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聿瀟先繞道去了趟裴世修的府邸,匯報自己已經回來的情況。裴世修和淩淮正在客廳裏休閑著。
“見到了?”裴世修問。他從淩淮手裏接過一根點好的香煙,吸了一口,吐出一圈煙霧來。
煙霧繚繞,像渙散的眼神。此時三個人的心境大底都是如此。
“沒有。”沈聿瀟回答。轉而將眼睛看向屋子外麵,看消融的雪水一滴一滴從屋簷上滴落下來。從家裏回來的時候,雪消融的還沒有這麽厲害,這才兩三天的功夫,就要化的差不多了。
聽到沈聿瀟說沒有的時候,裴世修和淩淮兩個人的內心竟然十分的開心。因為他倆的內心始終不想看到黎書和沈聿瀟在一起。一個出於對黎書的愛,一個出於對黎書的恨。恐怕黎書自己也不會想到,有朝一日,自己會成為愛情的豁口,硌著了那麽多人。
“沒關係,以後還有機會。”兩個內心逼仄的人異口同聲地說。
沈聿瀟看著兩人,一時竟停止了思考,仿佛吐出的煙霧此刻也停止了彌散。
見沈聿瀟起身要走,裴世修說:“如今局麵越來越亂,恐怕以後的戰事隻多不少,你自己注意。”
“是。”沈聿瀟點了點頭。披上大衣向外走去。
車子即將發動的時候淩淮走了過來,手裏還抱著一壇子酒。
“大帥說你今晚用得著。”淩淮眉目淩厲地看著沈聿瀟說。
“謝謝。”沈聿瀟說。
不是出於感謝,隻是想快些結束與淩淮的對話。於是淩淮將酒壇子抱給沈聿瀟,淩淮細嫩的手指經意間在沈聿瀟厚實的手掌上劃過。
“開車。”沈聿瀟說。
看著車子無情地發動,淩淮的臉都要氣綠了,他不明白為什麽沈聿瀟如此的不近人情,難道他就沒有一點男人的需求嗎?淩淮覺得自己失敗至極,所以他開始不滿足於隻在裴世修身上找到被需要的快樂。
他,逐漸走向瘋狂。
他故意在王副官麵前多逗留了一會,見王副官的眼睛都直了,便假意有些頭暈。
“你沒事吧?”王副官攙扶著淩淮問。
“沒事,近來總有些頭暈。”淩淮說,眼神卻不住地往王副官身上掃。這如水的眉目,王副官早就想沾染幾分了,可是淩淮畢竟是裴世修的人,有賊心卻也沒有賊膽。
“送我回房間可好?”淩淮的手指點著太陽穴說。
王副官自然同意,反正這會子裴世修也不在府中。
將淩淮送進房間的那一刻,王副官還是有些後怕,便準備退出來,可是淩淮卻一把抓住他的手,挑dou道:“怎麽,平時沒少盯著我看,這會怎麽不敢看了?瞧你那慫樣。”
男人,尤其是卑劣的男人,哪裏經得起這樣的激將,王副官本著裴世修不在,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的思維,便抱起淩淮,一把將他按到了**。
“誰說我不敢,小妖精,老子這就把你給辦服帖咯。”王副官眉眼一抬,說著便一把扯開淩淮的衣服,白皙如雪的肌膚立馬呈現在王副官的眼前,看直了王副官的眼睛。
有那麽一刻,淩淮是後悔讓王副官睡了自己的,但是從沈聿瀟那裏獲得的失敗感,又讓他需要從王副官這類見色眼開的人身上著補回來。以此證明他還是有魅力的,隻是沈聿瀟不識相。
沈聿瀟可沒有那麽閑情逸致去想淩淮有沒有魅力,他營地的事情都忙不完,難得的空閑都被想念黎書給占滿了,尤其是喝了那壇子酒之後,目光所及,都是黎書。
至於王副官,心底裏從來沒有尊重過淩淮,以前是出於對裴世修的懼怕讓他不得不對淩淮尊重三分,如今已經睡了淩淮,情況就反轉了。現在,淩淮在他眼裏,已經變成徹頭徹尾的下賤坯子,自己願意睡他那是對他的賞賜。反正他也不敢將兩人的事情給說出去,除非他不要命了。
可是麵對裴世修的厚愛,以及王副官的咄咄逼人,淩淮越來越感到厭倦。他想結束和王副官的關係,讓一切回到原點。
“今天我不想做。”淩淮一把推開王副官,冰冷地說。
這樣的拒絕叫王副官大惑不解,一個隻知道用身體開道的人,會有這樣清高的時候嘛?不過哄人不過一張嘴,又不虧。於是王副官假意關懷道:“怎麽啦?寶貝,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做一下就舒服了?”
一邊說,一邊繼續在淩淮身上上下其手。
淩淮再次把王副官推開,說:“我說了,今天我不想做。”
淩淮感到了厭倦,他不想再與王副官發生不清不楚的關係,他甚至想事情可以回到勾引王副官的前一分鍾,因為他絕對不會再去勾引他,盡管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哎喲,難得今天大帥不在府裏,你就可憐可憐我,我都憋了十來天了。”王副官祈求著。
“我就不信你沒有去胡同口。”淩淮越看他越厭惡,也就不管自己在說什麽了。
“胡同裏的哪有你騷……”
王副官終於把自己最真實的想法說了出來,淩淮覺得自己的最後一點尊嚴也被他踐踏了。所以出於對自己尊嚴的保護,淩淮給了王副官一巴掌。
王副官可不是什麽憐香惜玉的主,見事情索性已經擺到明麵上,也就不管不顧,摁住淩淮就是兩巴掌。
“老子叫你勾引我,老子是你想勾引就可以勾引的嘛?下賤的東西,趁老子還願意看你兩樣好好伺候著,敢反抗小心老子弄死你。”
於是王副官幾乎是以用強的方式辦理了淩淮的。而此刻,淩淮已經沒有了任何反抗的意識,他隻覺得自己是一個笑話,很好很好笑的笑話。裴世修那麽個叱吒風雲,閱男無數的人,既然願意在自己身上做了停留,自己卻不好好珍惜,他覺得自己很對不起裴世修,即便裴世修現在一槍崩了他他也沒有任何怨言。在看向正在自己身上匍匐的王副官,淩淮將頭轉了過去,閉上了眼睛,眼淚落了下來。
王副官吃飽喝足,意猶未盡。在鏡子前穿好衣服,梳好頭發才慢慢悠悠地走了出去。陽光灑在他的臉上,他便哼笑了一下,嘴裏流出兩個字來。
“sao貨。”
淩淮茫然的看著天花板,腦袋裏一片空白,他想忘記剛才那段經曆,可是怎麽忘都忘不了。他突然覺得也許從張副官把他送到裴府來便是個錯誤。難道他的命運,都要掌握在裴世修的副官手裏了嗎?
“不,我不能被王副官控製,張副官控製不了我,王副官也不可以。”淩淮咬著嘴唇,將手裏的被子揪了起來,揪成一個團,越揪越緊。
天擦黑的時候裴世修回來了,王副官照例在門口迎接。
“你小子,今兒個又去胡同口了吧。”裴世修瞧了眼滿麵紅光的王副官,戲謔道。
“哪裏哪裏,大帥治軍嚴謹,我哪有那個膽子。”王副官接過裴世修的手套,跟在後頭。
“男人不就那一口?藏著掖著幹嘛?”裴世修呸了一口,罵道。
“是,是,大帥教訓的事。”王副官繼續點頭哈腰著。
淩淮無力地站在門口。
“大帥回來了。”淩淮說。
“怎麽?哪裏不舒服嗎?怎麽沒精打采的。”裴世修摸了摸淩淮的額頭說,轉身叫王副官去請醫生。
“我……”淩淮一時啞然。他本來預備與王副官魚死網破,可是裴世修這麽關心他,讓他又不忍心失去現在的一切。可能,王副官賭的就是他不願意放棄現在的生活狀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