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楚番外 楚天釗小時候
西楚一百六十年七月初七,天空突地升起五彩祥雲,百姓們都對這吉祥之氣津津樂道:
“祥雲一起,國家必定昌盛。”
“聽聞淑妃娘娘懷了龍胎,就這幾日生產,這祥雲一出,淑妃娘娘誕下的龍胎定是以後的君主之象。”……
皇宮,昭華殿內,一聲淒厲的聲響劃破雲空。
一抹明黃的身影在殿外不停地踱步,手相互交纏著,顯出了他的緊張,有好幾次,聽到如此淒厲的叫喊,都想破門而入,可是他不能。
他隻能站在殿外守候,如果能在她的身邊可就好了!
“皇後娘娘駕到!”太監宣完,一大群人就從昭華殿外浩浩蕩蕩地走了進來。
“皇後怎的來了?”楚瑞浩眸光一斂,聲音裏聽不出情緒。
“皇上吉祥,臣妾隻是替淑妃妹妹擔憂,就過來瞧瞧,這都幾個時辰了,妹妹怎的還未生產?”
“皇後,你最好速速離開!”楚瑞浩的聲音中有一絲波動,他愛淑妃,但是他不想讓她被自己的愛給刺傷。
“臣妾告退!”皇後福了福身,帶著眾人離去。她本是想來看看淑妃,可是皇上卻把她保護得如此之好
。
他還記得,他與淑妃相識於楚澱的郊野,那日,他帶著貼身太監出宮巡遊,途經白雲寺,見其宏偉壯觀,便走了進去。
哪知,白雲寺外宏偉壯觀,可內裏卻極其雅致,桃花遍地皆是,特別是後山的絳桃最搶人眼,雖已過了桃花盛開的季節。這白雲寺的桃花卻異常茂盛,前來遊玩的人也甚多。
“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長恨春歸無覓處,不知轉入此中來。”一道聲音吸引了楚瑞浩,循聲望去,卻見一個穿著煙羅紫撒花軟煙羅裙的女子從山門中款款而來,腰若細柳盈盈一握。低手抬眉間,自有一番韻味,讓人看得癡了。
“這女子……似從天上來。”楚瑞浩不禁發出讚美。
“稟皇……公子,這是納蘭將軍家的大小姐,是楚澱出了名的美人兒,琴棋書畫無一不通,聽聞武藝也十分精湛。”楚瑞浩的貼身太監如是說道。
“人間竟有這等文武全才的美人兒?真是難得。”
納蘭敏淑感覺有一道目光久久未離開自己的視線,複而望了過來,見是一俊俏兒郎。對著他微微頷首。
“傳朕的命令,朕要在這兒靜修一段時日,朝中大小事務由丞相代為掌管。”說完,甩下貼身太監,朝著納蘭敏淑走去。
“姑娘,能否賞臉同遊?”
納蘭敏淑紅了臉龐。“如此,甚好!”
兩人在幾日內,感情迅速升溫。以桃枝為約、桃花為盟,許下對彼此的諾言,可楚瑞浩卻始終未告知納蘭敏淑真實的身份。
後來,一道聖旨下於納蘭府,雖不甘心困於皇宮,但也掩不了相思之情,還是毅然決然的進了宮。
“皇上,不好了!”趙太醫慌慌張張地從產房跑了出來,打斷了楚瑞浩的回憶。
“如何了?怎麽不好?”眉頭擰在了一起。
“皇上,淑妃娘娘難產。恐怕……恐怕……”趙太醫上氣不接下氣。
“如若無法讓淑妃和朕的皇兒平安無事,你們就提頭來見!”說著,負手而立。一股威嚴之勢讓人生畏。
“是!”太醫再次跑進產房內。
“皇上,你瞧,五彩祥雲!”楚瑞浩抬頭一瞧,五彩祥雲乃吉祥之兆,可是,為何……朕的皇兒卻還未誕下?
‘轟隆’一聲雷響,掩蓋了產房的叫聲,最後一聲叫喊落下,伴隨著嬰孩的哭聲,五彩祥雲布滿了整個天空。
產婆從產房內走出,“恭喜皇上,賀喜皇上,淑妃娘娘為皇上添了一個小皇子……”
產婆還未說完,楚瑞浩就掀開了重重簾幕,淑妃躺在床上,臉色憔悴不堪,整張臉上布滿了汗水還有淚水。
“皇上……”
太醫還未行禮,就已被楚瑞浩製止,“噓,讓淑妃多加休息
!你們下去開幾帖補血養氣的方子。”
太醫領命退下,楚瑞浩慢慢走到淑妃的床塌邊,手指撫了撫她額前的亂發,又看了看躺在她旁邊的嬰孩,輕輕托起。
這……就是朕的皇兒,六皇兒!笑容不自覺就漫上了楚瑞浩的嘴角,嬰孩仿佛也感覺到了,雖還未睜眼,卻也在睡夢之中露出了笑臉。
果然是個麟兒!果然是個麟兒啊!
“皇上……”淑妃悠悠轉醒,看見楚瑞浩臉上的笑容。
“淑兒辛苦了!”楚瑞浩放下懷中的嬰孩,接過小宮娥手上的錦帕,輕柔地替淑妃擦臉,臉上依舊是笑容滿麵。
“皇上,淑兒不辛苦!”看見楚瑞浩嘴角含笑,淑妃也不自覺地笑了起來,似乎身上的痛感也消失了。
“皇上,皇兒還沒有名字……”
楚瑞浩看了看嬰孩,然後再次托起,“淑兒,你還未生產之前,朕就已經給皇兒取好名了,就叫楚天釗,這孩子是上天賜給朕的禮物。”
“朕的釗兒,朕的釗兒。”楚瑞浩把嬰孩拋入空中又穩穩地接住,喜悅之情怎樣也掩不住。內殿的人從未看過皇上如此開懷過,就連當初皇後生二皇子的時候,也未見皇上笑得如此開懷。
五年後,
昭華殿內,一華服女子坐於繡房之內,正專心致誌地繡著‘花開富貴’,就在這時,一雙柔嫩的小手遮住了視線。
“釗兒,怎的又在偷懶?今兒個師傅教的東西可有學會?”女子的聲音雖柔和,但也嚴厲。
“母妃,每次都被你猜中,真是沒趣呢!今兒個師傅教的都溫習過了,父皇又請了尉遲晗來教兒臣騎馬射箭。可好玩了!”楚天釗癟著一張小嘴。說到父皇請人來教自己騎馬射箭時,聲調瞬間高昂起來。
“就知玩,你要是能學到你父皇一星半點可就好了!”淑妃用手指戳了戳楚天釗的小腦袋瓜。
“哈哈哈……淑妃,釗兒已經是很努力了。尉遲晗說,我們釗兒天賦異稟,假以時日,定能出人頭地。連他的哥哥們都沒他厲害!”楚瑞浩走進昭華殿內,撫了撫楚天釗的頭發,“釗兒,今兒也累了,出去玩去吧!”
“謝謝父皇!”說完,便跑了出去。
孩子畢竟是孩子啊!總是能那樣無憂無慮!
“哎,淑兒,你還是恨我吧!如果不是我,你可能會在宮外自由自在的生活。哪會像現在這般,想走也走不了,徒有一身本領,也隻能逐漸荒廢。”楚瑞浩哀歎了一聲,像是自言自語一般。
“皇上,既然我已入宮闈。就沒再想過出宮。現在,看著釗兒一日日長大,便也是我最幸福的事情了。皇上,你如此愛我袒護我,我納蘭敏淑自是知道感恩的,但同時我也愛皇上啊,哪能棄皇上而去呢!”淑妃邊說著邊把楚瑞浩攬入自己的懷中。
隻有在淑妃身邊,楚瑞浩才能做自己,哪怕是最脆弱,最不堪一擊,他也敢於在她麵前露出那一麵
。
在昭華殿,他才能像平民老百姓那樣。擁有家庭的溫暖與幸福,而不是後宮的爾虞我詐、你爭我奪,沒有人會逼迫他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沒有人會強迫自己處理朝廷上的大小事務,在這兒,他才會感覺到有家的感覺真好!淑妃會為他彈琴解乏,而他的六皇兒楚天釗可以為他舞劍解悶。
楚瑞浩幾乎每日都要去昭華殿,他把淑妃捧在手心上疼愛,自從楚天釗出世,他也極其寵愛楚天釗,甚至到了一發不可收拾的境地,雖寵,但卻不溺愛。
昭華殿內,曾一度門庭若市,不管是平凡日子還是節日慶典,昭華殿比太液宮還要熱鬧非凡。
後來,由於太過招搖,淑妃向楚瑞浩稟明之後,楚瑞浩就嚴禁所有人去打擾淑妃的清修,這才清淨了下來。
“父皇,兒臣今日又在尉遲師傅那兒學來了一套劍法。”說著,就當場舞起劍來。
淑妃笑著搖了搖頭,“皇上,這孩子是越發高調了,你得教教他方可!”
“這年紀的孩子正是愛玩,哪有高調不高調之說,也不過是孩子而已。”說著,也笑了笑。
楚天釗舞罷,來到楚瑞浩身旁,“父皇,可有何評價?”
“甚好,甚好!哈哈哈……”楚瑞浩說著,便哈哈大笑起來。
“父皇,難道兒臣舞的劍如此好笑嗎?能把您樂成這般模樣。”楚天釗癟了癟小嘴,一副可憐的模樣。
“哈哈哈……皇兒怎的這般小家子氣了。瞧瞧,瞧瞧,待會兒讓大家都過來看你的笑話才好!”
“父皇就會打趣兒臣!”楚瑞浩和淑妃相視一笑,搖了搖頭,不再開口。
又值桃花盛開之季,淑妃穿著一身桃紅夾襖坐於桃花亭內,這亭子是當初楚瑞浩修葺的,就是為了與她方便,此時,正是賞花的好時節,案幾上擱著一架七弦琴。
七弦琴無心彈,八行書無可傳,九連環從中折斷,也不過如此了。
桃花飄飛得更加厲害,風纏繞著她的發絲,掀起,翻飛。
一雙小手罩住自己的雙眼。
“釗兒,怎的還是如此調皮?”淑妃把楚天釗的小手扯下,放到自己的手中,“這春寒料峭,也不知讓宮娥給你多加件衣裳,瞧瞧這小手冷的。”說著,便搓揉起他的手來,手掌瞬間暖和了起來。
“母妃,父皇今兒個又賞了我一對玉如意,還稱讚我又進步了不少……”楚天釗的小臉上揚起了笑容。
“那可就好!瞧瞧父皇是多麽疼愛你,長大一定要好好孝順他。”淑妃溫柔的笑著,看著麵前的麟兒,整個人都飄飄欲然起來。
有疼愛自己的皇上,還有乖巧懂事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