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風雨已來,黑雲壓城】

古星河拚著元力耗竭的危險,終是突破了那詭異古怪的牢籠,然而卻無可避免的元力不支、昏倒在地。所幸蕭亦可與端木流雲及時趕到,然而,當古星河再次醒來的時候,卻發現,一切事情的發展變化,早已經不在預料之中了!

周遭環境的詭異,還有蕭亦可的諱莫如深,讓古星河淡淡的感覺到,一股子陰謀的意味,還有詭異到極致、壓抑到極致的寧靜。

風雨已來,黑雲壓城!

古星河的骨子裏,是一個極度悲觀主義者,這一點在雲煙逝去之後,更是滋生到了極致。此時的他,無法忍耐在這風雨即將來臨之前,而自己卻隻能被動的等待。

一定是有什麽事情發生了!不然,素來自信的蕭亦可,那雙淡泊寧靜的眸子之中,又何需有那般的驚恐神色?

古星河強忍著丹田之中的空虛,還有刺骨的疼痛,咬著牙坐了起來,然後盤膝而坐,閉上雙眼,試圖調動體內虛弱至極的元力,卻在驀然之間,麵色立變。

他經脈之內那川流不息的元力,在這一刻,竟然是滴水不存,這讓他如何不恐慌?

難道是那褐衣微須古怪老者的囚籠所致?古星河沉首思考半刻,隻能無奈的搖頭否決,因為當他爆發衝出來的時候,明明還能夠感受到體內元力雖弱卻依舊存在。

那麽,到底是發生了何種變化?!這種變化,與他丹田元力涓滴不存,又應該會有著怎樣的關聯?

必須“逃”出去,如今的自己怕是隻能任蕭亦可擺布,若然果真是那般,下場怕是不能想象。

以他對蕭亦可的了解,這個素來喜歡穿著紫袍、手執羽扇、麵色蒼白的中年人,若他元力還在、修為猶存的時候,可以做最知心的知己。但若是當他元力盡喪,怕是隻能淪為工具了!

雖然他對蕭亦可曾有救命之恩,蕭亦可雖然不曾有所言語,但他知曉在蕭亦可的心中,定然存著一份報恩的心思。然而此次,他卻絕不能去賭蕭亦可的仁慈,若成功,無甚益處,若失敗,後果堪憂。

那是一隻成了精的狐狸,自己定然不能成為他的獵物!

那麽,便“逃”出去罷!

心中打定了主意,古星河便開始思量如何奔逃,然而思前想後,卻發現四周的防守雖然簡單,但以自己現在的狀況,卻是絕對無法逃脫開來的。那麽,此路不通,又應該如何?

在古星河苦思冥想的期間,蕭亦可曾兩次前來探查他的傷勢,然後隻是搖了搖頭,不曾半句言語,拂袖而去。古星河雖然並未睜開眼睛,但卻能清晰的感受到這一切,他甚至能感受得到蕭亦可淡淡的絕望,還有一絲破釜沉舟的決然。

他終於是決定了什麽嗎?古星河緩緩睜開眼睛,看向那隨風蕩漾的布簾,雖然身上再無元力的存在,但此時他的雙眼之中,是無盡冰冷的寒芒。

驀然間,卻見他嘴角處揚起一絲淺淺的微笑,決然而不懼死亡的微笑。他輕輕舉起自己的左手,並指成刃,然後決絕的劃了下來,一指劃破右手動脈,頓時間淡藍色的鮮血,激射而出,將他素白衣衫染得血跡斑斑。

此時的古星河,有如一個直擊死亡的瘋子,隻聽他微笑的吟道:“滅燼?燃魂~!”

聲如花開,梵唱佛諦,無數朵虛幻的蓮花,盛開在半空之中,將微笑著的古星河環繞其中,一絲淡淡的血跡,從他的嘴角處蜿蜒而下。

這雖看似佛家神通,卻是非佛非道的存在,竟是古星河自《星辰秘法》之上,領悟出來的無上禁忌神通:以自身鮮血為媒,以燃燒壽命、靈魂為代價,激發全身所有的潛能,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最強悍實力。

霎時之間,古星河飄然虛臨半空之中,滿頭白發隨風飄蕩,攜帶著無數道淩厲的氣息,竟然將這厚實的帳篷,隻刹那間便化為布條漫天飄飛。

“什麽人?!什麽人!”被蕭亦可吩咐看守“保護”古星河的人,此時紛紛被這陡然而來的畫麵,帶來從視角到心靈深處的震撼,還有一抹滲到骨子之中的懼怕,他們驚恐的看著身後的巨變,俱都紛紛向後退卻。

古星河滿頭白發張揚,淩空虛度飄飛而出,此時他右臂之上的傷痕,早已然消失無蹤,他渾身上下散發著超越融匯九品巔峰問鼎的氣息,以幾近宗師境界的實力,淩空虛度半空之中,雙眼冷漠的注視著站在地麵之上的人。

似乎聞到此處的驚變,蕭亦可與端木流雲兩人連忙趕了過來,卻見前一刻還點滴元力不存的古星河,此時卻有如天神一般傲立虛空之中,蕭亦可的神情幾經變幻,最終長長歎息一聲,然後緩緩朝前行進一步,對著半空之中的古星河緩聲說道:“孤崖兄,你怎會忽然變成如此?”

此時的古星河,實力太過強盛,當看到他不禦神兵卻淩空虛度,那一刻他的眸子之中,是深深的忌憚,還有恐懼。

“孤崖”的實力,怎麽在刹那之間,強橫到了這般的地步?

但蕭亦可畢竟是個聰明的人,當他看到古星河的渾身血跡,心中略一沉思,便知道古星河定然是運轉了損耗元神壽命的禁忌神通,才換得此時的強悍。

但古星河隻冷漠的注視了他一眼,便將目光移向他處,似乎從不曾聽聞蕭亦可的詢問,或許此時的他根本不屑回到這樣的問題。

蕭亦可心中微微搖了搖頭,繼續說道:“孤崖兄,我們畢竟還是朋友,我沒有猜忌你的心思,你卻為何要如此這般做?受傷的可還是你自己啊!”

古星河冷漠的注視著他,清冷的哼了一聲,右手輕揚,一柄散發著無與倫比強大氣息的銀色長劍,霍然出現在他的右手之上,有如一輪耀眼烈日。

“孤崖兄,有話好好說,千萬別!”此時的蕭亦可,注視著高空之中猶如瘋魔般的古星河,心中滿是驚駭,若讓古星河這一劍擊了下來,隻怕此時端木相府所有精銳力量,將立即在這一劍之下化為烏有。

沒有人能擋得住宗師一擊,哪怕是數量足夠的多,卻亦是無法。

古星河冷漠的嘴角處,再次泛起一絲邪異的淺笑,隻聽他冷聲說道:“蕭亦可,難道你真的沒有任何心思麽?”

他的雙眼,透露著一抹看透一切的冷漠光芒,蕭亦可頓時愣在了那裏,設計好了的話語,竟是無法開口說出。

“哈哈哈!”古星河仰首大笑,而後驀然高舉手中的長劍,無數道淩厲劍氣,自那長劍之上,瘋狂的朝著四麵八方湧動而去。

“不!”蕭亦可一聲絕望怒吼,右手卻拉著端木流雲,幻化出來他的金黃色長劍,駕馭長劍瘋狂的朝後方飛去,試圖躲避古星河這無差別一擊。

此時的古星河,陷入瘋魔之中的古星河,太過強橫,太過強大,遠遠是他所不能夠比擬的,若然強行對抗的話,隻怕會受傷更重。

然而,古星河這無差別攻擊的淩然劍氣,卻是終未落到地麵之上的眾人頭頂之上,因為在那一刹那之間,萬裏晴空陡然變成無盡黑雲,緊緊的將古星河手中如耀陽般的長劍,包裹其中。

漫天劍氣,一時之間俱都聚攏一處,圍繞著古星河的身體,緩緩旋轉。

卻見古星河的嘴角處再次彎出一絲詭異的笑容,他冷笑著看著那滿天烏雲,許久後玩味說道:“你既然來了,便就出來罷!”

“哼!”一聲冷哼,誰也未曾看到,隻在刹那之間,一個全身籠在黑衣之中的強者,驀然出現在古星河的對麵,竟然也是不駕馭任何神兵,而是直接淩空虛度半空之中。

這人是誰?!他明明不曾有使用過禁術神通的跡象,難道是宗師境界的超級強者?!

蕭亦可看著古星河嘴角處的詭異笑容,再看向那黑衣人古波不動的眼光,心中驀然明曉:

這人,竟然便是天下第四宗師,蕭夜帝!!!

蕭夜帝乃是第四宗師之尊,卻為何會出現在這裏?冷漠嗜血的他,又為什麽會救下端木相府的人?他的出現,又意味著什麽契機?

蕭亦可知曉,這定然是深居帝都之中的兩位相爺達成了某個決議,然而他的拳頭,卻依舊驀然之間緊緊握緊,似乎在壓抑著什麽。

然而,此時高空之中的兩人,誰也不曾注意到底下他的微變,隻聽蕭夜帝冷聲說道:“哼,想不到你竟然會這般天地不容的禁術神通,但即便如此,以你此時的修為,依舊要死在我的銀杖之下。”

古星河卻並未搭理他,而是依舊詭異的微笑著,淺語輕聲的緩緩說道:“想不到你竟然也來到這個地方了!既然你已出來,看來兩相已然聯合一起,他們是要對付什麽樣的恐怖存在?這事情卻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的確,這撲朔迷離的事情,朝著越來越有意思的方向緩緩發展而去。

然而此時他的情況,卻是越來越不妙了!

一絲淡淡的血跡,自他右手之上,緩緩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