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改變 第3章 見死要救
江小凡機械的做著事，表情木然，腦袋裏也不在想什麽，反正整個人看起來全無絲毫活力，一天兩天三天......
領班每天會過來“指點”一下他，時間久了，卻也懶得理他，隻要他沒有犯錯，直接忽視了。
公司每天都上班，而且每天加班到12點，江小凡一回家便是呼呼大睡，全沒有了當初的精氣神，人也漸漸消瘦起來。
江小凡每天低著頭做事，也不跟人說話，線上的人都覺得他怪怪的，沒有人主動跟他說話，他也不會跟別人說話。
時間久了，線上的人大多從某些人那裏聽說了他的一些事情，於是就開始有人給他取了個外號，“廢材”，不過隻是小心的在背後說，不敢當著他麵說的。明目張膽的說，指不定這受傷的孩子會做出什麽意想不到的事情，還是不要往槍口上撞的好。
“我請你去吃飯吧。”下班的時候，一個女孩子向江小凡走了過來，這個女孩子是線花，今年才十八歲，高考落榜，沒有複讀，直接從農村老家出來打工了。比他先進廠一個多月，線上有不少人在追求她，可是她一個也看不上。
江小凡緩緩的抬起頭來，隻見鵝蛋臉，柳葉眉，大眼睛似黑寶石光亮，瓊鼻挺秀，櫻桃小嘴，唇紅齒白。一張非常精致的麵孔。
此女身高有一米七，隻比江小凡矮半個頭，身材好似黃金比例，雖然沒有特意打扮，化妝，但看起來已然是個美女，比起陳芸有過之而無不及，就隻是文憑沒那麽高。
“今天我發了工資，好高興，是我第一次靠自己賺的錢。”女孩子一臉笑容，顯得很燦爛。
“我不去。”江小凡略打量了她一眼，便從她身邊走了過去。女人，她再也不會相信，他的心死了。
線上不少男生還沒走，在等那個女孩，見江小凡沒有答應，不免幸災樂禍，輕聲譏諷道：“不就是個廢材嗎，還親自去請，這下碰壁了吧。真是不知好歹。”
“他一定受過很深的傷。”女孩剛才從江小凡的眼睛裏看出了傷痕，她有一個好朋友，被女友拋棄後就是這樣的眼神。
江小凡眼裏沒有東西，隻顧走路，麵無表情，顯得很酷，或者很冷。
吃完飯，江小凡就是抽煙，現在一天至少是一盒。
女孩隔三差五的會主動跟他說話，但江小凡始終很難開口。時間久了，不少人都看出來，女孩在追江小凡。
線上的領班是個男的，也在追求女孩。見女孩如此特別的關心他不免心生妒忌，開始針對了江小凡的舉動。本來在線尾打包裝打得好好的，突然讓他坐到線上去組裝產品。
“搞什麽呀！那麽慢！你看你推了多少了。能不能幹啊！不能幹給我滾！我線上不要廢材！”
“快點啊！如果明天再給我堆這麽多，後天就不要來了！真是個廢物。”
有一天，那女孩實在看不下去，就走了過來，對著那領班，生氣道：“你有病啊！為什麽每天針對江小凡，他哪裏得罪你了，你看人家默不作聲就以為他好欺負是不是，你再這樣無理亂罵，小心我我告到經理那裏去。”
女孩今天是實在看不下去了，也不知道自己哪來這麽大的勇氣敢對自己的上司大吼大叫。看得周圍的人都傻了眼。
那領班好像也顧忌什麽，沒有再罵江小凡，而是對那女孩說：“好了，回你的崗位去。”之後就走了。
這一刻，江小凡的心感覺一暖。那為愛死過的心，也許會在活過來。這麽久了，他第一次感覺有人關心他，這種感覺很久違，很溫暖。
女孩叫蘭雯雅，是西部山區的農村女孩，家境清貧，父母在她上初中的時候已經離異，所以女孩很堅強，早早的學會了獨立，同時還有一顆善良的心。女孩很懂事。
這次之後，蘭雯雅過來跟江小凡說話，他也不那麽愛說不說，多少會說幾句。他感覺眼前的女孩很好。
時間過得很快，幾個月的時間過去了。A市開始下雪。江小凡由於大手大腳的發錢習慣，那點工資根本不夠他發的。就算是省著省著發，到了發工資的前幾天身上也沒有多少錢。
今天是發工資的日子。雪已經下了一天，天氣很寒冷。不少清潔工在馬路上掃著雪，打著樹上的冰。
“你怎麽搞的嘛？都不知道好好照顧自己，下雪了才知道要買衣服。”蘭雯雅跟在江小凡身邊，很生氣的小聲責備道。
江小凡聽著這話，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心裏一陣暖和。
今天上班，他們是中午休息的時候出來取錢。一到了廠門口，ATM機前排滿了人。“這麽多人，到上班了也取不到錢，不然下午再來吧。”蘭雯雅提議道。
“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去外麵的取款機。”江小凡搖了搖頭回答說。
“要不我陪你去吧。”蘭雯雅想了想說。
“不用了，你那麽怕冷，現在都凍得發抖了，我自己去就好了，你回去吧。”江小風見她時不時的打一下冷顫，真不願她跟著。
“那好吧，上班你別遲到了。”蘭雯雅笑著說。“不然那個垃圾又要找你茬了。”
“嗯，我知道的。”江小凡點點頭，看了一眼蘭雯雅。
蘭雯雅目送江小凡出了廠裏大門才轉身回去。“嘻嘻，那木頭還知道關心我了。”
江小凡出了大門，沿著街走，穿過兩條街道，到了一家銀行的取款機前。這裏人比較少。
排了五分鍾的隊，輪到他取了。此時，匆忙從外麵進來一人，插在他前麵。“對不起，讓我先來吧。”
江小凡讓到一邊。此時已經沒有人取錢了，周圍就他們兩人。那人顫顫抖抖的從口袋裏拿出一張卡，放進了卡槽裏。
ATM機裏傳來提示的聲音。那人開始操作。
“媽的，竟然陰我！”江小凡隻聽見一聲憤怒的吼叫，之後便聽到一聲“噗通”的聲音。回頭一看，原來那人倒在了地上。
此時江小凡才注意看那人，麵黃，滿臉的胡子，身著單薄的衣服。
見死不救，江小凡雖然是落魄富二代，但自己的心不允許他這麽做。於是打了急救電話，自己取了錢。十分鍾不到，救護車來了。
“給我請個假，我在醫院，來不了了。”江小凡給蘭雯雅打了個電話。
“怎麽了？你沒事吧？”蘭雯雅傳來焦急的聲音。
“我沒事。”江小凡笑了。這是他這數個月來第一次會心的笑容。
“先去交錢，你爸爸身體非常不樂觀，必須馬上住院治療。”一個醫生走了過來對他說。
“那要交多少？”江小凡問道。
“至少交一萬。”醫生回道。“沒有交錢我們是不會治療的，這是醫院的規矩。”
“醫生，你們先幫治療，我馬上去交。”不知道為什麽，江下凡竟然答應了下來，也許是聽見醫生說了聲‘爸爸’的緣故吧。一想到父母，江小凡悲從中來，差點又要落淚。
“小雯，你身上有錢嗎？”江小凡真不知道找誰去借錢，但第一個想到的卻是蘭雯雅。從前一萬塊，就是十萬百萬他也不放在心上的，可現在卻.....
“我有，在哪家醫院，我就過來。”蘭雯雅沒有問為什麽，直接答應了。心裏卻是想：“這木頭，竟然想到要向我借錢了，真是難得。嘻嘻。”
現在快要上班了，蘭雯雅找到領班說要請假，原本是答應了，但是後麵一聽江小凡也要請假，立刻變了臉色。“不行，今天必須要來上班，不然就給我滾！”
“人家住院了，怎麽來上班，你以為這家公司是你開的，說要人走就走啊，愛批不批。”蘭雯雅沒好氣的說，說完直接轉身就走，留下那領班臉一下黑一下綠。
蘭雯雅風風火火的趕到醫院，江小凡在醫院大門口等著他。
“你沒事就好了。”蘭雯雅以為是他出事了。“要多少錢，太多沒有，上兩個月我把錢都打回去給爺爺奶奶了，現在身上隻有八千多，都在這裏了，給你。”
“謝謝。”江小凡接過錢，加上自己身上的，一萬夠了。
“不客氣，你好好的就好了。”蘭雯雅說著話，臉上卻微紅了起來，好像感覺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頭也低了下去，不敢正視江小凡。
“醫生，錢已經交了，他怎麽樣了？”交了錢的江小凡二人來到病房門前，正好看見剛才的那個醫生從裏麵出來，把交費的發票給他看。
“你們怎麽照顧你們爸爸的，天氣這麽冷，還讓他穿那麽少的衣服到處亂跑，你們不知道他有腦血栓的病嗎？現在是嚴重的營養不良，加上嚴重的感冒，病人要好好休息，不宜多說話。”醫生埋怨了他們一大堆。
“真是你爸爸？”蘭雯雅見醫生走後，小聲的問道。
“不是。”江小凡搖了搖頭。“我爸媽早去世了，他是我在取款的時候遇到的。”
“對不起。”蘭雯雅感覺觸動了江小凡的傷，連忙道歉。
“沒事，都過去很久了。”江小凡微微一笑說。“好了，我們進去看看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