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之部落,穆的房間之外。

“稟族長,那個叫古星河的人來求見你!”一個族人敲門說道。

“他來做什麽?”穆心中腹誹道,隨即打開房門,讓那族人進來,然後開口說道:“讓他進來吧,但不可走正門進來,哼,我的正門,也是他一個奴隸配進來的麽?”

“是!”族人單膝跪地,朗聲應答,然後站起身子到門外去了。

穆關上房門,繼續在屋子裏踱著腳步,思量著如何才能尋一個最好的理由,好去攻打一百七十裏之外的柯氏部落,雖然柯氏部落隻是一個較小的部落,但是若是理由不當的話,定會遭到其他部落的討伐或者譴責,一個好的出師理由,是他此刻最為頭疼的問題。

而另一個令他頭疼的問題,則是如何能耗費最少的人力財力取得這一場勝利,以他穆的指揮能力和號召能力,再加上部落本身強悍的族風,取得這一場勝利並非什麽難題,隻不過自他任族長的這些年來,因為實行強力征戰政策,雖然因為戰爭而帶回來了無數的財富和奴隸,但同時也使本族的勇士死亡了不少,若是再如此繼續下去的話,怕是部落遲早有一天要毀在他沾滿鮮血的戰爭之手上。

所以這些年來,他一方麵鼓勵族人拚足力氣去生養小娃娃,另一方麵又迫使族裏的勇士們,每日在他的帶領下進行各項訓練,這還是他從另一個強大的部落裏學來的法子。但饒是如此,部落裏的勇士仍是一日日再減少,每一次大戰之後,總是能聽到族裏的婆姨和小孩的淒涼哭聲,那是他們在哭泣自己的丈夫和父親。

每當聽到這些哭聲的時候,總是他最心煩意亂的時候。

“稟族長,古星河帶來了!”門外響起族人的聲音。

“讓他進來!”穆站定身子,隨即漫步踱到虎皮大椅上坐著,方緩緩開口說道。

房門之外,一片燦爛陽光。

“族長大人讓你從這裏進去,你快快進去吧,莫要讓族長等急了!”族人指著側門,不冷不熱的對古星河說道。

“謝了!”古星河拱手謝道,而後輕輕推開那道側門,走了進去,獨留下那個族人站在那裏,一臉呆滯。

他真的是一個奴隸麽?可是為什麽感覺到他要比貴族都還要懂得禮儀呢?

門外是一片陽光燦爛,來到房裏卻感覺仿佛來到另一個世界之中,充盈著嚴肅與野蠻的氣息。

“你來找我做什麽?”穆滿臉怒容,似乎又想起了那日古星河的頂撞。

怎可讓自己最喜愛的小女兒,嫁給這個目前還是奴隸的眼前這個人呢?

“我來這裏的目的,自然是和族長您所苦悶的問題息息相關的。”古星河躬身一拜,行罷禮後,方緩緩開口說道。

隻可惜如此簡單的一句話,卻讓穆著實思考了半天,而後方才完全明白了過來。

由此可見,原始部族時代的人們,智慧其實都是很低的。

“那你說說,我現在苦悶的又是什麽問題?”穆抬起頭來,一臉威嚴。

古星河雖然穿著簡陋的獸衣,卻有如濁世之中最溫文有禮的謙謙君子,雖然他的形象,是遠遠不可與公子翩躚、軒轅煌歸這般人物相比擬,但放在小小的穆之部落裏,卻已經是很罕見的了,若是公子翩躚或者軒轅煌歸出現在這裏的話,怕是小小的穆之部落,還盛不下這兩尊大菩薩。

想到自己雖然形象不如那兩人,元力神通卻是相差並不大,但是卻隻能在這裏做一個奴隸,而如今更要為了擺脫這個身份,更是不得不硬著頭皮來到這裏。

聽到穆明顯不帶善意的詢問,古星河略一沉思,然後朗聲說道:“族長大人,您所苦悶的問題,自然便是出師理由和減少戰鬥之中的傷亡這兩個了,不知道我說的可對?”

穆心中驀然震動,卻麵色不改的開口說道:“且說說你的理由來,若然不對,當將你鞭笞五十,否則必將亂我軍心。”

古星河直接將其最後半句自動忽略,狀似恭敬的說道:“兵法有雲,名不正則言不順,出師理由自然是打一場勝仗所必備的前題條件,而族長大人您近來年征戰無數,卻少有名正言順過,雖然也取得許多次的勝利,但卻造成附近方圓數百裏的部落,都對我們穆之部落懷著深深的懼意和恨意。此次攻打柯氏部落,於我們部落來說,隻不過是搶掠財物奴隸罷了!但對於周邊的部落來說,穆之部落,則早已是對他們的最大威脅存在,若是他們悍然出兵相助於柯氏部落,又或者他們直接與柯氏部落結成聯盟的話,怕是此次不僅不能取得勝利,或許還會麵臨族長大人您最大的一次失敗。”

穆心中的震撼,不足以用語言來形容,他雖然覺得此次出戰,若不能尋一個出戰理由,怕是會引來許多麻煩,但那僅僅是出於麵子之上的考慮,如今聽古星河如此一說,才忽然驚覺,自己這些年來的連綿征戰,原來已經導致四麵為敵,若是那些部落真的結成聯盟的話,怕是便是自己辛苦經營的部落,要自此走到盡頭了!

思量極此,穆鄭重說道:“不知道有何方法,可以解此危機?”

古星河聽聞此語,再看向穆一臉鄭重,知道自己畢竟是賭對了,但麵目之上,仍是那一副溫潤有禮的模樣:“解除危機,其實也並不難,若是按照我所說的去做的話,不僅日後這些部落再也威脅不到我們部落,怕是還要臣服或者被迫兼並到我們部落來。”

“那敢問先生,到底是什麽辦法?”穆再也不敢將古星河視之為努力,恭敬的開口說道,畢竟這關係到部落存亡興衰的大事。

古星河繼續假裝著“謙謙有禮”:“解除危機,則要從兩個方麵著手,一個方麵,出戰則必須出師有名,名正則言順,如此這般,則不會讓那些環伺四周的部落找到出戰相助的目的,同時又麻痹了他們,使他們認為,我們穆之部落這些年來的討伐,實則都是因為我們的權利或者尊嚴,受到那些部落的侵犯,我們是秉著天意,來討伐那許多部落氏族的。”

“果然是好方法,打著天意的幌子,一方麵使周圍的部落不敢輕易出動,另一方麵也讓被攻擊的部落,作戰能力十去其六了!”穆的臉上,盡是敬佩之色。

古星河繼續開口說道:“還不僅僅如此,若是能夠充分‘天意’這兩個字,則可以聯合一部分部落,欺淩另一部分的部落,分化挑撥他們的關係,使他們自己相互攻伐,這些下去,不出意外的話,數年之後,咱們部落便自然而然就成為方圓數百裏之內最大的部落,到時候一舉將他們全部吞並,則可以以此為基點,向著部落中央地帶而靠近,慢慢成為大平原裏最強大的霸主之一。”

“聯合一部分,欺淩一部分,分化挑撥他們的關係?好毒的計策,我以前怎麽就是想不到呢?”穆現在對古星河,已經是推崇備至,忽然開口說道:“這便就是你那日與我所說的,能使穆之部落成為最強大的部落之一的法子?”

古星河搖了搖頭,緩緩說道:“這隻是我想法之中的一小部分,至於其他的部分,則待此次征戰勝利之後,我再慢慢向你細說,隻要您肯答應將雲煙嫁與我,我定會輔佐你,讓穆之部落雄霸一方。”

穆輕輕點了點頭,莊重說道:“隻要你肯助我,我定舍得將雲煙嫁與你,便是你多要我幾個女兒,我也統統嫁與你。”

古星河搖了搖頭:“我隻要雲煙一人,其餘便是再多,我也是隻娶她一個我的。”

穆哈哈大笑著說道:“想不到你對雲煙兒如此癡情,看到雲煙兒真的是好眼光,嫁給你,也是她的福氣。”

古星河輕輕點了點頭,拱手說道:“多謝族長大人。”

穆則搖了搖頭,似急不可耐的說道:“還敢請問,如何才能減少每次戰鬥之中的傷亡呢?這也是我心中一直發愁的問題。”

古星河微笑著說道:“這個我自有對策,當今之計,則是首先要想好一個名正言順的出戰理由,鼓舞士氣,震懾周邊一眾部落,解決了這個問題之後,再來細說下一個問題。”

穆輕輕點了點頭,而後方說道:“這個我已經有了一個模糊的想法,反正出戰還有兩日,你還是先與我說說如何減少戰鬥傷亡的問題罷!”

古星河站直身子,拱手說道:“既然如此,看來你已經有了辦法,至於減少戰鬥傷亡的問題,還請你隨我前去一個地方,我自然是有法子告知與你的。”

穆滿懷疑惑的看了看古星河,方站起身子,隨著古星河來到門外。

當古星河還準備推開側門出去的時候,穆一把拉著古星河的手臂,然後兩人一同從正門走了出去。

門外,一片陽光燦爛,鳥語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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