮來來往往,熱鬧非常,不時有人上前拉他,有飯館的,旅館的,煙館的,妓館的,讓劉師傅感覺自己好像穿越回到了古代,更讓他納悶的事兒,哥就那麽像五毒俱全的主兒嗎?

當然,車站廣場上遇到最多的還是旅館的業務員,各個年齡段的男女皆有,每個人都很賣力,劉師傅遇到一個大嬸,拉著他就開始說她們的旅館完善的設施堪比皇宮,不住一晚就像到了京城沒登過長城一樣不算好漢,劉師傅下意識問了一句她的旅館在哪,大嬸很痛快的朝車站對麵最高最恢弘的一棟大樓一指,全省最大的五星級酒店,到哪都是地標性建築,劉師傅大驚,這種規模的酒店還有業務員出來拉客?

就在這時,大嬸的手稍稍往旁邊挪了一點,好家夥,旁邊一個三層小樓,牆皮都掉了,最醒目的地方寫了個大大的‘拆’字,果然隻有好漢才敢住,沒準什麽時候挖掘機就衝上去了。

劉師傅閑著沒事兒和大嬸扯皮,就在這時,車站出站口的廣播響了起來,K3848次列車進站了,大嬸一聽劉拉了精神,這是一輛遠程車,跨越四個省,在這裏是終點站,是旅客最多的一輛車,每一個下車的人都代表著經濟效益,眼看著大嬸躍躍欲試就要衝過去,劉師傅笑嗬嗬的跟著看熱鬧。

他來著主要是為了換換腦子,被連拉攏帶嚇唬得有些不知所措了。現在跟旅館的大嬸聊聊,看看出租車司機拉活,看看黃牛黨一邊賣票一邊躲著警察,他更加堅定,隻有這種草根的生活才真正適合自己。

念及至此,劉師傅頓時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人生在世總要經曆各式各樣的誘惑,就像剛才,劉師傅隻要一點頭,就會順利的成為相關部門的一員,到時候也拿著工作證橫行天下去了,可越是這種情況,我們越要認清自己,定位自己,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麽樣的生活。

就像現在的劉師傅,讓他拿著工作者去管理這些人,還不如給他兩張火車票讓他躲著警察去賣呢。人生一世,最重要的是做自己!

劉師傅想通了,整個人頓覺神清氣爽,抬頭尋找大嬸的身影,閑著也是閑著幫他拉拉客也不錯,可就在抬頭的一瞬間,他不但在出站口看到了大嬸的身影,還見到一票人呼呼啦啦的從出站口走出來,為首的是一個身穿緊身皮衣,戴著墨鏡,一頭金黃色頭發如火的女子,身後跟著數百個壯漢,穿著統一的黑色緊身半截袖,下麵是黑色西褲,剛出站,數百人齊刷刷的掏煙,點煙,動作整齊劃一,其中不少人手臂上露著青色的紋身,讓一票躍躍欲試的旅館業務員,出租車司機急急刹住了腳步。

劉師傅頂著一頭冷汗,隻見那皮衣女子從後腰拽出一杆小紅旗,劉師傅更是瀑布汗,咋還想冒充旅行團啊?咋看咋像監獄搬家。

這小妞怎麽出現了?而且還染了頭,帶著大隊人馬?莫不是來抓哥的?劉師傅微微有些心驚,不能啊,哥隱藏的這麽好,再說,那女子身後還有個牛氣衝天的年輕人,戴著墨鏡叼著煙,那股牛叉的勁頭,仿佛給他個炸藥包,他就敢往白宮裏衝似的。

若真是來抓自己的,不可能帶著自己的兄弟來,不過這樣劉師傅更不放心了,如此大規模的浩浩蕩蕩來省城,是要集體上訪,還是要暴力抗法啊?這也太顯眼了。

這二三百黑衣人一出現,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關注,一些來往於火車站之間的人全部散開,一大片空地隻有他們這一夥人,格外的醒目,咋看咋像監獄在搬家。

一票人在廣場上東張西望,似乎在尋找著恐怖襲擊的目標,所有人都不敢上前,劉師傅偷偷走到剛才那旅館大嬸的身後,問道:“大嬸,你們旅館一個雙人標準間住一晚多少錢?”

“八十。”大嬸頓時一樂,眼前的大客戶不敢拉,有一個也不嫌少,螞蟻腿也是肉。

哪知劉師傅卻問道:“你拉一個客人住一晚,這八十塊你提成多少?”

嗯?大嬸一愣,看劉師傅笑嗬嗬的沒有惡意,立刻道:“你看我這風裏來雨裏去的,拉一個客人才給我三十塊提成,有時候一個人拉不到,還得自己搭上車錢飯錢,不容易啊。”

汗,幹嗎這麽大怨念。劉師傅苦笑一聲,偷偷指了指那一票黑衣人,道:“我要把他們都拉到你的旅館去,你給我多少提成?”

“兩千!”大嬸脫口而出,她以為劉師傅在開玩笑,哪知,她話音未落,劉師傅已經搶過了她手中的拉客的旅館牌子,大踏步迎了上去。

兩千不少了,想我健楠哥白天為你們雷龍幫幫拋頭顱,晚上為你們大姐頭撒精華,兢兢業業,盡心盡力,一分錢沒拿過你們的,賺兩千塊提成也心安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