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房澈終於回想起來。
原來，自己也有自己的音樂工作室。
掛了電話，房澈的臉色狂變。
我……我一開始……
經曆了什麽？
融入大呲花的過程為什麽會顯得如此自然？
搖了搖頭。
房澈收拾起了東西。
不知為何，房澈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
像是……要離開家的感覺？
……
錄製和演出，完全不同。
錄製的時候，往往可以有更加靈活的變動區間與試錯的機會。
所以，並沒有練習太久的時間，各位樂手便差不多掌握了自己需要掌握的東西。
很快，一行人都集結於上滬的房澈音樂工作室中，開始正式的錄製。
李少傑來到房澈工作室，看了看這些設備。
臉上突然露出了嫌棄的表情。
“我說，澈啊，要不你把工作室賣了算了吧。”
“……”
房澈翻了個白眼。
真想讓我變成純·打工人？
“不可能的，我要努力賺錢，然後把工作室拉起來。”
“那你可要努力了。”
如果真想給音樂工作室的設備來波大的更新換代……
那錢可海了去了。
來到高端程度，每那麽一絲絲的音質，都需要耗費巨量的票票去補。
就跟車是的。
能開的普通車幾萬塊錢都有，隨著功能與舒適度，開車的體驗與速度的升級，價格自然越來越高。
直到變成追求極致速度的跑車，每一絲的加速都是發動機的革新。
李少傑撇了撇嘴，突然露出了壞笑。
“要麽這樣吧，我注資給你升級設備，然後你給我工作，咋樣？”
這話一出，房澈的表情都歪了。
快停止你那資本家行為。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李少傑咂了咂嘴。
房澈這人太實在，真的，是個好幫手。
給放走，太虧。
這麽長時間裏，反正是給自己工作室的業務處理的明明白白的。
於是，李少傑問出了一個靈魂問題。
“可是……就算我不注資給你升級設備，你不還是給我工作呢麽？”
“？”
這話一出，房澈直接麻了。
艸！
好像確實是這樣！！
那我為什麽不答應？
不對！
這裏麵似乎有哪裏不太對！！
我為什麽要給這人工作啊？！
等等！
好像給傑哥工作收益比自己開個爛工作室賺的多的多啊？！
傑哥對自己那除了嘴上以外，是真好啊！！
嗯？
我是不是哪裏不對？
房澈陷入了非常糾結複雜的心理鬥爭。
差點直接傻掉。
李少傑拍了拍房澈的肩膀。
“放心，我不是要你的工作室，這工作室還是你的，我花錢給你升級裝備，你給你工作室改個名就行。”
“？”
房澈還是覺得哪裏不太對。
“你想啊。”
李少傑神叨叨的在房澈耳邊說道。
“你看，你在大呲花的時候，你接私活的時候，隻要是內容沒問題，我是不是也從沒過問別的？”
“是啊！”
房澈點了點頭。
這點還是能保證的。
隻要不是涉及一些容易暴雷的東西，內容不會有“壞”的東西，李少傑是不會插手創作過程的。
“那你看，你的收益是不是還是你的收益？我的抽成幾乎不存在吧，頂多就是設備的維護費用？”
李少傑的話忍不住讓房澈又點了點頭。
“確實。”
用著免費的設備，卻一分錢沒花，傑哥也沒從自己接的活裏抽成。
而且，合同十分的細致。
後期自己很想要，於是公攤的一些設備，合同也會根據公攤的費用公分所屬權。
畢竟，親兄弟明算賬。
跟兄弟之間不講什麽虛情假意，該涉及到財產的時候做到異常嚴謹，倒是李少傑一向的優點。
不會產生什麽糾紛的。
“那你說，就給你工作室改個名，和以前也沒啥不一樣啊。”
李少傑在房澈的耳邊說起了惡魔的低語。
“我可以借助你的工作室發展咱們大呲花，你也可以接住我的名氣接活，自由度和以前一樣，接的活給我審核一下，隻要內容沒問題，我什麽都不過問。”
“這不就跟以前沒兩樣嗎？”
“而且，你仔細想想，我還可以給你升級設備。”
房澈艱難的咽了咽唾沫。
僵硬的看向李少傑。
隻見李少傑雙手畫了一個大大的餅。
用一種讚歎的語氣**著自己。
“好家夥，用辣麽高檔的聲學材料裝修！！”
“左手一個蘭博基尼級別的音響，右手一個法拉利級別的音控台。”
“嘩！那畫麵太美，我都不敢想啊！！”
房澈驚了。
“臥槽！！”
講真。
事實就是這樣。
局外人看，總覺得忽悠的手法很高級。
但實際上，對局內人來說，那是根本頂不住。
一切都隻看是否戳中了內心最較弱的寄點。
跟房澈談免費給設備更新換代？
那簡直就是跟小約翰可汗聊新垣結衣似的。
被拿捏的死死的，根本頂不住。
“你容我仔細想想！！”
房澈警惕的看著李少傑。
“你讓我再想想！！！”
“……”
李少傑翻了個白眼。
“切，不願意拉倒，當我沒說。”
“不！！我不是不同意，我的意思是你讓我再想想！！”
一看設備要飛走，房澈繃不住了。
“那你的意思就是你答應了？！”
李少傑眼前一亮。
“我……”
房澈腦瓜仿佛被清空了一般。
白茫茫的一片。
真的，傑哥若是給自己升級音樂工作室，其實對自己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合並？
你管名字合不合並呢，錢又不合並。
對自己利益絲毫沒有影響。
但……
MD這種事兒落在頭上，就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行，那傑哥你給我換設備，我改名。”
房澈權衡利弊之下，點頭答應了。
但心裏總有種奇怪的感覺。
像是被忽悠了一樣。
但好像又不能完全算是忽悠。
真踏馬鬧心。
“哈哈，那以後好好幹！！”
李少傑如慈父一般拍了拍小黑胖子的肩膀。
這個動作，讓房澈的心裏更沒底兒了。
像極了資本家剝削你之前的動員大會一般。
但來不及多想。
李少傑很快就拉著自己走出了錄音棚。
錄音棚這邊準備完畢，於是，下一步就是來到音樂廳。
整體的走一遍。
畢竟，錄音可以分軌，但後麵還是要音樂會演出，演出總不能視頻剪輯然後放錄音吧。
嗯，或許可以，但傑哥這邊肯定是不行的。
來到音樂大廳。
人員到齊以後，也將要正式開始第一次合。
管弦樂團和金碧輝煌的交響大廳交相輝映。
旁邊是一隊抱著吉他貝斯，手拿鼓槌的樂隊。
李少傑來到指揮台。
“我和大家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希望這一次我們的合作也能很愉快。”
樂手們鼓起了掌。
李少傑看了一眼陳景林。
陳景林依然穿著那個小背心，露出棱角分明的肌肉。
比劃了一個OK。
便開始跟隨著李少傑的引導，開始一步步的合。
樂團在進行一個新樂曲的首次磨合時，其實並不是很多人想的。
上來大家都是一起來。
而是細分一個個樂器，然後慢慢往上加。
“OK，聽我的。”
李少傑手捏指揮棒，翻開譜子。
“打擊樂組準備，首先是大軍鈸，三小節。”
打擊樂組準備好。
大軍鈸“嚓！！嚓！嚓！嚓嚓！！”
敲響了一個基準的節奏。
“嗯，可以。”
李少傑點了點頭。
“記得，到時候再用力一點，把金屬炸裂的質感演奏出來。”
打擊樂組點了點頭，便聽李少傑繼續說到。
“定音鼓準備和大軍鈸合，還是前三小節！！”
很快，定音鼓加入！
“很好，大軍鼓進，小軍鼓準備。”
“嗯，一二小提琴，中提，大提，低音大提琴，這次弦樂試著一起進！！”
有了一個節奏的基準線，再有了李少傑的指揮。
後續的樂器加入便越來越順暢。
“巴鬆，短笛。”
“上低音號，次中音號。”
“短號和圓號走。”
很快。
樂器在李少傑的架構下，如同魔術一般，順利的走向正軌。
並未出現亂的情況。
“由於我們樂曲中是加入了電子與搖滾的音色，所以，這裏需要MLGB樂隊注意。”
李少傑繃著臉，努力不讓自己笑出聲。
但樂團的人哪知道旁邊那幫一看就不太好惹的人樂隊叫啥啊！！
傑哥上來的一句“麻了戈壁樂隊注意”，當時就讓樂團的人們噴了出來。
“噗！！”
別人多少還忍得住。
小號首席是直接沒繃住。
這一笑不要緊，全場驟然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陳景林一行人看著大家都笑了，心裏異常得意。
畢竟，要是正常人，誰踏馬能給樂隊取名叫“MLGB”？
大家都是演出的，根本不知道什麽叫臉。
李少傑翻了個白眼。
等大家笑玩，看向小號首席。
小號首席臉微微一慌。
便聽傑哥說道。
“不虧是吹小號。”
“噗一聲都這麽亮。”
“哈哈哈哈哈哈！！”
本來收了的笑聲，再一次炸裂了起來。
甚至還有調皮的銅管樂手們當起了氣氛組。
隔壁長號與短號甚至拿出家夥。
然後故意吹出了兩聲中氣不足的噗噗聲。
一高一低，活像是在模擬放P。
“噗！”
“噗！”
“哈哈哈哈哈哈！！！！”
全場的笑聲更大了。
李少傑盡力控製著表情。
講真，作為指揮，多少得繃一繃。
揮了揮手。
“別笑了，好好練。”
李少傑盡力的嚴肅著。
看指揮這樣，大家也都紛紛點點頭。
開始搞正事兒。
李少傑打算揮棒指揮。
頓了頓。
剛打算開始。
“噗嗤。”
自己笑出來了。
“哈哈哈哈哈！！”
這一下，全場是真收不住。
直到所有人都笑夠了以後，樂團的排練才走上正軌。
樂團排練時的氣氛，總是跟指揮有關係。
或許也跟作品和內容，或許是合作對象有關係。
反正，李少傑在帶《慈悲頌》的時候，根本出現不了大家嘎嘎大笑的場景。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
在帶《天空的巢穴》時……總感覺練個一小會兒就會全員爆笑。
不過，爆笑並沒有拖慢排練的效率，反而隱隱變得更高。
“我說，大軍鼓，能不能使勁兒點？”
“……”
大軍鼓都麻了。
這個曲子，並非是傳統意義上的古典。
非常的現代，但表現出的古典味道卻很濃。
起碼在大軍鼓看來，是非常不一樣的。
以前的演出。
那就是自己摸魚的時候。
一般來說，絕大部分的演出，打擊樂組的四位老師，隻出動一位。
打打定音鼓，偶偶來個軍鈸。
或者客串一下三角鐵和馬林巴。
輕鬆加愉快。
趕上馬林巴或者鍾琴做色彩的時候，甚至可以做主體solo的華彩露露臉。
絕對是樂團內除了上低音號外，工資與勞動比例最舒適的組。
但現在，四位老師集體出動。
體力消耗火箭爬升。
巨量的打擊樂，讓老師們開始享受最優雅的鍛煉方式。
“你在那笑個什麽？”
看到中提琴某位先生在憋笑，李少傑不爽了。
“我剛剛看的清清楚楚的，剛剛的G音明明是四把位一指，你拉空弦偷懶是吧！！”
“？”
中提琴先生蚌埠住了。
中提琴的三弦空弦為G，so音。
而四弦的四指，與三弦空弦是同音。
而四把位，便是將左手食指的一指，按在四指的地方。
實際上都是一個音。
但按弦音和空弦音在音色音質上完全不一樣。
而不同的把位變換，是要有助於下麵音演奏的。
按照道理來說，是根本發現不了的。
不小心的失誤……是打算下次改進的。
可萬萬沒想到，自己直接被抓。
中提琴先生麻了。
臥槽你什麽眼睛，這都能瞅到？！
真的不是偷懶。
主要是練習時間給的太短，前陣子自己又太忙，剛剛一瞬間有點沒反應過來，怕影響整體合奏，於是下意識的將空弦拉了出來。
萬萬沒想到。
直接被抓了個現行。
“抱歉，溜號了。”
當場有些社死的中提琴先生苦笑，也沒辯解。
畢竟，給的時間短，稍微有點失誤本就是人之常情。
“注意點。”
李少傑也沒過多苛責。
便繼續進行。
隻不過，這回大家笑不出來了。
好家夥，萬一下一個被拉出來公開處刑，那不當場社死？！
“來！繼續！！”
李少傑翻了翻譜子。
“鋼琴華彩做好準備！！”
彈鋼琴的叔叔當時就渾身繃緊。
如臨大敵。
講真，在李少傑麵前彈鋼琴，是真滴需要勇氣。
李少傑那是誰？
那可都快屬於是鋼琴的業界神話了。
真·現實版·關公門前耍大刀——花裏胡哨了屬於是。
趕緊把自己狀態調整好，認真的看了好幾眼的譜子。
生怕等下出點問題，然後被鋼琴巨爹李少傑發現。
然後說兩句。
那自己豈不是廢了？
正想著，李少傑說話了。
“來，這次鋼琴進！！”
鋼琴手認真的點了點頭。
可惜，越害怕什麽，總是會越發生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