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聲巨響之中,古星河再次陷入昏迷之中,轟然倒地。

軒轅煌歸和宇文燭顏兩人還未來得及防備,便看見古星河身子直直往地上倒去,兩人立即來到他身邊,軒轅煌歸將他的身子扶了一起,一手放在脈搏之上,一手放在鼻翼之下,片刻之後,在宇文燭顏急切的目光中,方緩緩開口說道:“天之所幸,星河兄隻是失血過多,一時疼痛難忍暈了過去,卻是沒有什麽生命之危險的,隻不過待醒來之後,免不了要經受一段時日的調養。

宇文燭顏並不言語,隻靜靜盯著仿佛血人似的古星河,片刻之後,方開口說道:“煌歸哥哥,剛剛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在她的心中,實在是有太多的疑問了!

軒轅煌歸聽聞此語,立即低首尋找那奇異之物獸之命輪,卻發現這一次再也尋不到那東西了,竟然平白無故的消失無蹤,想到五年多之前在帝都之時,帝國大祭司的耳語囑咐,心裏沒來由的生起一股無力的感覺,轉首看到宇文燭顏仍然萬分疑惑的目光,撐起胸懷淺淺一笑,便將此間事故告知於她了。

宇文燭顏雖然不同於普通的帝國少女,是慣能經受血雨腥風畫麵的奇異女孩,不然也不至於在千奇王城之時,手持長鞭龍骨奮戰荒獸之中,但此刻聽聞軒轅煌歸靜靜講敘著古星河的痛苦掙紮,心中沒來由的泛起一絲苦楚的感覺,轉首看向古星河,卻見昏迷之中的他猶自淺淺夢囈,不由更添了幾分擔心。

幸運的是,當第二天陽光升起的時候,古星河終於再次自昏迷中醒了過來,卻已經不能站立行走,三人身處這南蠻密林之地,又兼之身後有那巫族子民和魔龍的威脅,更是平添了一絲擔憂,古星河自然是聰明伶俐之人,雖然此時尚在休養之中,但和軒轅煌歸、宇文燭顏做了三年多的知心朋友,三年多來朝夕相對,一眼看去,便立即知曉兩人心中的擔憂,不由淺聲說道:“煌歸兄,燭顏妹妹,你們兩個不要太為我擔憂,我雖然此刻慘不忍睹,但是好起來的話,卻是快得很,隻是現在……”

他的目光看向南方,眼中盡是痛楚自責……

忽然心中一驚,便又立即顫聲開口說道:“煌歸兄,那獸之命輪?”

軒轅煌歸搖了搖頭,看不清楚表情,隻聽他輕聲寬慰說道:“你還在傷中,莫要擔心我兩個,你隻要安心養病便是,至於其餘的事情,有我和燭顏兩人呢!”

古星河點了點頭,閉目打坐起來,他從來沒有如同此刻這般急欲恢複自身實力,因為此間的情況,實在是已經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不說那緩兵之計是否能行得通,便是能阻得巫族子民一時,騙過那魔龍一日,但當他們發覺三人早已遠遁離去的話,說不得便要彎道追來,更有可能的話直接不顧遠祖勸告,直接穿越魔龍禁地而來。至於那隻魔龍麽,更是一個無法預料的燙手山羊,就是此地是否已經脫離了它的行動領地,古星河三人也是無法猜測,若是還在它的範圍之內的話,那麽三人便算是慘了!

更為無奈的是,古星河三人曆時三年多的旅程,從千奇王國一路追蹤至此,終於可以尋得“解除”南蠻荒獸之危的獸之命輪,卻在最後一刻終於功虧一簣,隻差最後一步卻最終還是失敗在這南蠻了,怎麽叫三人不心痛遺憾。

雖然軒轅煌歸和宇文燭顏俱是深明大義之輩,不會對古星河有任何的怨忿之心,但古星河卻是知道,那獸之命輪的消失,實在是和自己有著莫大的幹係,若非自己的一時好奇,又怎會導致它的消失?

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天意,又怎是他們三人所能夠知曉的呢?

隻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古星河運轉已然枯竭的元力,努力修補著身上的傷痕,數個時辰之後已經能站起走路,卻是無法快步奔走,更不要說禦劍飛行離開此處了,無奈之下,隻得由軒轅煌歸禦劍載著他,三人準備先去找尋一處僻靜之地,而後古星河在那處靜靜恢複,而軒轅煌歸與宇文燭顏兩人互相替補,一個留下來照顧古星河,一個卻沿途刺探密林動靜,看看似乎能發現那些巫族子民或是魔龍的蹤跡。

數日之後,古星河終於完全恢複自身元力修為,而且似乎隱有“更上一層樓”的可能,但在他心中,卻似乎埋藏下來一個無端疑惑,每當靜坐之時,便低首沉思卻始終沒有答案。

這一日,宇文燭顏再次外出刺探情況,留下軒轅煌歸照顧古星河,其實古星河身體已好,但軒轅煌歸與宇文燭顏兩人生怕他身體還有什麽不適,於是照料依舊,隻待再過數日便一同禦劍飛回中州帝國的疆域之中。

軒轅煌歸觀古星河麵有憂色,微笑著開口說道:“不知星河兄,你心中可有何憂慮?”

古星河搖了搖頭,片刻之後卻說道:“煌歸兄,如果我所料未錯的話,似乎那獸之命輪並未消失,又似乎可以說,它已經自這凡世間,永永遠遠的消失無影了!”

軒轅煌歸聽得似懂非懂,搖頭笑著說道:“星河兄,你的話太過玄妙,我聽得不大懂,你能不能為我講解一二?”

古星河自打坐中站了起來,與軒轅煌歸兩人一同站立在枯木之下,遙望著四周無窮盡的高大樹木,之後才說道:“我似乎能感覺得到,那一日獸之命輪竟是融化融入到我身體之內了,因為這些時日以來,每當我睡去之時,又或者打坐之時,那獸之命輪之上的日月山河、人物風景時不時的便會出現在我的夢境之中,因此我說它‘似是未曾消失’,又‘似乎是自這凡世間永永遠遠的消失無影了’!隻是我運轉元力探查體內,卻是無法發現一絲一毫它的蹤跡,因此這又讓我疑惑萬分。”

軒轅煌歸聽聞如此這般的匪夷所思,饒是他向來處變不驚,也不得不怔了半會,片刻之後開口說道:“星河兄,你所說實在太過驚人,這樣吧,不如你隨我一同到帝都去,我們一起去帝國大祭司那裏替你問個究竟。”

古星河沉思片刻,點頭應好:反正遲早都是要去那裏的,隻是不知道師尊大人,此時卻是在什麽地方。

軒轅煌歸又輕聲囑咐說道:“我輩修為之人,最是忌諱陷入夢幻走火入魔,為兄怕你誤被魔障所惑,每日裏便少些打坐罷!”

古星河此時,卻仍然思考著那獸之命輪的事情,聽聞軒轅煌歸如此說,隻輕輕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已然知曉。

軒轅煌歸輕輕搖了搖頭,不再言語。

數日之後,古星河、軒轅煌歸、宇文燭顏三人,終於禦劍飛行,一路向北疾馳,十日之後,終於再次回到中州帝國的疆域之上。

帝國曆八千七百四十五年,雲嶺王國、白雲王國、南蠻密林的交界處,古星河一行三人,各自站在一棵巨大古木的枝椏之上。

古星河回想自重生至今二十餘年間,竟是已經遭遇了遠甚前世的機遇磨難,不由得搖了搖頭,對浩瀚無邊的中州帝國,再一次心生畏懼,卻在頃刻間,被另一種豪情壯誌所代替:

再世為人,便定要活出來一份不一樣的精彩!

搖首南望,片刻之後,古星河三人終是決定先回緩千奇王城一趟,而後便取道前往帝都,卻不料,恰在此時,忽然一陣陣呼叫聲自遠方傳來,清晰而有力,三人不禁止住了步子。

卻見古木之下,數十丈開外,一個人影正快步向此處奔跑,邊跑邊呼叫著什麽,軒轅煌歸未曾修習順耳神通與天眼神通,自然是無法看得真切的,而古星河雖然修習略有小成,但終是比不得修習已經十餘年的宇文燭顏,於是兩人俱都轉首看向她。

隻聽宇文燭顏開口說道:“那應該是一個少年郎,在高聲呼叫著‘三位,止步’,再無其他了!”

兩人討個沒趣,隻得無奈一笑,而後三人俱都縱身飄下,靜靜等待著那個少年郎的到來。

待少年郎愈行愈近,古星河終於能清晰看到他的模樣,個子並不是很高,這在遍地高個的凰族之中,確實是少有的異類,麵容英俊,身著華麗服飾,赤手空拳並無兵器,卻又步行如飛,顯然是一個身懷高深神通的人。

等行的再近一些,軒轅煌歸開口說道:“不知道這位小兄弟,你出口喊叫我們,是為了什麽事情?”

那少年郎終於來到三人麵前,朗聲說道:“不知道你們其中,有沒有一位叫做‘煌歸’的公子?”他的目光在古星河與軒轅煌歸兩人身上來回遊弋,顯然是無法確認到底哪一個才是“煌歸公子”。

軒轅煌歸抱拳說道:“某便是煌歸,不知有何指教?”

少年郎連連拱手回禮說道:“指教不敢,我叫做洛煜君,是白雲王國的將士,你們喊我煜君便是,我此來是帶一份口信的。”說罷自懷中取出一塊密封的信封交付軒轅煌歸手中。

軒轅煌歸接了過來,輕輕將信封撕開,自其中取出一張寫著凰族文字的絲綢出來,低首觀看片刻,忽然麵色大變。

軒轅煌歸一向死處變不驚的,此時卻麵色變化之大,到底是因為何事,古星河甚是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