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曆八千七八五十六年秋,帝都長安城內。

自那夜平安返回長安樓之後,古星河便以“閉關修煉”為名義,閉門謝客,再不踏出房門半步。他這樣做,一方麵是為了防止受到副樓主樓夜雪事件的波及,另一方麵卻是為了自己的安危考慮,那左相宇文府邸的護衛總管伊之責回府之後,勢必會將當夜之事原原本本告訴當朝左相,若是宇文相爺一怒之下,派人全城搜拿他總管罪魁禍首的話,那可不是什麽好頑鬧的事情。

更何況,古星河那夜的傷勢確實很重,“狂槍”伊之責當時的攻擊,他雖然竭盡全力承受了下來,但是卻也因此傷及內腑,當時猶還能仗著元力的快速恢複硬挺著,但等待回來之後,便立即一口鮮血吐在地上。

因此古星河便每日裏以元力滋養著髒腑,如此三個月的時間過去,他的身體方才漸漸康複,而且元力修為似乎更有精進。

但這時候的長安樓,已經不是一處久居之地。樓主高明月猶在修煉之中不曾出來,副樓主樓夜雪亦消失三個月而不曾現身,樓中之事,完全靠著兩位護法和幾位執事共同打理,墨連城雖然沒有多少管理的才能,但卻已經儼然成為*樓主,隻不過他心中的苦,卻又有多少人能夠知曉?

這一日,墨連城正在支使著樓中的兄弟處理事務,忽然一聲巨大的聲音,讓他不由不抬起頭來,向那聲音發出的方向看去。

“嘭!!!”一聲巨響,讓長安樓內所有人俱都停下動作。

“什麽人,膽敢如此放肆!”墨連城一聲怒喝,拔身向那處縱去,一眾幫眾紛紛跟隨其後。

便是猶在房屋之中的古星河,此時也很好奇到底發生了何事,漫步來到高處駐足觀看。

卻見一個魁梧的漢子此時正站在長安樓大門之外,背轉著身子,手裏持著一柄重劍,劍尖之上猶自流淌著幾滴鮮紅的血液,眾人紛紛低首看去,卻見一個人族仆人此時已經萎頓到底,一身鮮血將偌大的門檻染得血紅。

墨連城上前一步,怒喝喝道:“你是何人,竟然到這裏來撒野?!”

“哼!想知道我是什麽人,隻怕你這個糟老頭子還不夠資格,讓你們樓主出來!”那手持重劍的大漢卻連身子都未曾轉過來,話語之中的硝煙味,讓一眾兄弟早已是憤恨交加,紛紛將目光向左護法墨連城看去。

當此時,樓主高明月猶在閉關,副樓主樓夜雪不知去向,左護法墨連城已然成為最大的頭領!

卻聽見墨連城冷冷說道:“想見我們樓主麽,那還需要閣下你有那份資格才行!”

“哦?!”背向著眾人的漢子輕輕舉起手中的黑鐵重劍,輕佻說道,“那麽憑我手中的這把劍,夠不夠資格?”

“閣下是來故意找茬的麽,若是的話,那就休怪墨某無禮了!”墨連城右手輕輕向前一伸,一杆銀色長槍已然握在手中。

古星河直到此時才知曉,原來墨連城的兵器,竟然是這麽一杆銀色長槍。

那魁梧漢子依舊不曾回轉過身子,隻是冷聲說道:“我便就是故意來找茬的了,你若看不慣的話,盡快放馬過來!”

“哼!”墨連城一聲冷笑,手持銀色長槍,便立即向那人攻去,這一槍平平無奇,卻偏偏讓古星河驀然產生一種如芒在背的感覺,想必墨連城這一招必是殺招,但卻偏偏將之化為簡簡單單的一招,若然成功了,樓中兄弟必然輕看那漢子,若是失敗了,到時候也有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

卻見那魁梧漢子不退反進,反而背著身子倒著再向裏走進一步,“鐺!!!”一聲金鐵交擊的巨響,那柄黑鐵打造的重劍,此時已經與墨連城手中的銀色長劍撞擊在一起,點點火星自兩杆兵器之上迸發開來。

墨連城一臉慎重,手持長槍輕飄飄的飄回原來站立之處,謹慎問道:“閣下到底是何人?到我長安樓又為何事?”

言語之中已然不似先前那般憤怒,而是多了許多的戒備,顯然這魁梧漢子的實力,實在是不容小覷。

卻見那魁梧漢子緩緩收回懸浮在半空之中的黑鐵長槍,曼笑著說道:“你不是說過了麽,我今天來到這裏,便是來找茬的!”

“原來這人真的是來找茬的啊!”私底下,幾個幫眾在竊竊私語。

“可惜樓主和副樓主都不在,不曉得左護法打發得了他不!”另一個幫眾憂心忡忡的說道。

“那不正好給你機會了嘛,趁著這場機會,你便就可以圓你的英雄夢了!”又一個幫眾輕笑著說道。

“去你的!你怎麽不去做這個英雄,還是看看左護法如何處理這事情罷!”原先說話的那幫眾輕輕搖了搖頭,便繼續看向中心處的墨連城。

隻見此時的墨連城右手握著銀色長槍收於身後,向前行進幾步,方才開口說道:“閣下真的欺我樓中無人了麽?!”語氣雖然平平淡淡,但任誰都能夠聽得出來其中的憤怒。

那魁梧漢子輕輕點了點頭,傲慢說道:“便是你們樓主高明月就在此處,我又有何懼?!”

“那你就納命來罷!”墨連城忽然手持長槍,猛然再一次朝著那人刺去,所有的人都未曾料到,一向光明正大的墨連城墨護法,竟然會在這突然時刻,做出這突襲的行徑來。

似乎便是連那魁梧漢子都未曾預想到這一幕,隻聽他輕輕“咦”了一聲,手中的長劍卻在這一聲驚歎之中,已經猛然朝後擊去。

墨連城這才知曉,自己的修為終是要比這漢子至少低了一個境界,便是這精心策劃的突襲,竟然也無法湊效。

“鐺!”槍劍再次相擊在一起,墨連城這次使出的力道更大,但受到的反彈自然也更重,手持長槍轟然落地,幾個踉蹌之後方才止住步伐。

恰此時,一道無語匹敵的光芒,不知從何處飛速向這裏縱來,無聲無息。

“啊~!”無數樓中兄弟看到這光芒,皆都驚訝的大叫出聲,誰也無法瞬間明白,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難不成,墨護法明裏襲擊是假,暗中襲擊才是真?

但這些思考,卻隻不過是刹那之間的事情,那無語匹敵的光芒,此刻距離魁梧漢子的所在,已經不足一丈的距離。

“嗯?!”那魁梧漢子驀然察覺到危險,手中長劍立刻反射性的再次向後擊去。

“鐺!!!”連綿鳴響之中,一樣長不過寸餘的兵刃緩緩向後方落去,而眾人卻紛紛發現,那漢子手中的長劍,卻已經出現了許多的缺口。

這到底是何兵刃,竟然這般鋒利?

暗中襲擊的這個人,卻又到底會是何人?

眾人紛紛抬首看去,卻見一個一襲白衣滿頭白發的男子,此時正手持一柄長劍猛然朝著這個方向禦劍飛來,而在他左手之中,此時恰恰握著一柄異常奇特的兵刃,原來此人便是剛剛那暗中偷襲之人。

“嗖~!”隻見那白衣男子其速甚快的手持長劍,朝著魁梧漢子背後刺去,這一劍明明是偷襲,但卻讓人能夠感受得到它的光明正大。

這是何其驚才絕豔的一劍,仿佛掩蓋了天上的日月光輝,仿佛這世間從中至今便隻有這一劍,這一劍印刻了時間的光輝,遮住了歲月的痕跡,這是亙古未曾有過的一劍,似是舞蹈劍擊的一劍,優美而華麗的一劍,卻又偏偏充滿了殺氣,重重的殺氣。

魁梧漢子手持重劍,驀然轉過身子,一劍便向前擊去,同時身子遽然朝著後方退去。

這一劍的光芒太盛,由不得他不向後退去。

“轟!”一聲巨響,兩柄長劍就這樣硬碰硬的相擊在一起,長安樓偌大的鐵門受不得這一擊的波動轟然倒塌,便是樓中的許多兄弟,也在這一擊之中,萎頓倒地。

“嗆!”脆響聲中,魁梧漢子手中的黑鐵重劍便碎為兩段,紛紛落在地麵之上。

但那魁梧漢子竟是仍未受傷,他向後足足飄退了將近十丈,這才擺脫古星河手中無語匹敵的劍勢。

“你是何人?”那魁梧漢子滿臉驚訝的問道,在他印象之中,長安樓不曾有強者是這樣一副模樣。

卻見那白衣白發男子隻是緩緩將手中短刃收了起來,然後方才冷冷開口說道:“我是何人?我自然便是長安樓中的客卿了!”

此人自然便是古星河,是時當墨連城襲擊那漢子的時候,他覺得有機可趁,便立即手持刀劍,神不知鬼不覺的襲擊而來,卻不曾料想得到,這周密計劃的一擊,竟然也和墨連城一樣,無功而返。

“原來這人竟是我們樓中的客卿!”許多幫眾才剛剛再次站穩身子,聽聞古星河如此話語,私底下嚷道。

墨連城向古星河拱手行了一禮,向前走近幾步,開口說道:“我倒竟是誰呢,原來是安樂坊的副坊主薑離啊,不知薑離兄為何要到我們長安樓中找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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