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平?

楚南再次回憶一番自己所知的司馬家族人,因為司馬懿的關係,他還專門打聽過,司馬懿同輩的不說,都有個達字,司馬防表字建公。

此外還有潁川陽翟司馬氏,就是司馬徽那一支,也沒表字叫叔平的。

想不出來便不想,楚南問道:“子揚,這叔平有何奇特之處?”

“要說奇特,也確實奇特,在下甚至不敢確定是否此人。”劉曄苦笑道。

“哦?”楚南聞言,看向劉曄:“子揚且說,對不對咱再慢慢琢磨,總需有個方向。”

劉曄默默地點點頭道:“據在下所知,河內司馬氏這一脈中,表字叔平者,乃其曾祖司馬均,司馬叔平。”

“曾祖,司馬防的?”楚南愕然看向劉曄,質疑道。

劉曄默默地點點頭。

“這天下真有可長生者?”楚南皺眉問道,其實關於這點,楚南一直有所懷疑,畢竟妖獸進化後,壽元能大增,人類怎麽可能還是原來的壽元?

然而武道強如呂布,儒道精深如陳宮這些人,不說移山填海吧,但已經相當於人形核彈了,換成楚南前世那些小說中的玄幻世界,這種級別不說長生不老,但活個幾百年應該沒問題。

然而他們除了比普通人強,造成的破壞力恐怖之外,壽元跟普通人沒什麽兩樣。

若劉曄猜測是真的,那就代表這個世界是可以長生的!

“在下未曾聽聞,但若此人真是司馬均,此刻起便有了!”劉曄言語間帶著幾許期待。

長生啊,誰不想,古往今來多少貴胄渴望長生而不得。

大家都是凡人,高士如果有機會長生那也不會拒絕的。

“有一點,我更好奇!”楚南看向劉曄:“若真是司馬均,袁譚想來是知曉此人存在,那……似司馬均這般的老怪物,袁家是否也有?其他家族呢?”

“這等老者應當不多,否則使君也滅不掉陳家。”劉曄搖了搖頭,如果每個大家族都有這種老怪物的話,當初呂布滅陳家,對方不可能不站出來,陳家底蘊不及司馬家,但地位可不差,如果這種人泛濫成災的話,陳家的地位請動這種老東西出手還是不難的。

然而並沒有,陳家乃至整個徐州數得上號的家族幾乎是被犁庭掃穴一般都給滅了。

“長生……不代表能力便強。”楚南對此倒是不以為意,有時候人們總會覺的活得久本事就越大,但他覺得活得越久,可能思維就會越固化,自己現在二十剛到,有了些成就之後,已經開始聽不太進去旁人言語了,或者說,除非像陳宮、劉曄這等厲害人物之言他還能聽進去,旁人的,楚南已經開始無視了。

不是因為傲慢,而是打心底裏覺得他們不如自己,教不了自己什麽。

這種心態,那些高門大戶肯定也有,一個活了接近兩百年的老家夥,不管他潛修儒道還是兵法,積累肯定夠,但要說強出他們多少,那楚南是不信的,否則……焉有呂布這樣出身之人的出頭之日?

或者有什麽約束?楚南覺得那更扯淡,多半還是無能吧。

劉曄聞言怔了怔,看了看楚南,隨後點頭道:“或許使君所言也不無道理。”

“道理什麽的再說,眼下之局若不破解,我們怕要無人可招咯!”楚南指了指山下,他雖然知道這次進入秘境之人不少,但還是第一次知道有這麽大規模。

要知道這是活下來的,之前死在鬼背蜘蛛、魅魔、鬼傀這些東西手底下之人又有多少?

司馬老賊弄這麽多人進來幹什麽?

眾人這麽一番折騰的時間,下方廝殺的人群已經越來越少,整個荒原之上屍橫遍野,但殘存的人仿佛不知恐懼一般,還在繼續廝殺。

“不如將軍回去探望一下你那些精銳部將?”劉曄回頭,看向宗元道。

宗元聞言,麵色倏的白了,吞了口唾沫,看了看劉曄,又看向楚南,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使君,末將自幼家貧,老母撫養在下至今不易,家中更有七個孩兒嗷嗷待哺……”

“七個?你家婆娘可真能生!”周倉聞言皺眉道。

“呃……”宗元尷尬一笑道:“末將有一妻三妾,所以日子過的比較拮據,末將若戰死於此,老母無人奉養,家中妻妾孩兒也……”

楚南默默地將自己的玉佩摘下來,掛在宗元身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此玉能靜心凝神,教你不被輕易奪了心魄,但去無妨。”

再往前走,怕也是同樣的局麵,不如現在趁著殺戮漸漸弱下來,一探究竟。

“末將……”宗元麵色一白,自己並非楚南部將,自己乃是袁譚部將,可以不接受命令的,但……看了看周圍眾人,宗元臉上笑出了感動的淚水。

“若真有危險,阿蛛可以救你,若真無法及時相救,也請將軍放心,將軍妻子,吾養之!”楚南幫他帶上玉佩,一臉真誠的看著他道:“去吧。”

妖蟻和妖螳螂化作了戰鬥形態立於楚南兩側,八頭鬼背蜘蛛虎視眈眈,還有一條白蛟不時往這邊看。

拒絕的話在嘴邊,最終化作一聲長歎:“末將這便去!”

說完,帶著決然的神色,提刀向山下走去。

楚南目光落在他身上,他發現大凶之兆未必就是必死,隻是有危險而且可能危及生命,若能應對得當,也是能化險為夷的,並非隻有躲避一條路,但不可否認的是,躲避絕對是最容易的一條。

“阿蛛,隨時準備救人,就算是屍體,也得給我拉回來!”楚南盯著宗元的背影,沉聲道。

“主人放心~”阿蛛應了一聲,目光也盯著宗元的背影。

宗元就這般在眾人的注視下走下了山丘,四周的殺戮聲已經變的嘶啞,卻更顯慘烈,空氣中的血腥氣息讓他呼吸有些紊亂,一股壓抑不住的渴望湧上心頭,他開始渴望殺戮。

但下一刻,一股清涼之感自玉佩中湧出,讓他頭腦為之一清。

“噗~”

一條蛛絲落在他身後剛剛走過的地方,將宗元嚇了一跳,回頭看去,卻見楚南朝他擺手,示意他繼續往前。

剛才那位置,是宗元第一次出現情緒變化的地方,楚南讓蜘蛛吐絲,做個標記。

山丘上,楚南讓周倉取來一卷空白竹簡,架在一頭鬼背蜘蛛背上,沾濕了毛筆,開始在竹簡上塗抹起來。

作為大儒弟子,楚南對繪畫還是下過一番功夫的,不說有多高的意境,但他畫出來的東西,基本能讓人知道那是什麽。

而最擅長的,便是地形圖。

此刻楚南將山穀中的地圖畫出來,同時根據宗元的情緒在地圖上標注起來,眾人不知他幹什麽,但沒人敢在此時打擾他。

“告訴他,走一圈,隻要有過戰鬥之處都要去!”楚南讓周倉去喊話:“記住,莫要過那條線便無事!”

說著指了指鬼背蜘蛛留下的線。

“喏!”周倉答應一聲,飛奔下山,來到蛛絲前,對著宗元將楚南的要求喊出來。

太欺負人了!

宗元本就心驚膽戰,這段時間,他心中已經莫名的出想過殺戮、憤怒、痛恨三樣情緒,這種情緒輪番上陣,然後被玉佩帶來的清涼壓下去,宗元哪還不明白這地方有古怪?現在竟然要讓自己滿地圖跑?這是不給活路啊!

宗元看了看四周,心生逃跑之念。

“咻~”

山丘上,呂玲綺突然射出一箭,距離宗元不遠處的青石被這一箭命中,卻不是穿透,而是直接炸開了。

冷汗自宗元額頭不斷滲出,回頭看了一眼山丘的方向,他看不到是誰射的,但他知道這是什麽意思。

不敢再有其他心思,繼續按照楚南的命令遊走在各處,盡量不走重複之路。

楚南將地圖分成一片片小塊,同時以全黑、陰影和留白三種方法代表殺、怒、恨三種情緒,漸漸地,一張新的地圖便成型了。

“子揚兄,你來看看!”楚南招了招手,讓劉曄過來看,將地圖的內容跟劉曄大致講了一遍:“你可能看出頭緒?”

他對陣法這種東西也隻是停留在能認出九宮八卦這些基礎陣型上的,一旦出現變陣,楚南便不認得了,更別說還有類似八門金鎖那樣的奇門陣法了。

“不太像陣法!”劉曄看了片刻後,便搖頭道。

“不是陣法?”楚南皺眉道:“我聽聞除了正常陣法之外,還有那奇門之陣,不在尋常陣法之列。”

劉曄搖頭道:“奇門雖奇,然陣法終究離不開數術,眼下這些……雜亂無章,毫無數術規律,若真是陣法,在下才疏學淺,卻是認不出來。”

“若是無序,可就難以破解了!”楚南頭疼,他不怕對方這是什麽陣法,怕的是毫無章法,若是什麽陣法之類的手段,還可以想想破解之法,但若是無序的,那想要破解可就難了。

就在楚南等人愁眉不展之際,正在陣中亂晃的宗元突然毫無征兆的倒下了,阿蛛見狀,立刻射出一道蛛絲,將人從那邊拉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