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竟行將她拉起來,目光從她的臉上緩緩往下滑,到最後,落在她受過槍傷的左肩上。
“我一直都沒有問過珠兒,這裏……”
傅竟行的手緩緩抬起來,隔著那一層單薄衣衫,輕輕撫上她的傷處攖。
他喉結上下滑動,唇也繃緊了,好一會兒,才有澀苦至極的兩個字緩緩溢出:“疼嗎?”
掌珠打小就嬌氣,家裏人寵的眼珠子一樣,破層油皮都能哭成淚人兒,惹得聶衛國心疼的跟著掉眼淚償。
可也是這樣嬌氣的她,卻能忍住生產時麻醉劑未曾起效的痛,和這肩上的槍傷帶來的折磨和摧殘,隻是他這樣一問,她立時眼圈紅了,委屈至極的看著他:“疼,傅竟行,你都不知道有多疼……”
他伸手把她緊緊抱住,用盡全力想要將她揉入自己的身體內:“珠兒,對不起……”
“我,我想和珠兒講一個故事。”
她如今回來宛城,他們總要在一起,總要結婚的,他不希望與她之間,再有任何的隔閡。
屹然的事,其實他當初在杭州發病那一次,就該告訴她的。
他將那些過往,鮮血淋漓的過往,一點一點的揭開在她的麵前,包括屹然離世後,他遵守諾言照顧江露雲,以及之後,江露雲瘋瘋癲癲做的那些事。
“屹然死後,我總共發作了三次,第一次那時,我們還不認識,我差一點將車子從高架橋上開出去,是江露雲拚死攔住了我,第二次,是杭州那一次……”
傅竟行摸了摸掌珠的頭發:“珠兒,對不起。”
掌珠搖搖頭,“我不怪你,早就不怪你了。”
傅竟行低頭對她一笑,他知道,可他心裏怪著自己。
他從前從未曾將自己這個病放在心上過——大約,他也是想用這樣病態的方式,來逼自己記住屹然,不要忘了屹然所做的一切。
可就是在他親手傷了她之後,他才有了想要治愈自己的決心。
若非如此,那一日在加州,他怕是根本做不到在最後關頭硬生生的將槍口從她胸前移開,而她,怕是早已香消玉殞在了他的槍口下。
傅竟行之後的每一個夜晚,都會從噩夢中驚醒,他不敢去想如果不是他的病情得到了些微的控製,他真的殺了她,他會變成什麽樣。
而如今她乖巧窩在他懷中,與他這般親昵說著話的情景,更是永生無法出現。
“徐屹然用命救了你,他的妹妹,如今又是你的救命恩人……”
掌珠從他懷中抬起頭來,大而烏黑的杏眼望著他,卻帶著嬌憨的忐忑和掩不住的小女兒情態,她的手指戳在他的胸前,聲音細細喃道:“那你欠他們的,怕是今生今世都還不完了……若是,若是……”
---題外話---還有還有,半夜碼字好苦逼啊~~求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