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晨光之中,古星河挑開帳篷布簾,緩步走了進去,卻見蕭亦可與端木流雲端坐其中,他止住步子站在原地,蕭亦可微笑著站起身子,笑著說道:“孤崖兄,你終於回來了!”

古星河心中巨震,卻不知這兩人怎會在這清晨時分出現在自己的帳篷之中,但多年來的經曆早已經讓他變得處變不驚,隻聽他緩緩開口說道:“蕭兄,有什麽事情嗎?”

蕭亦可微笑的點了點頭,朗聲說道:“孤崖兄,你看看,你頭發上滿是露珠,先坐下來歇息歇息,我們再說正事吧!”

古星河淡淡點了點頭,隨即上前幾步,端坐在木桌一旁,也不言語,隻閉目養神、暗調真元。

三個人圍著木桌而坐,卻並不言語,寂靜無聲的帳篷內,氣氛一時之間變得有些尷尬。

驀然,端木流雲終是忍不住了,隻聽他陰陽怪氣的說道:“孤崖先生,卻不知昨天夜裏你去了何處?”

古星河緩緩睜開眼睛,漂了他一眼,緩聲說道:“世子,我去過哪裏,難道還要和你交代一聲的麽?”說罷,繼續閉目養神。

“你!”端木流雲怒聲說道,卻似忽然想到了什麽,滿臉怒容俱都化為虛無,隻見他忿忿坐了下來,隻將目光向著另一側蕭亦可看去。

蕭亦可微微朝他點了點頭,淡笑著朗聲說道:“孤崖兄,卻不知我可否知曉一二?”

古星河再次睜開眼眸,冷冷說道:“蕭兄,難道這便是你所謂的正事麽?”他話語之間依舊冰冷,卻不似對待端木流雲那般冰冷如霜、不近人情。畢竟,他和蕭亦可雖然互相猜忌,但卻終是曾經生死患難的知己。

蕭亦可搖了搖頭,笑著說道:“自然不是正事,隻不過我和世子都很好奇罷了!孤崖兄若是不方便說的話,蕭某不問便是。”

古星河淡淡向他看去,卻見他臉色神情毫無變化,但古星河卻知道,這聰慧絕頂的蕭亦可已經開始對他起了疑心了!

看到古星河將目光看向他,蕭亦可微笑的點了點頭,古星河冷聲開口說道:“我一夜不歸,卻不知又有何好奇之處?”

蕭亦可用衣袖拂了拂桌麵,微笑著說道:“自來到這天池之後,除了每日的比試打鬥,孤崖兄你從不曾出過這帳篷半步,然而此次卻半夜而出、深夜不歸,卻又不知是因何緣故?”說罷,頓了一頓,繼而開口接著說道:“孤崖兄還請不要誤會,蕭某並不猜疑之心,隻是此行所謀乃大,所以由不得我不多加小心一二。”

這話裏雖說並不猜疑,但其中猜疑的意味卻盡在不言而喻之中了!

“你怎知,我是半夜而出、深夜不歸?”古星河冷冷反問道。

蕭亦可抬首向端木流雲看了一眼,頓了頓,笑著說道:“卻是我夜不能寐,故而夜半之時仍在遙看星辰,卻見一道流星自兄帳篷處,疾馳而去,我心中甚為擔心,因此便攜了世子一同前來。”

聽聞此語,古星河點了點頭,輕聲說道:“原來如此!”

但他心中,卻是絕不相信會是如此情況,不然以蕭亦可之胸襟智慧,又怎會待在他帳篷之內,非要把他“抓一個現行”?且說他與蕭亦可的關係非同尋常,便是衝著這點,怕是蕭亦可也不會帶著端木流雲來到這裏,畢竟他對端木流雲的不屑,蕭亦可是遠遠看在心裏的。因此,自己的行蹤被他們二人發現,卻隻能有一種可能,那便是在自己帳篷附近定然有盯梢之人,而這盯梢之人又必然會是端木流雲所派遣。

想到這裏,古星河冷冷朝著端木流雲看了一眼,朗聲說道:“蕭兄,你定要知道我此行所為之事麽?”

蕭亦可歉然一笑,緩緩說道:“那倒不必,孤崖兄不願說的話,蕭某絕不勉強。”然而,坐在另一側的端木流雲的臉龐神色,卻絕非這“絕不勉強”四個字的含義。

古星河心中冷冷哼了一聲,朗聲說道:“蕭兄,你可還記得那神秘黑洞和那嗜血妖瞳?”

蕭亦可心中巨震,驚訝開口說道:“自然是記得的,孤崖兄,你莫不是去了那裏了麽?”然而,他心中卻有一個老大的疑惑,那神秘黑洞雖然同樣俱在這昆侖之巔,然而距離這裏卻甚為遙遠,以孤崖之修為,想必絕對不可能在幾個時辰之內便來回往返一趟。但是,這些隻不過是他心中的疑惑而已,他會用自己的方法去一點一點試探,卻絕不會開口貿然向古星河詢問。

卻見古星河換換搖了搖頭,淡淡開口說道:“蕭兄見笑了,那處相距甚遠,我自然是不可去到那裏去的!”說罷,頓了一下接著說道:“蕭兄,孤崖再冒昧問殤一句,你可還記得前幾日那個身著火紅衣衫、手持雷蛇長劍的少年?”

蕭亦可迷惑的點了點頭,輕聲說道:“自然是記得的,他不是慘敗在你手下麽,卻又與他有什麽關係?”

古星河鄭重的點了點頭,神秘莫測的開口說道:“自然是有些關係的,因為我懷疑,那少年所使的神通法術,絕對要和那詭異妖瞳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而昨天夜裏,因為有人鬼祟潛入我的營帳之中,我怒而拔劍,方才追趕出去的。”

蕭亦可點頭說道:“那窺探之人,便是那紅衣少年麽?他與那詭異妖瞳,又有著什麽關聯?孤崖兄可曾探了出來?”

直到此時,坐在一旁的端木流雲仍是插不上話,心中忿忿不平,待到蕭亦可說完之後,他立即開口說道:“蕭先生,那詭異妖瞳,卻又是何物?”

蕭亦可朗聲答道:“世子,這事情我會稍後再向你解釋一番。”

端木流雲見著蕭亦可眼瞳之中的嚴厲神色,心不甘情不願的點頭應道:“是,先生。”之後,便不再說話。

蕭亦可這才轉過頭來,繼續朝著古星河開口說道:“孤崖兄,那紅衣少年前來窺探與你,莫非心懷不軌?”

古星河心中長歎一聲,為了掩飾某些不可說的事實,他隻能冤枉某些人了,點了點頭,他緩緩開口說道:“蕭兄所料極是,當日我以手中長劍,敗他與擂台之上,當時感受到他身上的詭異氣息,便欲將他擒住好仔細詢問一番,卻料想不到他拚死逃脫開來,並因此而對在下記恨上心。這一次他暗中窺探我的帳篷,便是準備有所行動,卻不曾料想被我給發現了!”

“然後呢?”蕭亦可神色慎重的開口問道,雖然古星河現在安然無恙的出現在這裏,但想想他昨天夜裏竟然被人窺探,蕭亦可的心中便有一絲戰栗。誰都知曉,“孤崖”是此次神通比試的最終獲勝者,端木相府此次隻有依賴他這個“比試第一”,方才能夠謀取更大的利益,若是他忽然受傷,或者身亡,怕是要損失慘重,到時候悔青了腸子也再無異處。

想到這裏,蕭亦可接著開口說道:“孤崖兄,如今你的安危,關係到我們此行成功與否,所以請你務必小心,我會再遣派一些人手駐守在你帳篷附近,謹防那些個不要臉的小人做出什麽不知天高的舉動。”

高!實在是高!古星河心中暗歎一聲,蕭亦可這般做,明著是要來保護自己,怕是暗中要無時無刻不監視著自己,甚至,他要將自己軟禁在這帳篷之中罷!

他心中雖然已然猜透蕭亦可的用意,但話語中卻並不點透,反而笑著說道:“那就多謝蕭兄了!”繼而接著蕭亦可上一個問題回答道:“那紅衣少年潛入帳篷之後,便欲出手對我不利,但他卻料想不到,自一靠近這個帳篷便已經被我發現,我暗中幻化出來寶劍,準備待他潛入的那一刹那便將他擒住。我卻沒有料到,他元力異常身後,且所學甚為怪異,一旦發現有變,竟然立即便禦劍奔頭,我自然而然便追他而出了!”

“兩人前後追逐?”端木流雲的心中充滿了詫異,他明明記得,那個奴才向他匯報的時候,明明說的是一道亮麗的劍光衝天而起,瞬間消失。又怎麽會變成兩人禦劍追逐?此時他心中疑惑萬分,但卻謹記蕭亦可的話語,隻將這些疑惑深藏心中,留待著和蕭亦可單獨相處時候再說。

蕭亦可微笑著開口說道:“卻不知孤崖兄最後追著了沒有?”

古星河搖了搖頭,淡淡說道:“那紅衣少年古怪的緊,他雖在比試之中勝過了我,但逃命的本事卻並不弱,更有一點,他的修為功法異常詭異,我追逐了大半夜,竟是直到最後也無法將那擒拿住,隻能無奈而歸了!”

“原來如此!”蕭亦可輕歎一聲,嚴肅說道:“日後,再也教他靠近不得這帳篷半步了!哼~!”

古星河拱手作了一揖,算是表達謝意,繼而開口說道:“卻不知蕭兄所說的要事,又是何事?”

(依如舊日,下一章12點之前,字數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