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狼煙!”西涼軍中軍處,成公英第一時間看到城中燃放起的狼煙,心覺不妙,看向韓遂。

韓遂心底也是微微發沉,事情有些不對,城中滿打滿算也就馬超帶來的兩千人,龍桑城以羌人居多,楚南就算是大儒也難在這樣的城池凝聚出護城青氣來,這樣的城牆上,也難施展出什麽軍陣。

而且據韓遂所知,楚南雖然號稱自領兵以來,鮮有敗績,但每戰都是他麾下將士的功勞,楚南本身並無太多亮眼表現,馬超讓他攻城略地沒問題,但讓他防守,水平隻能說一般,兩千人麵對兩萬餘人的猛攻,憑借這種小城竟能守這麽長時間!?

韓遂迅速想到兩個可能。

第一,楚南在城中藏有兵馬,但這是不可能的,這龍桑城作為韓遂對楚南展開的絕殺之處,在此之前,一直在韓遂的監視之下,楚南不可能有多餘的兵力。

第二,就是楚南說服了城中羌民助他守城,但城中的羌民可是自己人啊!

兩樣都無可能,那就憑楚南和馬超是如何做到這一步的。

“通知城中羌人,立刻接應我軍,打開城門!”韓遂咬了咬牙,事到如今,他已沒了回頭路,今日若不能將楚南和馬超圍殺於此,那最後死的可能就是自己了。

成公英點點頭,便在此時,後方響起警號,韓遂和成公英麵色一變,連忙向後方看去,正看到山林間,人頭攢動,大量羌兵從四麵八方殺來,一時間,但見煙塵滾滾,殺聲震天,竟不知有多少人馬。

“破羌!?”韓遂麵色一變,這一帶的羌族,普遍與馬家交好,這個他知道,但是何時準備的。

正在攻城的西涼軍察覺動靜,發現自己腹背受敵了,攻勢不由為之一緩。

“開城門!”城頭防守的楚南目光一亮,大喝道。

幾乎是同時,不算厚重的城門轟然打開,四周西涼軍正不知所措之際,便見一支兵馬自城中洶湧殺出,為首一將,白馬銀槍,人還未至,萬點寒芒猶如利箭般將城門附近一帶籠罩,瞬間清空一片。

“西涼馬超在此,韓遂老狗,還不下馬受死!”伴隨著馬超一聲暢快的大喝,氣**三軍,戰馬揚蹄間,跨越數丈距離,帶著霸烈槍芒闖入人群之中,刹那間,隻見血花四濺,殘肢斷臂漫天飛舞。

馬超身後,一千西涼軍洶湧而出,如同一把利劍般隨著馬超直奔韓遂中軍而來。

人雖不多,但氣勢如虹,仿佛他們才是占據優勢的一方。

馬超在陳宮這邊時,常因自稱西涼第一猛將而被陳宮等人取笑,但事實上,隻有身在西涼之人,才明白馬超這名字的威力,四周西涼軍隻是聽馬超之名,士氣便弱了三分。

再加上後方不知多少人馬襲來,讓西涼軍軍陣產生了混亂,不少將領已經難以維持軍陣,自動散去,而混亂的人群,也衝亂了其他將領的軍陣,致使能夠保持完整的軍陣越來越少。

馬超卻不管這些,策馬直衝韓遂中軍而去,沿途不少將領試圖仗著人多攔下馬超,但馬超軍陣銳不可當,從頭到尾都是一個破字陣,任何阻礙都是無情衝破,而後斬殺賊將,一路連斬七將,眼看著便要衝到中軍。

“土秘,陷!”成公英借著中軍軍陣,一指馬超前方地麵。

馬超但覺坐下戰馬一沉,卻是地麵突然鬆軟起來,戰馬不查之下,直接一腳踩進去,向下陷去。

馬超一拍馬背,騰身而起,萬軍之力匯聚己身,配合馬超自身力量,一道十餘丈長的槍罡在空中成型,一計力劈華山,長槍被他當做棍使,十餘丈槍罡隨著他的動作狠狠向地麵砸下來。

“轟~”

這個距離已經快要砸到韓遂身前了,但終究差了一點,就在韓遂鬆口氣之際,卻見落地的槍罡陡然炸裂成無數槍芒,朝著四麵八方費舍爾去。

頃刻間,足有上百名將士死在了槍芒的絞殺下,馬超身前瞬間清空一片。

這一招威力其實不大,隻是尋常士卒難以抵擋,稍強一些的將領都能輕鬆擋下,但勝在視覺效果炸裂,隻是這一槍,便叫四周將士膽寒,紛紛包退。

“走!”韓遂二話不說,調轉馬頭便跑,事到如今,再想圍殺楚南和馬超已經不可能了,甚至西涼也不能再待下去了,韓遂瞬間做出判斷,喝了一聲,調轉馬頭便飛奔而去,閻行、成宜帶著親兵連忙跟上。

成公英雙手結印,還想憑借神通再阻一阻馬超,卻見落地後的馬超,抖手間便將手中長槍甩出,就在成公英結印之際,破空而至的銀槍透胸而入,瞬間將他身體洞穿。

結印的雙手一僵,成公英雙目一直,有些不甘的看向馬超。

人都死了,神通自然也便消散,陷住馬超戰馬的土地頓時重新凝固。

馬超昔日戰馬死在了無終,還朝後,楚南又賞賜了他一匹大宛良駒,也是頗為通靈的戰馬,已經屬於妖獸行列,此刻長嘶一聲,掙開了四周的土地,飛奔至馬超身邊。

馬超身子一躍,落在馬背上,飛馬上前,在越過成公英的時候,一把將帶血的長槍抽出,直奔韓遂而去,大喝道:“韓遂老狗,某待今日多時矣,還不留下命來!”

說完,竟是帶著人馬橫衝直撞,一路殺穿西涼軍軍陣,直奔韓遂逃離的方向而去。

韓遂身邊隻剩閻行、成宜以及數十騎親衛,聽得馬超大喊大叫,自是玩兒命的狂奔,甚至風字秘在這種狀態下被突破了。

龍桑城,看著馬超直追韓遂而去,楚南搖了搖頭,幸好這不是調虎離山之計,而且自己的伏兵也是真的,龐德已經帶著五千羌兵殺入了戰場,此刻西涼軍中主帥韓遂都跑了,三軍軍陣破了大半,士氣也被馬超這一連串打擊下跌入穀底,眼見龐德率兵殺至,哪有時間去看對方有多少人,紛紛潰逃。

楚南扭頭看向周倉:“看我幹什麽,率軍去殺啊!”

衝鋒陷陣這種事兒總輪不到他來做吧。

“喏!”周倉幡然醒悟,連忙答應一聲,帶著僅存的守軍殺出城池,朝著亂軍殺去。

“記住,收降!”楚南交代了一聲後,便招來蒼鷹,騎著蒼鷹飛上了天空,於高處俯瞰戰場。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城中兵馬都走了,萬一這個時候城中那些勾結韓遂的羌人反應過來,自己雖然已今非昔比,但沒必要跟人拚命啊。

周倉率領千餘人馬飛奔出城時,西涼軍的軍陣基本已經破了大半,大量西涼軍做鳥獸散,放眼望去,但見西涼軍烏央烏央的朝四麵八方奔逃,這個時候人多隻會讓他們逃的更快,讓原本還有些鬥誌的人也會被敗軍裹挾,若強行逆流,恐怕還沒見到敵人,便被自己人給踩死了。

人多勢眾沒錯,但如果這勢被敵人所掌控,那人多也就隻是烏合之眾了。

龐德和周倉交替掩殺,一直追出數十裏,收獲降兵無數,卻沒了馬超、韓遂身影,隻能無奈驅趕降兵回來複命。

楚南見到四方安全之後,這才駕馭蒼鷹從天而降,與龐德、周倉匯合。

“主公(丞相),未能找到馬將軍!”周倉和龐德有些無奈道。

“我已讓人跟上,放心,他插翅難逃。”楚南笑道:“去將降軍收押看管,另外將城中那配合韓遂的大戶拿下,若有反抗,格殺勿論!”

“喏!”二人答應一聲,分頭行事。

這收攏降兵的事兒,自是由龐德來做,他是西涼人,在西涼軍中本就素有威名,做這件事再合適不過,至於周倉,就隻能去做些髒活兒了。

楚南則回到衙署中,接待了跟隨龐德一起來的破羌豪帥。

“漢人的兵法當真厲害,明明他們才是人多勢眾的一方。”破羌豪帥有些感慨的看著楚南,今日一戰,他算是開了眼界,自家這邊兵力明顯處於弱勢,卻偏偏打贏了兩三倍的敵軍。

羌漢之間的戰鬥,羌人往往是依托地利,而且很多時候打輸了投降便是,這才是羌亂不止的原因,並非漢軍跟羌人勢均力敵。

而且很多時候,帶領羌人打仗的也是漢人,就如同這次韓遂圖謀楚南,軍中也有不少羌人將士,羌人本身在用兵上並不依賴兵法,通常都是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逃,逃不了就降,降而複叛在羌人的認知裏是很正常的一件事,這次背叛並不妨礙下次再降。

“過譽了,以逆擊順,本就勢弱三分,如何能勝?”楚南笑道:“此間事了,我已傳信朝廷,用不了多久便會有人來主持貿易和修繕城池之事,到時候,還要靠豪帥多多幫襯。”

“這是自然!”豪帥點點頭,楚南的條件他無法拒絕,而這次楚南以少勝多,對破羌來說也是一種震懾。

不靠朝廷精銳,隻是臨時拚湊起來的兵馬,就將盤踞西涼二十年的韓遂打的狼狽奔逃,若真跟楚南動手,怕是占不得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