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青竹蛇兒口
“臉‘色’這麽難看,又被他熊了一頓吧?”吳嬋娟看著半靠在椅子上麵‘色’‘陰’沉的江雙斌冷笑著問道。平湖鎮周圍的人口就那麽多,經過一段時間之後,現在大家手裏的物資都已經‘交’換囤積得差不多了。現如今還來平湖鎮做‘交’易的人,大多是一些散戶。散戶之間的‘交’易額能有多少?‘交’易額少了,平湖鎮能提取的分成也就少了。一天天這麽下去,胡鵬已經覺得自己有些入不敷出。
他的脾氣不好,而江雙斌又是和他‘交’道打得最頻繁的。所以隔三差五的,就要遭受一次無妄之災。人都是有脾氣的,隻不過有的人容易爆發,有的人則是能夠隱忍。江雙斌就是屬於那種善於隱忍的人,隻不過俗話說泥菩薩也有三分火‘性’。胡鵬總是這麽拿捏著他,他心裏的火氣也漸漸被撩撥了起來。慢慢地,他也不再為和吳嬋娟之間的事情,對胡鵬感覺到愧疚了。
“他總有一天,會被自己的這種脾氣給害了的。”江雙斌沒有去看吳嬋娟,隻是將胳膊放在麵前的小圓桌上,輕輕敲打著說道。吳嬋娟猜得沒錯,今天他是又被胡鵬熊了一頓。不僅熊了一頓,還是當著其他人的麵給熊了一頓。他江雙斌也是個要麵子的人,以往胡鵬在‘私’底下吼他幾句也就算了。可是今天當著那些個散戶,還有那些個小弟的麵和訓孫子似的訓他,這就讓江雙斌覺得有些下不來台了。
“怎麽?是不是心裏很想殺了他?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想就承認。男人就該有男人的樣子,心動了就去做。整天裝孫子的滋味,不好受吧?哼哼哼!”吳嬋娟倒了一杯紅酒放到江雙斌的手邊,然後雙臂環‘胸’站在他身邊冷笑著說道。
“你就那麽想‘弄’死他?”江雙斌拿起麵前的酒杯,輕晃了幾下在那裏問道。喝紅酒晃酒杯,是他從電視裏學來的。至於為什麽要晃,他不知道。看著麵前抱臂冷笑的吳嬋娟,江雙斌忽然覺得這個‘女’人變得很陌生。
“難道你跟他就一點感情都沒有?”江雙斌將杯子裏的酒一口喝完,將酒杯放下後問吳嬋娟道。他開始有些害怕這個‘女’人了,人說一夜夫妻百日恩。吳嬋娟跟了胡鵬多年,現在卻一心想要‘弄’死這個男人。他江雙斌才和吳嬋娟在一起多久?今天她想‘弄’死胡鵬,保不齊明天就想‘弄’死他江雙斌啊。
“感情?當年要不是他的一番‘花’言巧語外加軟硬兼施,我能跟了他?你說說他有什麽?年齡比我大不說,他能給我什麽?車,房子?還是錢?就算到現在,他也算是翻身了吧?他給過我哪怕半‘毛’錢麽?整天就知道讓我陪著他那個老娘打麻將。你以為他是關心我,怕我在這裏無聊呢?屁!他隻是想讓我陪著他老娘,完了哄她開心罷了。”吳嬋娟轉身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喝下去有些歇斯底裏的說道。
“就連你,不也是他派去監視我的麽?怕我出牆?哈哈哈哈,可惜他千算萬算,卻算不到我還是出牆了。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就和他派去監視我的人。”吳嬋娟走到江雙斌身前,俯下身子挑著他的下巴長笑道。
“原來你都知道了!”江雙斌沒想到這個終日坐在牌桌上頭的‘女’人,原來什麽都知道。
“當我傻的麽?你每天往我這裏跑,一待就是多半天。除了對我有想法之外,不就是來監視我的麽?那個‘混’蛋,從來就沒有相信過我。”吳嬋娟伸手從江雙斌口袋裏‘摸’出一支香煙,站直了身子點燃之後在那裏說道。
“你就是太慫,太把他當回事,所以才處處被他壓製著。人呐,有不怕死的人麽?要是以前你有膽子和他幹一架,我敢保證現在他不敢甩臉子給你看。男人,就該有個男人的樣子。你說你窩囊不窩囊?”吳嬋娟走到窗邊輕彈了兩下煙灰,轉過身來看著江雙斌說道。
“唉...以前在單位,我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就沒跟他計較。雖然有些看不慣他的脾氣,可是也總算沒有什麽衝突。後來到了平湖,我想著大家都‘挺’慘的,我是真心想幫他把這個地方經營起來。也不光是為他,也為了我自己能有個安穩的地方睡覺,能吃飽肚子。”江雙斌靠在椅子上,輕歎了一聲說道。
“他這個人,是不懂得感恩的。他給了別人多少,他都記得。別人給了他多少,轉眼就忘了。說白了,自‘私’自利就是他這種人。他的眼裏,除了他和他老娘之外,再也沒有別人了。我在他眼中,隻是他家的一個傭人罷了。你真以為他愛我?在意我?他隻是愛他的麵子而已。帶著我出去,老牛嫩草的多有麵子?顯得他胡鵬多有本事?”吳嬋娟將吸了幾口的煙摁滅在窗台上,看著遠處的風景在那裏緩緩說道。
“在外人眼裏,他對我是千依百順的。可誰知道,那些都是做給別人看的。我承認,當初我跟他,是被他的那些虛假承諾給說動心了。可是這個世道,在那些個老夫少妻當中,有幾個‘女’人不是奔著錢去的?或許真有,但是我不是。他曾經說過,他會努力掙錢,讓我過上別人羨慕的日子。我信了!可是到最後,讓人羨慕的不是我,而是他。”吳嬋娟顯得很‘激’動,‘胸’口在那裏‘激’烈地起伏著說道。
“我不想跟他過了,但是我擺脫不了他。除非我死了,要不然我永遠擺脫不了他。我不想死,我還年輕。我不想死,就隻有他去死了。你能明白我心裏的感受麽?”吳嬋娟走到江雙斌跟前咬牙切齒的說道。那張俊俏的臉,此刻顯得那麽猙獰。
“就憑咱們倆?要知道,他手下還是有幾個死忠的。要是不能一擊斃命,咱倆都得死。而且就算他死了,誰敢保證他的那幾個死忠,不會找我們報仇呢?!”江雙斌站起身來,輕摟著情緒有些失控的吳嬋娟在她耳邊說道。
“哼哼哼,你終於承認你想殺他了。看看,這是什麽?”吳嬋娟捧著江雙斌的臉親了一口,然後推開他轉身從放在沙發上的坤包裏,‘摸’出一個用白‘色’塑料袋裝著的小‘藥’丸來在那裏擺‘弄’著道。
“什麽東西?”江雙斌看著那顆白‘色’的小‘藥’丸,想伸手拿過來看看。
“氰化鉀!一粒,就足夠要了他的命了。”吳嬋娟得意的衝江雙斌說了一句,然後將包裹著氰化鉀的塑料袋放回了坤包。
“你準備怎麽做?”江雙斌眼神一亮,上前輕摟著吳嬋娟的纖腰,在她耳垂上輕啄了一下問道。
“你去告訴他,就說他好幾天沒回家吃飯了,我在家裏燒了幾個好菜給他下酒。等他回來,我會把這粒氰化鉀放進酒裏,隻要他喝了......哼哼哼。”吳嬋娟彎臂摟住江雙斌的脖子,在他下巴上輕咬著呢喃道。
“他身邊時刻會跟著四個保鏢,這四個人是他的死忠。平日裏除了胡鵬,誰的話都不聽,誰的麵子也不賣。如果胡鵬死了,難保他們不會對你下手啊。”江雙斌有些擔憂的在那裏說道。
“你是男人麽?”吳嬋娟幻想著胡鵬七竅流血的死在自己麵前的樣子,心裏莫名湧起一股亢奮的感覺來。她一伸手,順著江雙斌的腰帶‘摸’了進去,手裏一使勁在那裏問著這個男人道。
“嘶...什麽意思?”江雙斌眯起眼睛享受著,嘴裏喘息著問道。
“你的槍,是擺設麽?”吳嬋娟語帶雙關的在那裏問他道。
“胡鵬‘交’給你,其他的,都‘交’給我。”江雙斌一蹲身,將吳嬋娟攔腰抱了起來道。
“這才像個男人,哈哈哈哈!”吳嬋娟反手摟住江雙斌的脖子,在那裏長聲笑道。
一個小時之後,江雙斌‘揉’著有些發酸的腰來到了胡鵬辦公的地方。他從來沒有做過如同今日這般瘋狂的事情。不管是剛才已經發生的,還是稍後即將發生的。他有些緊張,更多的卻是感覺到了刺‘激’。
“老江?上午我的脾氣大了些,別往心裏去啊。”胡鵬躺在逍遙椅上,正一前一後的在那裏晃‘蕩’著。聽見‘門’響,一回頭見是江雙斌,連忙站起身來說道。上午當著人的麵熊完江雙斌,過後他心裏也有些後悔。畢竟某些現狀,不是江雙斌所能改變的。而他現在也需要這個臂膀來處理那些繁雜的事情,胡鵬正琢磨著,是不是要找個機會安撫江雙斌幾句呢,江雙斌自己就過來了。江雙斌的拜訪,在胡鵬的看來,代表著上午那事兒人家就沒往心裏去,這事兒就算是揭過去了。不過該說的話,他決定還是要說上一說。
“沒事,沒事。大哥咱倆誰跟誰啊?我知道你是心裏急。”江雙斌聞言連忙擺著手在那裏說道。隨後如同往常那般,從口袋裏‘摸’了一支煙遞到了胡鵬的手中。
“老江啊,這個點過來是有事?”胡鵬接過煙,等江雙斌替自己點著了之後問道。
“嫂子托我給你帶個話兒,你好幾天沒回去吃飯了,她今天燒了幾個好菜等你回去。你要是不回去,哼哼,她就把那些好菜拿去喂豬!哈哈哈,話我帶到了,大哥你自己看著辦吧。我先告辭了,家裏的小子還等著我回去做飯呢!”江雙斌說完,眼角‘露’出一絲笑意邁步向‘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