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劉師傅和患者家屬兩大高手的夾擊下,清潔工很快就暈了過去,期間邊打邊罵,讓其他患者家屬也聽出了端倪,不少人站出來指責道:“我說前兩天我父親怎麽呼吸不暢,差點憋死,肯定是這家夥拔斷了電解水製氧機的電源,真是可惡,分明就是謀殺!”

大家七嘴八舌的叫罵著,兩個值班護士早就嚇得魂不附體,還以為出了什麽醫療事故,不但找來了值班大夫丁玉琴,還有全醫院的值班領導,一個很斯文的中年女人,掛著副院長的牌子,看到這真正也是嚇得臉色一陣慘白,待了解了情況才鬆了一口氣,當即向義憤填膺的患者家屬們保證,這個清潔工立刻開除,並且以後也不再錄用清潔工,衛生工作由實習護士負責,做了這樣的承諾,才勉強平息了眾人的怒火。

眾人散去,那患者家屬還一個勁的給劉師傅道謝,歌頌他崇高的醫德,可該出手時就出手的霸氣,劉師傅微微頜首,絲毫不放在心上,將江湖人的颯爽不羈顯示的淋漓盡致,口袋裏的GPS無比敬佩:“大哥高義,乃我輩學習的楷模,江湖的標誌!”

“別客氣,隻要有恩怨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我等俠義之士,另外要注意,江湖的特產是美女,也就是有美女的地方就有我!”劉師傅眼睛看著丁玉琴,心中回道。

GPS佩服的五體投地,丁玉琴走上前,在他臉上找了一處沒有傷的地方戳了一下,哭笑不得道:“雖然做的是好事兒,但別總動手,少給我惹點禍!”

劉師傅傻笑,這話從他開始懂得什麽叫惹禍起就沒聽人說過,忽然聽說覺得心裏熱乎乎的,丁玉琴見他犯傻,白他一眼,偷偷拉起他的手走進辦公室,又從護士站拿來了醫療箱,道:“你乖乖坐著,我給你上了藥你就趕快回去吧,樓下車禍的患者情況緊急,現在正在準備手術,我待會是主刀,情況很不樂觀,所以我不能分心。”

丁玉琴用酒精輕輕擦拭著他臉上的傷口,用黃沙條擦拭生肌用,操作的很麻利很細心,劉師傅一陣得意,難怪人們常說娶媳婦就要找醫生護士或者幼師,體貼會照顧人。不過切記一定不能找泌尿科醫生護士,以及中學以上的教師,職業病也很嚇人。

“我就在這等你,明天早上我們一起走。”劉師傅懶洋洋的說,被她捧著自己的大臉,一陣的舒爽:“不然我自己回去也沒意思,四麵牆,光板床,哥住的不是房子是寂寞,現在好不容易有了你,這才像個家嘛!”

看看,二十七八歲的大領青年說出的情話,就是比十幾歲小毛孩子說的我愛你,我需要你殺傷力大得多!

丁玉琴也是孤苦一人,又身患惡疾,雙人互為知己,也知道一個人麵對四麵牆的孤寂,一番話說得她登時心軟,若是再一味讓他回去,他再給你整出兩句硬詞兒,丁玉琴自問難以招架。索性點頭答應:“行,那我就去手術室了,這次手術很複雜事件可能會很長,你要是困了就在這將就一下吧,明天我們一起回家!”

一起回家……聲音雖輕可在劉師傅心中確如鍾鼓轟隆,抬頭看時,丁玉琴已經翩然遠去,暗香殘留,美好的生活從這裏開始。

劉師傅正想著生活具體的美好程度,還沒過五分鍾,就聽門外兩個小護士攜手去給患者換藥,邊走邊說:“你剛才看到了嗎?丁大夫身體還真是不好,上樓梯的摔了兩跤,而且這台手術有那麽複雜,真擔心她熬不住啊!”

“是啊,雖說最近丁大夫好了很多,但也禁不住手術那麽長時間的精神高度集中啊,你說我們院其他的大夫也真是,平日裏經常找丁大夫幫忙,丁大夫有求必應,不管是下班,還是休假隨叫隨到,可現在丁大夫一個人接了這麽個重傷患者,打了幾通電話,卻硬是沒有一個人來幫忙……”

“唉,誰說不是呢,也怪丁大夫為人太直率,直接告訴他們患者的情況,那可是嚴重車禍,內髒破裂,而且肋骨損毀嚴重,胸腔腹腔滿是骨刺,稍有不慎患者就會死在手術台上,這責任誰願意承擔啊,隻是苦了丁大夫,哎,你這人走路這麽急幹嗎,撞了人也不會道歉……”

小護士還沒說完,就覺一陣驚風拂麵,劉師傅化作一道白色魅影閃過她身邊。

此時的劉師傅恨得咬牙切齒,他早料到丁玉琴這性格和疾病,肯定不會有什麽好人緣,而且她用爛好人的精神也沒有換來同事之間的友情,這不能說她不努力,隻能說現在就是這個道德缺失,世風日下的時代,隻是劉師傅萬萬想不到的是,人命關天的一台大手術,竟然沒有其他大夫來增援,同樣是罔顧生命,都對不起醫生這個稱號。

若是丁玉琴一個人完成了手術,挽救了患者的生命還好說,但榮耀是醫院的,若是患者不治身亡,那責任也全是丁玉琴一個人的,

這還算好的,最起碼醫院還有個丁玉琴肯接收這樣的患者,願意盡力救治,趕上個別的醫院遇到疑難雜症直接拒絕接診,賺錢是小事,信譽才重要!

劉師傅繼續悲哀,當然他不是什麽憤青,也不是否定一切,他承認世上還是好人多,不過他自認並非是好人,全世界人都死絕了又怎麽樣,隻要自己和自己親人沒事兒就行!

劉師傅三步並作兩步走的趕到了頂樓的手術室外,正見剛才那一對母女滿臉擔憂,淚眼朦朧的張望著,而丁玉琴也剛剛走到門外,臉色有些蒼白,額頭冷汗隱現,劉師傅連忙上前扶住她,輕聲道:“我跟你進去,你給他治病,我給你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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