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未雪作品 妃要休書,攝政王求複合 妃要休書,攝政王求複合 第一卷 番外 溫存
沐的心思卻又轉到了其他地方,一臉擔憂道:“你剛才說,連米都會沒得吃,那菜呢?”
薛尚清沉默半晌才回答:“也許……隻能吃地裏種的時蔬,到時我去弄塊地,讓沈媽種些菜, 我們每日就將就吃地裏種的菜了。”
想到那些日子的白菜拌蘿卜,蘿卜炒白菜,沐便覺得胃中一陣酸水,待這酸水湧過之後才無比痛心地點頭道:“好吧,那能再養群雞麽?偶爾吃點雞蛋,再偶爾……比如隔個十天……”她一算,一群雞似乎實在不夠這麽高的頻率,便忍痛道:“隔一個月吃一回雞肉,我們養十五隻雞,一個月殺一隻,過年時多殺兩隻,這樣有盼頭一些。”
薛尚清笑起來,柔聲道:“那好,那便養一群雞,養三十隻吧,不賣錢,全給你吃。隻是還有……你與尚淑的衣飾隻怕也要清儉一些了。”
“那沒什麽,衣服無所謂了,你沒看人都誇我好看麽,我長得好看,就算穿醜衣服也好看的!”沐十分灑脫道。
薛尚清真沒聽過人這樣誇自己,可她說的全是事實,她的確是好看得不用任何裝飾,而這樣一個傾城的女子,卻願意與他一起受窮。他靠近她,拉了她的手輕聲道:“暖暖,我知道,你定會願意。”
沐垂下頭去,“連你都願意,我又有什麽不願意的……”她輕聲道:“其實我心裏……也很難受的,你因為我那樣說沈媽,她今天眼睛都是腫的;你那麽不願和老家的長輩吵架,卻要因為我而惹他們不高興;你還那麽討厭退婚,當初還說尚淑要退婚除非你死,現在你自己卻退了……我覺得你因為我做了很多自己不喜歡做的事,你一定也很難受吧?”
薛尚清更將她的手握緊,“暖暖,不要難受,我不是因為你,我是為了我自己,是我自己偏偏要和你在一起,我自己如此選擇,和你並沒有關係。”
一個人,最讓另一個人感動之事,不是他為她做了許多,而是他為她做了許多,卻不讓她覺得他為她做了很多。沐覺得自己鼻子有些發酸,忍了好一會兒才將那陣酸忍過去,沒讓自己掉下淚來,然後傾身靠到他懷中,“我決定了,如果以後我家裏人也不同意我和你一起,我也不聽他們的,怎樣也要和你在一起!”
薛尚清緊緊環住她,“好,無論怎樣,我們一起麵對。”
“嗯!”
薛尚清鬆開她道:“夜深了,你快去睡吧,賬我算得差不多,再過一會兒也可以睡了。”
“那你和我一起去睡吧,雖然你還沒有完全退婚,但我還是決定今天就算和你真的成親了,所以……”說到最後,她也有些不好意思,“所以你和我一起去吧。”
薛尚清沒想到她竟然會這樣邀請,不由漲紅了臉,竟有些結巴道:“我……我還是……還是先算完賬吧,你……”
“這麽晚不要算了,你昨天就沒有好好睡。”沐不由分說一下子吹了房裏的燈,在黑暗中拉了他往外走,卻不熟悉地形,一下子撞到了椅子上。
“啊”
“慢點!”薛尚清立刻扶住她,拉了她十分容易地出了門去。
東廂房裏的燈還燃著,燭光照在窗紙上,印得那紅紅的“”字別樣鮮豔,沐看著房中,略帶歡喜道:“你看這兒還是和之前一個樣子。”
薛尚清沉默著不說話,沐關上門,將他推到床邊坐下,自己站在他麵前道:“你睡,明天再算那些東西,明天也晚點起來,又不用去衙門,每天那麽早起來做什麽呢!”
薛尚清沉聲道:“暖暖,其實……其實夫妻……並不是你想的那樣。”
沐也坐到他身旁來,瞪大眼睛問:“並不是我想的怎樣?”
薛尚清低著頭沒去看她,半晌才道:“並不是……”他暗暗吸了口氣,解釋道:“新人入洞房,並不隻是進房之後同床而臥,生兒育女,也不是同床而臥之後便好。”
沐的臉也紅起來,低聲道:“我……我知道啊,我又不是小孩子,我知道是要……那個……圓房還是行|房才是夫妻,才會有孩子的,可是那個不是很累很要力氣麽?我是想我們今天先睡,以後提前多吃點,多睡一會兒再……再開始。”
薛尚清沒想到她竟然是知道的,而且還如此坦然,反而是自己心緒不寧,仿佛又與上次入這房間一樣白白緊張了一場,不由對自己歎息幾聲,低著頭,悶聲道:“好……”
然而沐雖然說起來似乎很坦然,但真的要躺上床時卻十分不好意思起來,原本以前會脫得隻剩最後一件單衣或者褻衣再睡,可現在卻在最後還留了兩件,而且很快就吹了燈跑上床去,心想等上床,等他睡著之後她再把外麵那件偷偷脫了,要不然這樣睡著太不舒服了。
薛尚清卻一直都沒有睡著的跡向。
燈熄了,外麵沒有月光,床帳也拉著,床內幾乎一片漆黑,兩人都直挺挺躺著,沒敢亂翻身,生怕觸碰到了對方的身體。沐覺得自己似乎處在一個難以睡著的狀態。看來她錯了,不該把他拉過來和自己一起睡的,也許再等幾天兩人熟了再一起睡更好。
她這樣想著時,身旁薛尚清突然開口道:“暖暖……”
“啊?”沐很意外。
他停了半晌才緩緩道:“如果,如果是今晚,你願意麽?”
“今……今晚……怎麽?”
沐隱約中有點知道,可卻不敢肯定,或者說,不願表露得很肯定一樣。
“今晚……像你說的……圓房。”很快他又道:“如果你不願意,我回正房睡亦可。”
沐沉默了下來,偷偷摸了摸自己臉上,感覺燙得都要著起火來。願意嗎她願意嗎?其實是願意的,隻是……實在是太突然了,她有點……還沒準備好的意識呢?
“暖暖,我並不是……我隻是……你不用……”薛尚清明顯有些語無倫次,最後道:“我並非心急,隻是,隻是想起還有一筆賬沒算,我不睡了,先過去……”
“我願意。”沐說。
於是他的話戛然而止。13acv。
很久很久,夜靜得出奇,幾乎能聽到雪落到地下的聲音,他輕聲道:“真的麽?”
沐不耐著,語中卻透著一絲嬌羞:“你怎麽總喜歡問真的真的?我說了我又不喜歡騙人!”
“不是,我……”
薛尚清翻過身,側身對她,靜默許久,朝她靠攏一些,緩緩抬手攬住她的肩,“暖暖,我從沒有一個遇到像你這樣的女子,讓我變得不像自己,而我卻……不討厭這改變。”
很久之後,他的手才輕輕探到她身上,將她衣服上的係帶解開。
她呼吸急促著,一下一下的,終於決定緊緊將眼閉上,把自己當死人一樣,可是這樣閉上眼,身上的感覺便更清晰,她的呼吸不隻沒有順暢一些,反而更急更短了!
溫熱的唇,與那股讓人更加緊張的男性氣息朝身上襲來,她緊緊捏著身下的床單,連身子都要開始顫抖。
冬日雪夜,她第一次感覺炙熱難耐,身體如藏了十個火球一樣不停翻滾,她聽到細細的嚶嚀聲,卻很久才反應過來那是自己發出來的……
……
薛尚清重重躺到她身側,喘息未定,胸壑之中卻仍然勢氣勃發,仿佛一條猛獸一樣奔騰,咆哮,遲遲平靜不下來。
從來沒有這樣過……
以前身旁有新婚妻子,後來鰥居,盡管有些難言的衝動**,但隻要忙起公務來就會忘記,並算不得什麽。甚至之前有人直言要送青樓美妓給他,他也全無一絲動搖,而現在……他覺得他會為身旁的這個女子而瘋狂。
她並沒有對他說什麽甜言軟語,也沒有什麽有意魅惑的行為,可他就是無法把持住,此時此刻,他須要強行鎮定,才能讓自己不至於再來第二次,剛才,她似乎是疼得抽泣了的。
努力待自己平靜些,他才側身去將她抱住,輕聲問,“還很疼麽?”
沐沉默一會兒才答,“好了一點……”現在她才知道,自己了解的實在太少。夫妻之事,的確是累人的,但這主要是針對男人,因為剛才他身上竟然流了汗,一滴一滴全落在了自己身上,而自己,累倒是有些,更多的卻是疼,現在雖然好了很多,但還是躺在那裏一動也不敢動。
他抱著她的胳膊更收緊了一些,身體緊貼著她的身體,幾乎不留一絲縫隙,柔聲道:“以後會好一些。”
“隻是會好一些麽?那算了,不如你還是再納個妾吧。”沐的聲音裏帶著哀怨。
薛尚清一陣窘迫,馬上回答:“不隻是好一些,是好很多,一點……都不會疼。”
“是這樣麽,那……我先看看再說。”她一邊說著,一邊心裏想,這一點,果然與她認為的是一樣的,看來還是她不記得事,所以才很多東西都不知道了。
停了半晌,他突然問:“暖暖你……”然而話說了一半,卻沒有再說下去。他覺得,她並不像是失貞過的,隻是不太確定,而她之前也疼得厲害,可這樣的話問出來實在不好,更何況她一直都沒有去想自己被擄過的經曆,自己又何必提起來?反正就算她的確曾經受辱,他也決定不去在意了,不如就讓她過去。
心其地些。“你要說什麽?”她卻問。
薛尚清回道:“是想問……你其實,是不討厭我的吧?”
“討厭?我為什麽要討厭你?”
“你之前說不喜歡我,我以為……”那天她的話還言猶在耳,短短不過半個多月,他們竟在同一間房裏行了房。
沐不願承認其實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喜歡的他,隻含糊道:“那都是多久以前的話了,反正我現在不討厭你就是了!”
“好,我不問了。”薛尚清將她頭靠向自己懷中,再不追問。那的確都已經過去了,她都把自己給了他,他卻還來問這些,幾乎算得上是多此一舉,狼心狗肺了!
沐翻過身,偎進他懷中,這樣的冷天,有了他在身旁竟然一點也不覺得冷了,他躺著的地方,就好像燃了一把火一樣。她攀著他的肩,讚歎道:“你身上真暖和,有了你,連爐子不用了!”
薛尚清在她頭頂輕輕一笑,一傾身,用整個身體將她包裹住:“那我便做你的爐子好了,以後再不許著涼發燒。”
“我著涼發燒了,一定是你這爐子沒火了,不關我的事。”
薛尚清笑,柔聲問:“我還不知道,之前你的銀子是哪裏來的,莫非你又去找尹小七借了?”
“當然沒有,他那麽窮,我怎麽會因為他喜歡尚淑我就老欺負他呢?”沐心想自己才沒有那麽沒有公德心。
薛尚清也覺得她不會如此,可除了這樣,他實在想不到她還能去哪裏弄。
“那你是在哪裏弄來的?你身上也沒什麽可當的東西。”
“我……”沐想了想,迂回道:“你先保證,我說了你不許生氣,其實我覺得也沒什麽好生氣的。”
薛尚清輕輕“嗯”了一聲,“我不生氣。”說話的語氣溫和而溢滿柔情。他還想說,他當然不會生她的氣,他怎麽會生她的氣呢?
有了他的保證,沐這才說道:“我那天不是決定從這兒離開麽,所以一早就去找事做,可是很多事我又做不了,或者錢很少,再或者,那老板看著很討厭。後來找啊找,終於找到個錢很多,而且事情很輕鬆的,而且那老板很喜歡我!”
薛尚清心中一陣緊張,他知道世上根本不可能有這樣的事,而暖暖又有這樣一副遭人垂涎的容貌,立刻道:“然後呢?他讓你做了什麽?”
“我那天還沒做什麽呢,不是正午一過就回來了麽?”沐道:“那裏是畫畫的,我說我也會,老板就讓我畫著給他看看,我照著一張圖畫了一張,還挺像,可他身邊別的畫畫的人卻說不怎麽樣,明顯畫工不好,老板卻什麽都沒說,把我一個人叫進了他房裏。”
薛尚清又是一陣緊張:“然後呢?”盡管他想到暖暖並不是不諳世事,而且還有一身可以對付普通人的武功,可聽到這兒,還是不由的緊張。
沐卻是十分輕鬆坦然:“然後他就問我,願不願意和他簽個三年的契約,三年都幫他畫畫,他可以找人教我,把我的畫工練得很好,也可以讓我賺很多錢,而且還很有名氣。
我覺得這事太好了,怕他是騙人的,就問他怎麽讓我又有名氣又賺很多錢,他說他之前有個想法,想給各個青樓妓館,還有歌舞伎的美人們畫像,而且不是普通的仕女圖那樣,而畫那種比較吸引人的,不穿衣服,穿很少什麽的。可是這樣就必須讓那些美人們擺出樣子來給畫師畫,那老板試了兩回都失敗了,因為畫師沒這樣畫過,讓他們畫穿衣服的還好,畫不穿衣服的就有點影響畫工了。老板看到我,就說讓我來畫,因為我的女人,不僅不會影響畫工,而且給那些美人們作畫也十分方便。他還說了一個呢,那些買美人圖,買秘戲圖的人知道的畫師都是男人,如果突然有個女畫師的美人圖出現,他們一定十分感興趣,不僅要因為那些畫而買,還會因為那個神秘的女畫師而買。”
“你答應了,所以他就給了你錢?”薛尚清的話裏已經不隻是不悅了,而是震驚、不敢置信、不能接受!
沐聽出了他語氣上的激動,而且他的手原本是輕輕握著她肩頭的,此時竟出了大力氣,捏得她都有點疼了。她不禁撫著他胸膛,軟聲道:“你不是說不生氣的麽?”
“可你!”薛尚清的話才喊出來,就強迫自己停了下來,今晚可說是他們的洞房之夜,她將自己完完全全給了他,他現在還將她摟著自己懷裏,如何能對她生氣發脾氣?
強迫自己冷靜後他才道:“那兒不能去,良家之女,怎能畫那種不堪之圖,怎能與青樓女子相對?這一次你是一時衝動無奈,下次再不要如此了知不知道?”
沐沉默了一下,決定努力爭取:“隻是畫一畫而已,而且他們別的人還畫有男人女人一起的呢,我隻畫……”
“無論什麽都不能畫!”薛尚清又忍不住激動地打斷她,“如果你願學畫花鳥,可去我書房畫,我閑暇時會教你,畫好之後你若要賣,我也可屬了別人的名字了去賣,但絕不可畫那些肮髒之物!”
沐輕輕道:“可是……我已經和那個老板說好了,還簽字畫了押,不過我說好了先隻畫兩年,他也答應了,這樣……不去不行吧?”
“當然行!”薛尚清肯定道:“這地方定是製售yin穢畫冊之所,你告訴我是何處,我帶衙差去將那老板捉拿!”
下午五點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