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前路漫漫
從二樓下來之前，我順手將衣櫃裏的那件羊絨大衣給拿了出來。天氣很快就會變得寒冷，有一件大衣穿總歸是好的。走出房‘門’，我看著那一果盤的‘花’生瓜子等小零嘴兒，猶豫了半晌終究是找了個塑料袋將它們一掃而空。
順著樓梯下到了一樓，我走進了廚房。在裏麵拿了兩個搪瓷碗外加一個電飯煲的內膽和一把一次‘性’筷子，覺得需要的東西都拿了之後，這才轉身向‘門’外走去。
走出‘門’外我四下裏張望了一下，隨即挑著擔子快步向村子外麵衝了出去。我不敢再耽誤，因為視線到處，我已經發現了不下於幾十隻喪屍正晃晃悠悠的向我所在的這幢房子走了過來。這或許就是剛才那個大個子喪屍召喚來的同伴吧？我顧不得多想，撒開腳丫子一路狂奔而去。
“吼~”在我奔跑的同時，那些喪屍們也發現了我的行蹤。奈何它們想追我也追不上，它們行走的速度太慢了。它們的數量雖多，可是移動卻很慢。這或許就是上帝佛祖們為我留下的一扇窗戶吧。得益於這扇窗戶，我成功的逃離了這個小村子。憋了一口氣，一路狂奔了出來。我沿著來時的那些田埂左拐右繞地向水庫旁邊閨‘女’藏身的紅磚小屋跑了過去。
“呼~呼~”我用舂擔挑著棉被和‘毛’毯，喘著粗氣順著田埂不停地奔跑著。一直到耳朵裏再也聽不見喪屍們的吼叫聲，才敢緩下腳步向身後看去。我的身後已經看不見那些喪屍的蹤影了，隻剩下那個小村莊在夕陽的照耀下，死寂地矗立在那裏。
甩開了那些喪屍的追擊，我的心才算是落進了肚子裏。甩開了這些鬼東西，我和閨‘女’才算是暫時安全了。我快步走在田埂上，伸手拍打了幾下舂擔上的棉被，將上頭沾著灰塵拍打掉之後，朝我和閨‘女’落腳的小屋走去。
“北北，北北，開‘門’！”走到小屋‘門’前，我伸手拍打了兩下鎖得緊緊的房‘門’衝屋子裏喊了兩句。這是之前我和北北約好的，我回來了喊她，然後才準許她開‘門’。北北是個很聽話的孩子，我要是不開口喊她，她是絕對不會隨便開‘門’的。
“吱嘎~”隨著我的話音落地，房‘門’發出一聲刺耳的響聲打開了，隨後從裏麵‘露’出了閨‘女’那有些嬰兒‘肥’的小臉。小丫頭從裏麵跑出來，一把將我抱住。我知道我離開的這段時間，她心裏是很害怕的。伸手在北北頭上輕輕‘揉’了幾下，我示意她進屋去。
“爸爸，哪裏來的‘花’生？”吃著我遞過去的‘花’生瓜子，北北忽閃著她的大眼睛問我道。
“額，人家送的。”我隨口這麽回答道。我不會說，這些東西是我在人家家裏不問自取的，雖然人都變成喪屍了。
“哦！”閨‘女’剝好一顆‘花’生米送進我的嘴裏，輕聲哦了一聲也沒有繼續追問是誰送的。其實她心裏什麽都明白，但是她不會將話說穿，讓我這個做父親的難堪。
“在屋子裏吃‘花’生，爸爸給你做飯。”將‘毛’毯墊在‘床’板上，然後將被子放在上頭之後，我將舂擔靠在‘門’口對閨‘女’說道。
“爸爸我想吃魚，算了，鹹菜拌飯也‘挺’好吃的。”閨‘女’看著屋子不遠處的那個大水庫說她想吃魚，隨後想起來現在的處境，馬上又改口說道。
“想吃魚啊？簡單，等著。”我看著水庫，‘摸’了‘摸’下巴回頭對閨‘女’笑道。吃魚，這在往常是個很簡單的要求。今時今日雖然會有一點困難，但我還是決定下水去為閨‘女’捕一條魚上來。看著屋簷下掛著蒜頭還有辣椒，我忽然覺得晚上熬魚湯喝也不錯。唯一缺少的調料，就是生薑了，或許會有一點點腥，但是我相信閨‘女’是不會在意那麽多的。
我站在水庫邊上，將身上的衣‘褲’脫去，隨後在那裏做著熱身運動。深秋的氣溫已經很低了，風吹在身上帶起了一片‘雞’皮疙瘩。我在岸邊抖動著雙‘腿’，雙手不停地做著擴‘胸’運動，想讓自己的身體能夠盡快的適應這種氣溫。
“爸爸，我不吃魚了，咱們鹹菜拌飯吃吧。”北北站在水庫邊上，懷裏抱著我的衣服在那裏說道。她是在心疼我，這麽冷的天還要下水去為她‘摸’魚。閨‘女’是爹娘的小棉襖，這句話沒錯。小小年紀，她就懂得心疼人了。
“爸爸很快就好，晚上咱們熬魚湯喝，北北乖乖在這裏等爸爸。”我做了一段時間熱身運動，覺得身上的肌‘肉’都活動開了，這才回頭‘摸’著北北的頭對她說道。
“很快！”站在水庫邊上，彎腰往身上澆了幾下水，等身體適應了這種冰涼的水溫之後，我衝閨‘女’咧嘴笑了笑道。說完一個縱身就跳進了清澈的水庫中。隨著我身體入水，寧靜的水庫被我攪起了一朵碩大的水‘花’，水底下的魚受到了驚嚇紛紛四散逃開。我在水裏睜開眼睛，瞅準了一條胖頭魚雙‘腿’一蹬就向它遊了過去。
別看這家夥頭大身子粗，可是在水裏想逮著它還真不容易。每次等我距離它一手之隔的時候，它就擺動著尾巴遊出去老遠。等我浮出水麵換氣的時候，它又停下來在水裏比啊吉著嘴，間或衝我這邊吐出幾個水泡，似乎是在挑釁一般。幾次三番下來，我也是惱了。
我這個人輕易不發火的，真要把我的脾氣‘弄’上來，九頭牛也拉不住。我的強脾氣成功被這條胖頭魚給挑撥上來了，我再一次浮出水麵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猛地轉身紮進水裏向它遊了過去。期間有幾條個頭不小的魚打我身邊經過，我都沒有去理會。現在我的眼裏隻有那條胖頭魚，今天不把它逮著熬了魚湯，我誓不罷休！
一而再再而三的，我就這麽和這條魚耗上了。半個小時之後，那條胖頭魚終於‘精’疲力竭的被我捉上了岸。上岸之後，我三兩下將這個大腦袋摔暈扔在一旁。接過閨‘女’遞來的衣服躲進岸邊的草林裏換好之後，隨手找了一塊破碎的瓷片走了出來。沒辦法，我的菜刀遺落在那個村子裏沒有拿回來，現在隻有用這塊瓷片來刮魚鱗，開膛破肚了。
“爸爸，這條魚好大啊。”閨‘女’從地上撿了根小棍兒，在那裏撥‘弄’著胖頭魚欣喜的說道。閨‘女’平日裏最喜歡吃的，就是我做的魚。隔三差五的，就會要我買上一條回家燒給她吃。眼看著晚上有魚可以吃，小丫頭的臉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容來。看見她開心，我覺得剛才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刮魚鱗是件很繁瑣的事情，尤其是在沒有趁手的工具的情況下。我的閨‘女’對吃的很挑剔，若是有一片魚鱗沒刮幹淨，並且讓她吃到了嘴裏，那麽接下來她就不會再對這條魚動筷子了。我蹲在水邊，拿著那塊巴掌大的瓷片在石頭上來回磨動了起來。看看瓷片的邊緣已經很鋒利了，才用水將它擦洗幹淨。
洗幹淨瓷片之後，我將胖頭魚拿到一處較為平整的地方用瓷片刮起魚鱗來。直到將魚鰓旁邊的細鱗都刮幹淨，我才用瓷片將它的肚皮劃來。看著那油膩的魚腸，我心裏暗歎一聲，如果有幾顆白菜該多好，魚腸燒白菜可是一道很美味的佳肴。白菜，其實在村子旁邊的菜地裏就有。不過我決計是不會為口腹之‘欲’而去冒這個險的。誰知道那些喪屍，是不是在村口“守株待兔？”
將魚腹內的東西都掏出來扔進水庫之後，我開始清洗起魚‘肉’來。魚‘肉’沾了血，會有一種土腥味。隻有將血漬全都洗幹淨，魚‘肉’才會鮮美。佐料有限，我和閨‘女’甚至沒有食油來將魚煎一下。不過這並不妨礙閨‘女’的大快朵頤，少了那些佐料的魚湯，其實更有一種原汁原味的鮮甜。
滿滿一電飯煲內膽的魚湯，北北一個人就消滅了一大半。米飯是我用‘門’外灶台上的鐵鍋燜的，燜出來的米飯有一層金黃‘色’的鍋巴。將先前的米湯倒進去，加了一把火煮沸之後，別提有多香了。就著嘎嘣脆的鹹菜，我足足喝了兩大碗才算作罷。
吃過晚飯，天‘色’已經黑了下來。我怕閨‘女’晚上會冷，將灶膛裏那尚未熄滅的柴火掏了出來，‘弄’了一些放進了屋子裏頭，片刻過後屋內的溫度明顯就上升了許多。我將‘門’窗都關上，將舂擔放在‘床’頭，然後讓閨‘女’睡在‘床’的內側。這樣就算晚上有什麽情況，我也能護著她。
一夜無事，第二天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天已經亮了。我從懷裏‘摸’出手機來看了看時間，早上7點整。我翻身起‘床’，穿上鞋子將‘門’打開走了出去。我準備打一點水來，為閨‘女’燒一鍋開水洗臉泡腳。因為待會我們又要上路了，用開水泡泡腳，走起路來閨‘女’會覺得舒服一些。
“爸爸，我們要走多遠？”走在路上，閨‘女’問我道。
“嗯，能走多遠就走多遠。”我‘摸’了‘摸’閨‘女’的頭對她說道！
“那我們要到什麽地方去？”閨‘女’又問我！
“我們要到一個沒有壞人的地方去！”我點燃了一支煙，吸了一口說道。我隻有用壞人這個詞，給閨‘女’形容那些喪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