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府是袁紹給曹家安置的府邸,除了沒給予重用之外,袁紹待曹家人其實不錯,不但賜下了府邸,還未曹家在冀州置了不少產業,足以讓曹家以及跟隨而來的幾位曹家將領富足的過完餘生。

至於其他的,除了荀攸得到袁紹的重用,收為幕僚之外,夏侯淵、曹仁、曹洪、曹純、曹休、曹真以及樂進這些人,都隻是給了個閑置留在鄴城,基本沒有發揮其才能的餘地。

雖說是有過類似的心理準備,但真到了這一步,心中還是不免憋屈。

此刻的曹府中,曹家一眾將領連同樂進在內,無所事事的在庭院中閑聊,袁紹手下不缺將領,他們這些雖然算不上是降將,但境遇可能比降將都不如。

“子文啊,歇息一會兒!”看著正在打熬力氣的曹彰,曹洪忍不住開口道:“這般練有何用處,便是能比那呂布還勇猛又能如何?無人用我等,也隻能荒廢了一身本事。”

本是懷著報仇之心過來的,奈何人家不用,你能如何?

“總有能用之時!”曹彰一邊打熬力氣一邊笑道:“這觀想之法在中原已是人人皆可學之物,若我等不秦家修行,過上幾年,可能隨便一人便有不下我等之勇武,便是能領兵了,怕也隻能無力看著,小侄不想到那時再後悔!”

觀想之術,袁紹原本是沒準備給曹家的。

不過曹家畢竟是昔日雄霸中原的大諸侯,關係網也還是有一些的,在這邊不但有許攸、荀攸二人照顧,軍中也有不少是曹家故舊,這種東西,怎會瞞住他們?

自得了此法之後,曹彰幾乎是沒日沒夜的修煉,現在就算是睡覺都是用修煉觀想法來替代,少年一雙眸子中,閃爍著旁人所未有的火熱。

對呂布的仇恨,對疆場的渴望,便是他源源不絕,不斷逼迫自己變強的根源。

他相信,總會有一天,自己要站在那呂布麵前,為父親報仇。

曹仁等人聞言沉默了,曹洪站起身來,看著曹彰突然咧嘴笑道:“來,讓叔父看看你如今的本事。”

“好!”曹彰點頭,隨後一拳轟出,整個庭院感覺都是一顫。

曹洪雙手交叉胸前,結結實實的接了一拳,巨力湧來,身不由己的後退了好幾步,有些驚訝的看向曹彰:“好小子,這力氣,怕是已經超過我了!”

夏侯淵、曹仁也是有些驚訝的看向曹彰,曹丕目中精光一亮,看向自家二弟。

兩人你來我往,在庭院中鬥了二十多招,曹洪有些招架不住了,連忙後退避開:“不打了!”

說著有些慨歎道:“看來來冀州這兩年,我等是真的懈怠了。”

曹洪可是跟隨曹操南征北戰,經曆過無數大戰的大將,曹操每一次大戰,幾乎都沒落下過,武藝不說有多高,但放眼天下也能列入二流頂尖乃至一流的行列,如今卻被一個十四歲的少年打的落入下風。

曹仁也坐起來,看著曹彰道:“子文若論勇武,怕是已經足以列入天下一流行列,便是那袁紹麾下,能勝子文者怕也不多。”

方才與曹洪的交手,曹彰顯然站在絕對上風,而且看曹彰模樣,顯然還留有餘地,這要是讓曹彰再成長幾年,便是不如那呂布,怕也足以踏入頂尖高手行列。

曹家這一代,真是人才輩出,可惜曹昂死的早,否則這兄弟二人一文一武,足夠開創一番局麵了。

曹洪點點頭,甩了甩發麻的手臂,狠狠地在曹彰胸膛上錘了一拳:“小兔崽子,也不知道收些力氣。”

正說著,便見家丁匆匆過來,對著曹丕道:“公子,子遠先生來訪。”

“快請。”曹丕連忙起身,其他人也是站起身來。

自他們入冀州以來,許攸對他們的照顧可不少,明裏暗裏的幫襯,曹家眾人對許攸是真的感激,因為他,曹家才能走過最艱難的那段時日,甚至觀想法都是許攸暗中送來的,才讓他們不至於因此落後。

“子遠叔父。”曹丕帶著曹彰、曹仁、曹植等人出迎,見到許攸,曹丕帶著兩個弟弟就拜,說許攸是曹家的恩人,當真是一點都不為過。

曹仁等人也是齊齊行禮:“子遠先生,許久不來了。”

“最近那楚南揮師北上,攸忙於和主公商議破敵之策,無暇分身,莫怪。”許攸對於曹家眾人的態度很滿意,搖頭感歎一聲,在曹家眾人的簇擁下,進入正堂。

“打起來了?”曹仁看向許攸,沉聲問道。

“嗯。”許攸點點頭,看了看曹丕,又看了看曹仁道:“就在昨夜,那張文遠突襲離狐渡口,一夜間,連失三城,主公震怒!”

“驕兵之計爾,這駐守士兵時間久了自然會懈怠,應該每隔一段時日輪換,才會讓將士們不失警惕之心。”夏侯淵給出了自己的看法。

驕兵之計其實並不算什麽高明計策,畢竟以楚南以前的性子,就不是這麽容易吃虧的主,隻守不攻,必有其他考量。

但問題就在這裏,就算知道對方是驕兵之計,但也不知道對方何時會動手,哪怕守將有過戒備,但時間久了,還是容易心生懈怠。

“不過於爾等而言,卻是好事。”許攸笑道。

“叔父此言何解?”曹丕目光一閃,看向許攸道。

“主公如今為防呂布,是以身邊猛將不好出手,但那張遼亦是呂布麾下悍將,等閑將領非其對手,若讓他繼續突進,恐怕黎陽不保,是以我向主公保舉,妙才為主將,子和、文烈為副將,將兵一萬,前去鎮守黎陽,保黎陽不失,妙才可願?”許攸看向夏侯淵笑道。

夏侯淵精神一震,對著許攸抱拳道:“末將自然願意!”

他跟張遼也算老對手了,當初呂布攻伐許昌,夏侯淵便是在彭城一帶與張遼對陣,後來戰場轉移至東平,雙方交手次數都無法數過來,可謂是知根知底。

“雖說主公點的是妙才三人,不過依我之見,還是多去幾人為妙。”許攸看著眾人道:“當然,子孝需留下來,這大戰一起,顏良、文醜那些河北匹夫需留在主公身邊對付呂布,之後恐怕還有用人之處,子孝留下來隨時待命。”

曹仁點頭,抱拳道:“多謝先生斡旋!”

若無許攸,他們恐怕很難拿到帶兵的機會。

“我與孟德乃至交,如今孟德已去,自當照拂爾等。”許攸擺了擺手道:“此番隻為妙才爭得一萬兵馬,但莫要灰心,隻要此戰能打的出彩,我定會向主公進言,多派兵馬於你!”

“一萬,若隻是守城,已經足夠,末將定保黎陽不失!”夏侯淵對著許攸肅容一禮,沉聲說道。

對於曹家眾將的能力,許攸還是相信的。

“若此戰得勝,諸位立下軍功,日後主公當再無理由閑置諸位,此番機會,諸位切莫懈怠!”許攸囑咐道。

“先生放心!”曹仁點點頭,突然對著許攸一禮道:“先生此番恩情,末將等銘記於心,此生不敢忘!”

“小事,小事,這是諸公文書,還有將印,黎陽之事已迫在眉睫,今日便需動身!”許攸將文書和將印交給夏侯淵,微笑著說道。

曹家眾將都是不錯的將領,若能起來,那他們日後自然便是自己這一係的將領,也彌補了潁川派係在袁紹麾下沒什麽上得了台麵將領的空白,足以跟冀州係將領爭鋒。

“末將領命!”夏侯淵肅容接過許攸遞來的文書和將印,對著許攸再度一禮。

“還有其他事物要忙,便不多留了。”事情辦完,若是往日,許攸會留下來交流一下感情,但現在,袁楚之戰算是爆發了,他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不便久留,當即起身告辭。

曹丕等人一路將許攸送至門外方才返回。

“子遠叔父助我等良多,這份恩情不可忘。”曹丕感慨一聲。

其他人也默默點頭,許攸或有私心,但那又如何?這世上誰還沒個私心,但人家對自己的好那是實打實的。

感慨片刻後,曹丕看向夏侯淵道:“妙才叔父,此戰於我曹家而言,關係重大,帶何人同去,叔父盡管點人。”

“子文隨我同去!”夏侯淵看向曹彰道:“這般猛將,也是時候讓世人知曉我曹家並未沒落!”

“彰領命!”曹彰連忙答應一聲,眼中閃爍著興奮地光芒。

“隻帶子文?”曹丕覺的有些不穩妥。

“夠了,之後可能還有用人之處,子孝出征時,身邊也不能無人可用,還有文謙那邊莫要忘記了,這些時日就搬過來住,隨時準備出戰。”夏侯淵點點頭,不能一股腦都帶到黎陽去,曹家最好能掌握更多的兵權,而要做到這一點,不能隻靠自己一人,曹仁也有將帥之才,甚至在他之上,一起去可惜了,不如留下來看看是否還有其他機會。

若能領兩路兵馬作戰,那隻要戰勝幾陣,曹家在幾周的地位便算是穩固了。

“好,事不宜遲,叔父盡快上路。”曹丕點點頭,看著夏侯淵道,這事兒不能拖!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