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落大平原,大穆王國,穆王三年秋,穆王宮內。

“什麽!!!”穆王的長子,如今的儲君,王子雲升看著麵前的使者,麵目之上滿是恐懼之色,掀開麵前的桌子,來到使者麵前,揪著他的衣領,大聲說道:“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那使者滿臉的哀傷,哽咽著說道:“回稟殿下,王上他已經駕崩,著殿下迅速繼承王位,並派遣使者去西方迎回來古星河先生,這些都是莫之將軍的原話,小的不敢有絲毫……”

話還未曾說完,便已經被雲升王子從中打斷,卻聽王子喃喃說道:“父王,你便就這樣離去了麽?留下我一個人守著這一個巨大的王國,可是沒有了您的教導,我又怎麽能有所作為?”

冥冥之中,似乎聽到穆王笑著說道:“吾兒雲升,你速譴使者去極西之地迎回來古星河先生,隻有他才能教誨你如何治理國家。”

雲升猛然站直身子,猙獰著說道:“我不要,我不要!便是我一個人,我不信不能夠治理的了這個國家。”

卻聽一旁的使者,匍匐著說道:“還請王子殿下節哀,千萬莫要再這樣了…”

雲升聽聞此語,方知道自己的行為,實在是有些太過孟浪,立即站定身子,麵無表情的開口說道:“那莫之將軍和榮貝王叔兩人呢?”

使者誠惶誠恐的開口說道:“兩位將軍,此時護著大王的遺體,正緩緩朝著穆王城的方向前來。”

“那十萬大軍呢?”雲升王子的心,此時已經糾到了一處。

“都還在極東的地方,沒有王子您的命令,莫之將軍和榮貝王爺兩人不敢私調軍隊,這番回城,也隻是帶了些許親兵,莫之將軍交代了,還請王子你暫時將大王駕崩的消息隱瞞起來,待大王遺體回到王城之後,再做今後的詳細打算。”

“我知道了,你退下去罷!”王子雲升來回踱步思量良久之後,方開口緩緩說道。

“諾!”那使者立即躬身行禮,而後方才慢慢退去。

……

三日之後,穆王宮中。

“罪臣莫之(罪臣榮貝),參見王子殿下。”莫之與榮貝俱都跪拜在地,老淚縱橫,穆王的逝世,對於他們這些老一輩的人來說,實在是個不小的打擊。

“兩位叔伯,還請起身。”雲升立即走下高台,將莫之與榮貝扶了起來,而後看到兩人身後的簡易棺材,立即撲了上去,痛聲哭道:“父王,父王,你怎麽就這樣就離去了……”

聲音之中,盡是哽咽,竟是漸漸語不成聲了。

莫之與榮貝兩人相視一眼,輕輕點了點頭,而後榮貝開口說道:“殿下,還請節哀順變,如今需要做的事情,首要是殿下您要盡快即位,然後安撫國中萬千子民,不知王子您是否按照大王的安排,已經派遣使者去迎回來古星河先生。”

雲升止不住哽咽的哭泣之聲,聽聞此話,方才站起身子,漸漸止住眼中淚水,開口說道:“啊!我倒是差一點忘記了這件事情,多些王叔提醒,我馬上便派遣使者前去西方。”他的心中,卻是已經止不住的冷笑。

兩日之後,穆王去世的消息,終於通告天下,而雲升王子亦在同時,登基為王,號稱“雲王”,成為大穆王國的第二代君王,待普天下之民,還都沉在濃濃的悲哀之中,卻沒有幾人等他的登基表現出來多大的欣喜。

人們本來認為,穆王是最有可能解救他們於大旱之中的,卻不料,就連穆王這樣偉大的存在,亦不幸“得病”死亡,這世上又能再有誰,能夠解救他們於水深火熱之中呢?

與此同時,大穆王國極西之地。

一片枯黃的樹林之中,尚存幾絲翠綠顏色,旁邊的一個秋千架上,晃蕩著一個身著白衣的女孩兒,明眸皓齒,膚如白玉,宛若仙子,自然便是隱居在這裏的穆國小公主雲煙了!

在她身旁不遠處,立著一個亦是穿著白色布衣的男子,手持長劍,在樹林之中練習著他所謂的“劍術”,卻總隻是舞著平常的步子,毫無殺氣可言,自然是已經恢複了幾許元力的古星河,在大平原將近四年的時光,對於天地元氣和這裏充沛的靈氣之間的關係,他終於漸漸弄明白了幾分,雖然還無法像吸收元氣那樣吸收靈氣補充著自己的元力,但勉強吸收幾分靈氣滋潤著自己的元力,他倒是還可以做得到的。

“不好玩兒,一點都不好玩兒!”雲煙自秋千架上跳了下來,兩蹦三跳之間,便來到了古星河的身旁,拉著古星河持劍的手,鬧著說道。

古星河隻能無奈的站定,笑著說道:“好不知羞,你都嫁給我一年多了,竟還沒有擺脫當年女兒家的乖張,若是等以後我們有了兒子女兒,我看你怎麽好意思教導他們。”

“哼,到那時候教導他們的重任,自然是摞到你這位‘王師’的頭上了,我可是曾經好幾次在私下裏,聽到父王尊稱你為‘老師’呢,由你去教導我們未來的孩子,那自然是最好不過的了!”

古星河搖了搖頭,無奈說道:“真是拿你沒有辦法了!”

雲煙笑嘻嘻的接口說道:“誰讓當年,你盡用戲法來欺騙我,這些年來,也沒見到你再給我變過一個戲法兒。”抬起頭來,卻見古星河謹慎的盯著某處,右手緊緊握在劍柄之上,緩緩移動著步子,將她護在身後,連忙開口笑聲問道:“星,怎麽了?”

“不妨事的,你閉上眼睛,待會兒我再給你變一個戲法給你看看。”古星河溫柔的說道,雲煙半信半疑之間,卻仍是乖巧的閉上了眼睛,卻又偷偷的張開一絲。

卻見此時的古星河,放開手中的長劍,任他懸浮在自身四周,雙手懷抱著她,陡然之間已經向前疾馳百餘丈,來到樹林之外,在那裏,正有幾十個麵畫醜陋獸麵的不速之客,滿臉驚駭的看著一衣白衫的古星河。

“竟料想不到,在這裏竟然也有刺客的出現。”古星河冷聲說道,卻絲毫不給那些敢於前來刺探他消息的刺客絲毫反應機會,右手隻輕輕一揮,那懸浮在空中的長劍,便已經到了他手中,然後他一手懷抱著雲煙,一手握劍,如浮雲一般輕飄飄向前方飛去,所過之處,劍光絢爛。

那許多個麵塗獸臉的人,自是經過了許多年的精心訓練,一個個心高氣傲,總是認為這世上最強大的軍隊,若是一挑一的話,絕沒有人會是他們對手的,卻未曾料到此時,他們數人聯手,竟連古星河的一片衣角也沒能摸到,倒有不少同伴或死或傷在他劍下。

古星河自以前到現在,從來都不是什麽仁慈之輩,雖然自迎娶雲煙之後,便將這股漠視生命的冰冷,深深埋藏在骨子深處,但卻從不曾刻意去掩蓋自己的殘忍,隻有在麵對雲煙的時候,他才會一展笑容,將那抹冰冷,拋在九霄雲外。

但此時,卻有人竟然敢暗中窺探於他,這已經深深觸動他的逆鱗了,他不允許有任何人,敢於威脅到雲煙的安全,任何人都不能被允許。

今日能有幾十人來窺探他的存在,便免不了過幾日之後,就會有更多人的人來包圍襲擊他二人,所以他必須將這些人,全部誅殺在這裏,哪怕隻是讓那幕後指使之人更加小心忌憚一些而已。

“兄弟們,這人太過厲害,我們趕快跑啊!”有人抵擋不住古星河鬼神難測的攻擊,扯聲高呼。

卻見古星河又一劍割掉一個人的頭顱,冷聲說道:“哼!今日你們誰也休想離開這裏!”

他手中的長劍,已經和閻羅王的勾命勾沒多大區別了,雖然不曾沾染鮮血,但死在他劍下的獸麵之人,已經不下十人之數。

在他如此鋒芒畢露的劍勢下,還有那鬼神莫測的身法的麵前,便是有再多的獸麵之人,怕是也不夠他斬殺的,一個又一個的獸麵人奮起反擊,卻隻不過抵擋一兩劍之後,便已經成為他劍下亡魂了。

倒不是他們一群人圍攻古星河,而成了古星河一人圍攻他們一群了!

“我們和他拚了!”一人高呼,所有的獸麵人俱都隨著他一同瘋狂的朝古星河撲去。

“哼!不過飛蛾撲火而已!”古星河一聲冷哼,手中長劍猛然發出刺眼的光亮,竟是耀得雲煙看不到任何的麵畫,隻能聽到一聲又一聲的痛呼之聲傳來,而後便發覺古星河將自己放在地麵之上,隻一隻手牽著她的小手。

待到終於能夠看清楚的時候,雲煙發覺古星河此時正盤膝在地,一手放於膝前,一手握著她的小手,而那柄鋒利的長劍,此時正橫放在他膝前,散發著清澈而又洞徹的光芒,至於那些前一刻還活蹦亂跳的獸麵人,此時都已經化成一具具的死屍,躺在地上再也不能有任何言語了!

片刻之後,古星河終於自打坐之中醒來,微笑的看著她,站起身子,握著她的小手,笑著說道:“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便一個個問出來吧,憋在心裏的滋味,是很不好受的。”

她的眼中,閃爍著莫名的光芒,終是緩緩開口說道:“你究竟是什麽人?”

你究竟是什麽人,你是古星河,可是!古星河又究竟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