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話 鸚鵡是目擊者?(完)

滴答滴答……餐廳指針走動的聲音如此清晰,如果這時誰掉下一根針,落地的聲音絕對清晰可見。

如淩晨三四點一般寂靜,餐桌上的眾人都非常默契的保持著沉默,咀嚼食物都是細聲細響,氣氛顯得十分詭異。

見大家這般束手束腳,風塵知道這是因為他剛才和夢瑩吵了一架的緣故,自己做錯的事自己承擔,主動打破沉默;

“哈哈哈……大家這是幹什麽啊,演默劇嗎?不,默劇吃飯的聲音還是有的。快吃吧,以後還要共處那麽久的,難道都準備這樣過嗎?

啊~這麽豐富的大餐,看著都流口水了,我都已經有幾個月沒吃過大餐了,我開動了”。

隨後傳出激烈的碗筷碰擊雜音,破壞著這安靜的氛圍,風塵真的是毫不客氣地豪吃著,東一筷子,西夾一下,碗裏的菜堆積如山。

“風小子,你這是多久沒吃過飯了,吃相可以含蓄一點嗎?”孫敬月從風塵魔爪裏奪回了一個雞腿,第一個附和著他緩解這壓抑的氣氛。

嘴裏含著飯菜,口齒不清地說道:“我又不是女生,吃那麽講究幹什麽?我已經快三個月沒碰這種豪華的大餐了,一直都吃著速食”。

孫敬月做出一臉嫌棄的樣子,好奇的問道:“這會吃出病來的吧,你就不能自己做飯吃嗎?再不濟也可以出去吃啊,你也不缺那點錢吧”。

“嗯——你不懂,我這是體驗生活,在感知錢來之不易,發揚節儉美德”,風塵有些心虛的回應道。

“我看是懶癌晚期吧,別說的這麽冠冕堂皇,懶就是懶,這是富家公子的通病,很正常。”毫不客氣地說出了風塵所想掩飾的秘密,特別是‘富家公子’這四字,夢瑩咬重了長音,鄙視的看著風塵。

聽聞此言,正在吃飯的風塵身體明顯頓了一會,不做任何爭論,繼續吃著飯,不過,他吃飯的那雜音明顯更快更響了,心虛的想要掩飾什麽。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夢瑩說對了;孫敬月皺眉,語重心長地教育道:“風小子,你可別學那些紈絝子弟,否則見你一次打你一次。你要知道你父親當年發展前的困難窘迫,就是靠著他那不懈的努力和奮鬥,才換來你今天這超人一等的生活,你可不能辜負你父母的勞苦”。

“我才沒有那麽廢呢,我隻是懶了一點而已,其餘方麵都是品行端正的,孫阿姨,你多慮了,放心吧,如果我真的是那種紈絝子弟,估計我家那兩位會直接把我拆了,然後慢慢研究”。吃得有些撐了,隨手拿起麵前的水杯,一邊倒著水一邊解釋著。

聽到風塵的回答,孫敬月抿著嘴笑道:“那就好;不過,你對你父母的意見有這麽大嗎,竟然會認為他們會拆了你,虎毒還不食子喲!”

隨後話題一轉:“一直吃速食也不是個辦法,遲早會吃出問題的……幹脆不如這樣,我每天早中晚來給你做飯吧!”

“噗~”,剛含進口中的水不受控製的噴了出去,還好對麵沒人,風塵拍著胸口幹咳著,強顏歡笑的說道:“這個……就不用了吧,我已經是大學生了,以後吃學校的餐飯就可以了,孫阿姨這麽忙,我怎麽忍心讓您忙裏抽空來照顧我呢!”

“你好像不是學校住宿生吧,早上和晚上吃什麽?為了大偵探你的健康著想,孫阿姨的早、晚的假我給準了”,夢瑩不合時宜的插嘴道。

“對了,我們開始進入今晚的正題吧——也就是小綠身上的秘密”,風塵突然正色的說道。

對於他的轉移話題,夢瑩也無可爭議,她早就想迫不急待的想看風塵的推理了,理由她也不知。

見成功糊弄過去了,暗自鬆了口氣,偷偷瞥了一眼夢瑩,朗聲開口道:“不知在場的諸有了解月輪鸚鵡的嗎?”

眾人搖頭,不養鸚鵡的人怎麽可能會了解鸚鵡呢!?程氏姐妹也隻會買飼料來喂養鸚鵡,沒有過多的去了解鸚鵡的品種和習性。

得到大家的回應,他開始普及鸚鵡百科:“月輪鸚鵡,隻是其一個比較好聽的學名而已,它還有更多的學名,我就不詳細列出了。

這種鸚鵡,雄鳥頭綠,枕偏藍,上體深草綠色,下體與上體同色但較淺。頸基部有一條環繞頸後和兩側的粉紅色寬帶;從頸前向頸側環繞有半環形黑領帶。雌鳥整個頭均為綠色。主要棲息於山麓開闊的疏林地帶以及村莊、農田和鄉鎮庭園等地區。以植物果實與種子為食,也吃穀物和其他灌木漿果、花朵、花蜜等。”

夢瑩認真的問道:“這和小綠的失常有什麽關係?”

沒有理會夢瑩,繼續普及:“一般這種小型鸚鵡在野外不出什麽意外,可存活10~20年,而人工圈養的鸚鵡平均壽命為5~10年。

一隻人工圈養的鸚鵡,不能飛,活動空間非常狹窄,沒有憂患意識,沒有同伴,大多數飼養人喂養的方式錯誤百出,空氣濕度和溫度的嚴重不適應,導致最終壽命大大縮減。

而據我今天的觀察,可以確定小綠沒有多久可活了。”

“什麽,小綠快死了……”,程萍有些沮喪的說道。

從桌下取出鸚鵡籠子,放在餐桌上,提出了要點:“讓我覺得奇怪的地方就是,這家裏竟然連一個會養鸚鵡的人都沒有;以夢家這種條件,按理說應該可以讓小綠的壽命保持在野外一樣。

但這鸚鵡到現在卻隻活了14年,所以小綠在前期應該是保持在野外條件來喂養的,錯誤的喂養方式是在後期才出現的,在聽了胡管家對夢家所有成員介紹後,我就明白了這鸚鵡的主人是誰了”。

此時桌上擺著一碟玉米漿果之類的農作物,一碟高級飼料,而小綠卻啄食著玉米漿果,無視了人工飼料。

“沒錯,夢老爺應該就是這鸚鵡的真正的主人,也是唯一懂鸚鵡的人,而最近為什麽沒有繼續喂養了?是因為去散心了嗎?

不,絕對不可能,因為一個如此深深了解愛護鸚鵡的人,怎麽可能會丟下鸚鵡獨自去散心呢?而且這散心的時間太長了,從小綠壽命來判斷,應該已有4年左右,這正常嗎?”

夢瑩有種不好的預感,心繃緊了,臉色蒼白的質問道:“你到底想要說什麽?”

風塵目光移向夢瑩,沉重的說道:“我剛走進這家裏第一步時就察覺到了不和諧的異處,雖然家景布置的和老人屋一樣,但是卻沒有老人住過的痕跡,而且已經維持很久了。

鸚鵡是一種有靈性的鳥,人工圈養的鸚鵡會特別迷戀它的第一位認可了的主人,所以你們才會認為小綠不易近人。”

隨後目光看向孫敬月說道:“今天從孫阿姨那裏了解到,胡管家要求的應聘試用時間是早上九點到晚上零點,小綠兩次喊抓賊都是淩晨二三點左右,一次是淩晨零點,也就是夢瑩回來的這一次,她們都有一個共通之處——都是半夜起來喝了一杯水。

這就是導致小綠失常亂叫的原因,我也不知道其中的詳情,具體還請胡管家說說吧!

可能有些殘酷,但這就是你想要的事實。胡管家,不要猶豫了,說出來吧”,目光掃過兩人,淩厲的說道。

胡管家看向情緒已經有些失控的夢瑩,顫抖的說道:“四年前,老爺和平常一樣去複查著病情,一切都和和美美,但厄運降臨在了那天晚上。

可能是因為病情的困擾,老爺那天夜裏口渴,來到客廳喝水,卻不料……吸~嗚嗚嗚……撞見了潛入家裏的賊,老爺和那賊一番搏鬥,最後不幸被...被……那時零點的鍾聲剛好響起,

待我聞聲趕來時,賊人已經逃跑了,留下了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老爺,送去醫院時,已經無救了。小綠當時非常激動,一直叫著‘抓賊啊、抓賊啊’;

是我不好,沒能保護好老爺,是我不好……。”說到最後,竟號啕大哭了起來。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這不是真的,這是夢,夢——為什麽當時沒人和我說,為什麽沒人告訴我,為什麽……”她的猜想被證實了,她接受不了,尖厲而嘶啞的哭聲是那麽苦澀,仿佛在黃連水裏泡過似的。

“這是夢少爺的安排,小姐和老爺從小相依為命,怕小姐傷心,叫我先隱瞞著小姐,等到少爺他回來在告訴小姐真相”,胡管家抱頭嗚嗚在哭,音色淒厲,像有人往生了鏽的管道裏吹氣。

“我得到的一切線索都指向夢老爺已死這個事實。當初那一幕,烙印在了小綠心裏,多年後,隨著你們半夜起來喝水,激出了小綠那深藏的記憶,在淩晨鍾聲響起時,重複著當年的抓賊。

這就是胡管家處處誤導著我的原因,也是今天讓孫阿姨直接通過應聘的原因,就是怕小綠再次發生同樣的情況,被我看出端倪”,忍著眼角的溫熱,履行著身為偵探的職責說道。

哭聲,滿屋子的哭聲。夢瑩在放聲嚎哭,隻聽見一聲聲叫爺爺,沒有喊出一聲別的來。孫敬月掩著鼻子抽泣,為夢瑩感到悲傷,雖然有聲了,氛圍卻比剛才更加壓抑了。

風塵沒有聲音,夢瑩那淒烈的哭聲勾動著他的心靈,陣陣抽痛,拉住了正失魂落魄往外走去的夢瑩,悶聲說道:“夢瑩,振作起來,你這副模樣就是胡管家和你爸爸不敢告訴你真相的源頭,你就這樣辜負告訴你實情的胡管家嗎?

別忘了,在廚房時你的承諾,不是說好受到任何打擊都能振作起來的嗎?”

夢瑩停下了掙紮,全身搐動,一聲聲壓抑的、痛苦的抽泣聲,仿佛是從她靈魂的深處艱難地一絲絲地抽出來,散布在屋裏,織出一幅暗藍的悲哀。燈光也變得朦朧淺淡了。

她撲向了風塵的懷裏,身體不停**著。風塵輕拍著她的背,無聲安慰著。

那天是風塵第一次看見她哭泣的模樣,也是最後一次,直到殺夢老爺的人被揪出來為止……

此時無聲勝有聲,哭聲成了主打曲……

PS:感覺這個事件寫得極為蹩腳,不過已經鋪墊好劇情了,以後一定會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