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整一死,汝陰沒了守將,雖然還有縣令、縣尉之類的想要守住。

說起來,這汝陰作為前線,城中縣令和縣尉也算是有些能力之人,在察覺到情況不對之後,立刻聯合城中大戶,招募百姓守城。

“那縣令是何人?”楚南坐在一頭鬼背蜘蛛的背上,看著遠處城頭隱隱亮起的青氣,沒有選擇立刻攻城,而是詢問道。

“回主公,汝陰縣令乃是汝南望族周氏周雍,據說頗有名氣。”曹性給楚南報道。

沒聽過,楚南稍稍鬆了口氣,命令道:“將李整首級取出示眾,讓他們開城獻降!”

雖然沒有楚南認可的名氣,但這時代,誰知道有沒有一些如同那些曆史留名的名將一般的天才卻出師未捷身先死,為保險起見,楚南決定采取步步為營之策。

“喏!”

曹性答應一聲,帶著人將李整人頭拿到城下示威,楚南則仔細觀望著汝陰上空的氣運,眼見氣運並未動搖,楚南歎了口氣道:“漢升將軍!”

“末將在!”黃忠策馬上前,朗聲道。

“箭陣覆蓋,三輪便可,盡量將箭陣集中在城牆一帶。”楚南看向黃忠道。

“喏!”

黃忠答應一聲,立刻調集三千弓箭手,這些弓箭手都是黃忠專門訓練出來的,雖說是新兵,但論及戰鬥能力來說並不差,而且弓箭手大多數時候是無需近身搏殺的,而黃忠訓練的這支弓箭手更極端,完全舍棄了近戰攻擊,平日裏訓練都是以遠程為主。

若是尋常主將,恐怕不會容許黃忠訓練這種能力單一的部隊,要知道,弓箭手可不像想象中那般孱弱,與多數人想象的不同,弓箭手大多數都是優中擇優的精銳,力氣都比尋常將士強許多,能拉動強弓,近戰也能拔刀砍人。

放棄近戰手段,完全改為遠攻的話,就代表這支人馬缺乏單獨作戰能力,而且在軍陣中的用途也是單一,甚至很多時候軍陣都必須圍繞這支弓箭手來布陣,實在是沒有必要。

然而楚南在知道黃忠這個想法之後,不但認可了,甚至命人專門為這支人馬打造裝備,長達七尺的長弓,張弓需要的力道都比尋常長弓大出近一倍,當然,威力也更強。

在黃忠的訓練下,這支完隻會拉弓射箭的精銳便組成了,今日正是這支純弓箭手展示自身實力的時候。

隨著楚南一聲令下,三萬大軍開始改變陣型,卻並非進攻軍陣,看的城頭上觀望的汝陰縣令、縣尉等一眾官員莫名其妙。

“這是何軍陣?為何感覺此陣一衝便能擊破?”縣令看向縣尉,有些不太懂。

縣尉搖了搖頭道:“不可莽撞,那楚南也是久經沙場之人,這般布陣,必有原由,此時我軍兵寡,不可輕易出戰!”

另一邊,隨著軍陣結成,三萬軍陣衍生出來五個位置,楚南居於前陣,這次將軍中主權移給黃忠,自身以風字秘疊加在黃忠身上。

魏延居左,結陣破字秘,曹性居右,魏越居後,四將各自將自身軍陣之力通過主陣疊加與這三千弓箭手之上。

黃忠周身匯聚全軍軍陣之力,而後轉給弓箭手,一張張強弓被拉的滿圓,冰冷的箭簇斜指蒼穹,好似一片死亡叢林般,仗尚未開始,森森殺意已經彌漫而出。

“放!”

伴隨黃忠一聲令下,三千枚箭簇破空而出,沒有如同以往的箭陣一般借助軍陣之力瞬間化出無數殘影,三千支箭射出三萬支乃至三十萬支箭的效果。

“咻~”

天空中,傳來一陣銳利嘯聲,一枚枚利箭在空中劃過一道道完美的弧線,而後猶如流行墜落般朝著城頭方向射來,站在城頭上看去,竟有種末世將臨之感。

縣令何曾見過這等場麵,顫悠悠的手指天空道:“天威惶惶!”

天空中青氣匯聚成一層淡淡的護罩,下一刻,從天而降的箭矢落在那一層護罩之上,伴隨著一聲聲轟鳴聲,護罩劇烈的晃動起來。

楚南遙看城頭那青氣護罩,在他視線中,青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削弱,黃忠本身就有箭神天賦,不但自身箭射的厲害,統領弓箭手時,對弓箭手的加成就不小,再加上整個軍陣之力,發揮出來的威力就是箭矢射出了投石車的感覺。

一輪箭雨過後,城頭青氣已經快要消散,黃忠高高舉起手,隨後狠狠劈落,第二輪箭雨略地而起,在空中劃過無數條弧線,帶著滅世之威朝著城頭落下。

“轟轟轟轟~”

青氣在一聲聲轟鳴聲中轟然破碎,緊跟著那一枚枚箭簇猶如流星落地一般,轟然落在城牆以及城牆四周,不少守城百姓、世家私兵在這令人絕望的箭陣下,瞬間被秒殺,更多的卻是開始自亂陣腳,瘋狂的想要退下城牆。

他們隻是尋常百姓,了不起也就是世家私兵,麵對這種級別的轟擊,他們隻當對麵是神兵天降,哪還有半分鬥誌。

惶恐的情緒在迅速蔓延,越來越多的人無法再堅守自己的位置,任縣令他們如何喝罵勸說,都沒有任何用。

然而就在這絕望的氣氛中,第三輪箭雨落下來了。

這一次,徹底沒了青氣阻隔,一枚枚猶如隕石般的箭簇落在城頭,城樓被砸碎,城牆被射的不斷晃動,甚至坍塌了一段。

縣令瘋狂的呐喊,想要阻住百姓逃往城下,卻被破空而來的一箭釘死在廢墟中,縣尉被一枚利箭射穿了大腿,釘在地上動彈不得。

一輪箭雨已經停了,但城牆上已經化作了煉獄,沒了縣令的管束,百姓更是瘋狂往下湧,這事兒本來就跟他們無關,給呂布當百姓還是給曹操當百姓,似乎並無區別,憑什麽要他們拚上命去保護城池?

世家私兵麵對這種戰陣,顯然也沒有堅守到底的勇氣,在百姓的帶動下,也是瘋狂撤退,當魏延帶著人打開城門的時候,城牆上的人已經跑的差不多了,沒跑的也都是有傷在身!

“迅速張榜安民,城中但有反抗,必是士族煽動,先殺士族!”楚南站在城頭,這句話卻是借助軍陣之力,直接傳遍全城,一為安民,二來也是浸膏那些士族別亂來:“記住,城中百姓,秋毫無犯,但有趁機殘害、屠戮百姓者,殺無赦!”

這支新軍乃是楚南親自訓練,其他不說,但這思想建設楚南是從未落下一天,哪怕再忙每日都會跟他們講紀律,雖然聽得凡了,但軍紀早已在這些將士心中紮根。

不過城中士族聽得這話卻是想罵娘,什麽叫但有反抗必是我們煽動?還先殺士族?他們想反抗,關我們屁事?怎麽就先殺我們?如果有人因此惡意反抗,我們豈非很冤?

但現在這情況,顯然沒地方說理去,城門一破,江淮軍入城,大局已定,此刻城中顯然已無抗拒之力,城中士族紛紛警告各自布署,不得反抗,甚至城中有想要反抗的參軍都被這些士族聯手鎮壓。

想死別特麽帶上我們!

沒人懷疑楚南是否敢殺,徐州、廣陵、九江、廬江,懷疑過楚南膽魄的人很多,但多半是見不到了,此刻麵對楚南,城中士族乖的如同綿羊一般。

不過饒是如此,仍舊有幾家士族因為反應慢了些差點被殺空。

江淮軍就如楚南所說一般,於百姓秋毫無犯,但對士族卻是凶殘無比,百姓哪怕過分些,這些江淮軍也是以勸說為主,但士族但凡敢說一個不是,那就是反抗,殺無赦!

這種兩級反差之下,雖然不至於讓百姓立刻便認可徐州軍,但徐州軍愛民、恤民的形象卻是很快建立起來了。

建立在無數士族的屍骨之上!

“看來這李整人頭無甚用處!”楚南進城時,城中已經基本平息,楚南接過李整遞來的人頭,突然看到王通(史阿)出現在自己不遠處。

頭頂一片血紅,顯然,這貨又想趁亂刺殺了。

“王通!”楚南看向史阿,大聲道。

“在!”正想靠近楚南的史阿心中一凜,見所有人將目光看向自己,心下有些無奈,看來這次又無法刺殺成功了,乖乖的上前,對著楚南一禮道。

“我聽聞汝南守將乃夏侯惇,你將這顆人頭送去給他,便說是見麵禮,你可敢去?”楚南將人頭丟給史阿道。

史阿:“……”

這叫什麽事兒?

有些無奈,但史阿看得出來,這位使君對自己頗為看好,每次都會安排一些比較重要之事給自己,打仗時,自己的位置也僅在四位將軍之下,可說是極為看好了。

這次送人頭,不用問也是想要激怒夏侯惇。

這位使君一肚子詭計,自己當趁此機會,提醒夏侯將軍務必小心,莫要中了對方奸計。

想明這個,史阿當即雙手捧著人頭躬身道:“末將領命!”

“王將軍辦事,我是放心的,去吧!”楚南滿意的點點頭,接下來要怎麽用此人?

“喏!”史阿收起人頭,對著楚南一禮,轉身大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