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問出來頓時讓廳中正在說話的眾人都豎起耳朵。晴雯吃吃的掩嘴嬌笑,明眸嬌嗔賈環一眼。

紫鵑問完倒是覺得有點後悔。她在三爺麵前太放鬆了些。不過,最近家裏也就這一件事。

賈環穿著青衫,寫意閑適,坐在木椅上,笑著道:“怎麽問起這個來?肯定能賣的出去啊。”

性感這個詞匯,用在日常的地方就是有傷風化,會引得輿論大嘩。但是用在青樓裏,代表著**。這是青樓的本行。**怎麽製作他就不管了。相信以周朝發達的手工業可以製作的出來。

第一款樣式,賈環讓襲人免費贈送給金媽媽。後續每一款收費200兩銀子。預估著賣出10款,那些姑娘們就會自己琢磨的出來如何最大限度的展示自己的魅力。在中國,什麽時候都不缺乏聰明人。裁縫幾片布料,又沒有技術門檻,賣的是創意。

襲人低著頭,白皙的臉上帶著紅暈,低聲道:“三爺,那個金媽媽還沒來找我。”

這和紫鵑是一個意思:不看好。

賈環笑著擺擺手,道:“等消息吧。不會有問題。”說笑幾句,賈環起身回了書房,研究香水的製作。

賈府裏有采購胭脂水粉的仆人,懂得裏麵製作的門道。他特意的詢問過。這兩天閑下來,他一直在研究這件事情。香水有兩個特性。第一:香,第二:揮發。香料有現成的成品可以賣。倒是揮發用的酒精不好解決。國朝根本就沒有高度酒。賈環現在的問題,恐怕得先將目標轉向提純、蒸餾高度酒上麵。

高度白酒也是一門暴利的生意。不過,賈府並沒有涉足釀酒產業,他一時間找不到釀酒的工人、器具。隻能小批量的實驗,改進。畢竟,一瓶香水所用到的酒精量還是非常少的。

客廳裏,賈環走後,裴姨娘笑著搖頭,放下茶碗站在起來,準備離開。這要是她家的少爺、公子,她肯定要說幾句胡鬧。這哪裏還是那個沉穩、細致、才華橫溢的少年郎喲?

黛玉抿著嘴輕笑,忍俊不禁的模樣,小模樣嫵媚至極。帶著紫鵑、襲人、雪雁回房裏。

她心中三哥哥那高大、令人敬重、嚴肅、正派的形象轟然倒塌。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更加立體的少年郎形象。

“紫鵑,你怎麽突然想起問三哥哥這個問題,怪羞人的。賣不出去不是更好?省的別人閑話。”

回廊中,黛玉走在最前麵,三個丫鬟落後半步。紫鵑笑嘻嘻的道:“三爺最近不是在操心怎麽賺銀子的事嗎?所以我就問問。姑娘,有人要說閑話,最後也是落在襲人身上啊。”

襲人鬱悶的跟著走在後麵。這黑鍋讓她背,令她心中有點委屈。

黛玉清亮的眼眸微微動了動。她父親不是給了100萬兩白銀給三哥哥,他怎麽還缺銀子呢?

說笑幾句,主仆幾人回到屋裏。黛玉現在的生活習慣是要站立、走動半小時,有助於消化。而不是立即坐下來。

雪雁去了點了幾支蠟燭,將滿是書籍的屋中照的明亮。書桌、書架、茶幾、床榻,布置的雅致。紫鵑剛剛上茶,給站在書桌邊的黛玉。就見一名小丫鬟進來,“襲人姐姐,外頭的來個老媽子,說來找你買東西。”

正在說話的黛玉、紫鵑、襲人都給愣住。這竟然是有生意來了啊。

襲人道:“哦,我這就出去。”拿了賈環用木炭畫給她的款式圖樣,去了外頭。

身後傳來紫鵑咯咯的笑聲。

……

……

消息很快就傳到賈環、裴姨娘那裏。裴姨娘聽到消息訝然不已,還真讓賈環把生意做成了啊!這真是……!

賈環聽到消息時,正在書桌前寫東西。淡然的笑了笑。意料之中的事情。

任何事物,隻要經過時間的檢驗,存在,它就一定有它存在的道理。當然,**的存在其實和健康、衛生更相關一點。

很多時候,心靈雞湯會告訴我們,在小的時候,我們夢想著改變世界。但等我們長大之後,是世界改變我們。要學著接受。對這個觀點,賈環隻讚同一半。

所以,他才想把**“發明”出來。

他沒有改變周朝社會的想法。真學主席上山下鄉搞土地革命,來一個翻天覆地,那太誇張了。不過,生活的細節,他可以慢慢的改變,不必將就古人的這一套。

後麵一些小東西、小發明、小玩意,提升生活品質,恢複他在現代生活習慣的東西,他會慢慢的搗鼓出來。比如:牙膏、牙刷、浴室等等。

不過,這得等他有空閑時間以後。他現在還在金陵讀書。要不是操心銀子不夠用,他現在也不會著手搗鼓這些東西。

讀書才是最重要的。賈府的敗亡,就在這幾年間啊。這件大事,始終壓在他的心頭。

晴雯坐在屋裏的矮凳上,就著桌子上明亮的蠟燭燈光,做針線活兒,潔白的貝齒咬著細線,靈巧秀麗的少女,含糊不清的道:“三爺,還真讓你賣出去了啊。青樓那些女人……”

如意清淺的笑著,給賈環倒著涼茶。

看著兩個大丫鬟,賈環心情忽而飛揚起來,調笑道:“回頭給你們兩個一人做幾條。”

“三爺……”晴雯、如意兩人齊聲嬌嗔。

賈環拿著毛筆,哈哈大笑。

……

……

秦淮河中,畫舫處處笙歌,一片盛世的太平勝景。

甄禮在曉夢閣裏的畫舫中宴請陳子真。船廳之中幾名歌姬身穿半透明的薄紗跳著舞蹈。薄紗之下,各種顏色的四角**,雪白、修長的雙腿若隱若現。令這幾名歌姬性感、撩人至極。

一首舞曲跳完,甄禮笑著鼓掌,對身邊的陳子真道:“當真名不虛傳。曉夢閣這段時間生意大火,不是沒有原因啊!”

陳子真四十多歲,年紀比甄禮要大,有著中年男子的英俊,有點滄桑的味道,微笑著拿起酒杯和甄禮碰杯喝酒,“甄兄弟還真是風流倜儻啊。”

朝廷清查虧空的高禦史已經從揚州到了金陵。相信,錦衣衛的緹騎、密談也應該到金陵。目標應該就是甄家。甄大少還有心情關注哪家樓館的姑娘最紅。嘖嘖……

甄禮知道陳子真說的是什麽,微微一笑,道:“所以要請陳兄喝酒啊。”

陳子真笑了笑,也不掉甄禮的胃口,道:“方宗師離開金陵前往京城。現在由中散先生來主持花魁大賽。複賽之中,真正能有話語權的不過他、家父、令尊、衛司徒、賈太守等十幾人。紫南要奪魁的難度不大。”

這些人組成本屆花魁大賽的評委會。

甄禮笑著點頭。身在畫舫之中,很多話不好明說。但紫南姑娘奪魁,就是甄家和陳家的交換條件,這意味著陳家會幫忙宣揚甄家虧空根本原因。

“陳兄高見。我今日去莫愁湖中轉了一圈,還有三天就是複賽,基本上前十名的聲勢已經造起來。其中,竟然有京城來的名妓蘇詩詩。嘿,非常漂亮的一個美人。她還想著爭江南花魁。”

陳子真就笑起來。四十多歲的男人和二十多歲的男人,對美女的想法是不一樣的。

……

……

蘇詩詩一早梳妝完畢,前往莫愁湖中。船在秦淮河中平穩的行走著。蘇詩詩眉頭微蹙。

從這兩天的情況來看,她躋身複賽沒什麽問題。但是前十名沒有任何意義。隻有躋身前四名才會被成為江南四大名妓。

她沒有爭頭名的想法,但是,驕傲如她,前四名還是想要爭一下。

這時一艘小船平行的行使著,裏麵傳來幾聲輕笑,“可是蘇姐姐在船中。”

蘇詩詩推開窗戶,看到一張精巧靚麗的小臉出現對麵小船的窗口,正是在這幾日莫愁湖中大紅大紫的紫南姑娘,很多士子都在傳誦她的名聲。淡淡的道:“紫南妹妹好。”

紫南掩嘴一笑,“蘇姐姐已經到快要退出嫁人的年紀,何苦還來爭奪這個江南花魁呢?又累又辛苦。還隻是敬佩末席。我這裏有一株南洋來的人參,送給姐姐調養身體,早日北返。望姐姐不要推辭。”

蘇詩詩心中極其不舒服,但臉上保持著平靜,拒絕道:“不必了。”關上了窗戶。

兩艘小船錯開。蘇詩詩一口氣悶在胸中,氣的酥胸上下起伏。欺人太甚!

另一艘小船內,紫南掩嘴咯咯嬌笑,絲毫不掩飾自己的鄙視。

蘇詩詩是北人,背後沒有巨商官宦支持,能盡前十,還是因為她家媽媽到處宣揚賈先生的那首美人詞“欲問江梅瘦幾分”是給她的,拉高了人氣。否則,早就被刷下去。

……

……

初夏之際,還是很有些炎熱的。

莫愁湖中正對著勝棋樓中的搭起五個大舞台,時不時的有名妓出來表演才藝,贏得滿堂喝彩。

自有士子充做評委打分。帶著很大的主觀性。不過總目睽睽之下,才藝表演,高低還是很容易分出來的。

這幾日莫愁湖隨處可見士子、文人、名妓。亦可見不少金陵城中的“市民”。

五號台前的小亭中,韓秀才、羅子車,童正言一行五人正在欣賞著台中名妓的舞蹈。他們的任務已經完成的七七八八,就等著時間發酵。因而,幾人十分放鬆。

嘴角有一顆黑痣,相貌清奇的羅子車搖頭晃腦,道:“如此舞蹈,至少四大名妓的水準。”

韓謹國字臉,穿著白色的長衫,看看手中從李良吉那裏要來的節目單,搖搖頭,“蘇詩詩,京城人,金陵城中沒有一個家富商豪族是支持她的。能進前十已經是極限。她和賈子玉私交甚篤。”

在蘇州給賈環罵了一通的童正言嘿嘿的笑一聲,“那有個屁用?那屁孩還在家裏讀書吧?”

幾人都是笑著搖頭。那位少年是他們此行必須要關注的大敵。消息顯示,確鑿無疑的,他天天在家中讀書,一次都沒有來莫愁湖這裏。

羅子車還在歎氣,“可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