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溫言照舊滴入一滴空間水至池塘內,也仍然沒有任何改變。 等。 天氣太……

第二天一大早, 溫言照舊滴入一滴空間水至池塘內,也仍然沒有任何改變。

等。

天氣太熱了,一家人也沒什麽胃口吃早餐, 這段時間的早餐也比較簡單, 都是空間裏買好的, 家裏的女人一人兩個包子, 一個肉包子,一個菜包子。兩個男人一人兩個肉包子,兩個菜包子。另外, 每人一杯溫豆漿。

這幾天很多人一大早就喝冰水,最嚴重的已經拉肚子拉進了醫院。溫言雖然備好了藥,但家人的身體出了毛病,並不在她的計劃之內。

溫父和溫母正在二樓陽台上,全副武裝好了清掃大棚頂的粉塵。屋頂的積灰情況同樣也很嚴重,溫言早在極夜前一天便將屋頂的儲水箱關閉封緊了, 積灰對儲水箱目前沒有任何危害,難免有灰塵進入,樓頂的儲水箱暫時不能用了。

“小溫、小唐啊, 你們家還有蒙脫石散嗎?我家孫子從昨天夜裏開始拉肚子,已經拉到早上了,肚子裏什麽都沒有了還在拉,剛剛他媽媽也開始鬧肚子了,和小杜家也借過了, 人家也沒有藥了, 你們家要是有的話我們可以拿物資換, 吃了藥馬上就送孩子去醫院。”

是對麵別墅的江奶奶, 也就是梅玲的婆婆。可能是因為著急, 出來說話的功夫連口罩都忘記戴了,就這麽一會的時間正捂著口鼻開始拚了命地咳嗽。

“您快先進屋,我們家有一會就來。”溫父揚聲喊道,小言將家裏的藥都分門別類放在藥箱內,他不一會兒便找到了蒙脫石散。

溫父拿著藥剛要出門,溫母攔住他問:“你準備和江奶奶換什麽?可別免費送出去,女兒說了,咱家不是冤大頭,不要給別人覺得咱家什麽都不缺,什麽都有。”

溫父自然道:“這還用說嘛,小言交代過,家裏物資都很充足,若是真有人來以物換物,看在鄰居的份上,日後也好相處,該換時就要換。我看江奶奶的孫子才8歲,小孩子拉肚子可不是小事。”

最後溫父拿了一盒8袋裝的蒙脫石散換了兩斤五花肉、兩顆白菜,以及江奶奶手工鉤織的一件毛衣。

“你們家昨天燒魚了?”溫父詢問道。

果然不出他所料,小言說的沒錯,這些魚不能立即吃。昨天梅玲將魚拿回來,江奶奶便把魚煮上了,她想著把魚留給兒媳婦和孫子吃,所以一口沒動,家裏拉肚子的也正好隻有孫子和兒媳婦。

這魚太髒了!昨天吃了魚的肯定不止江奶奶一家。

果然,到了早上十點鍾,別墅區裏出現腹瀉的病人越來越多,甚至是身體素質較好的男人也都紛紛中了招,家裏有藥的,吃上藥睡一覺就差不多好了,若是又沒藥,身體素質又不好的,就不得不跑趟醫院了。

據溫言所知,這次被送去醫院的足足有六家,都是些小孩和女人。城區裏的醫院早就人滿為患了,現在不接受住院病人,隻有門診開著,一個科室隻有一名醫生和護士,一天看診的數量有限。

而且,醫院也快沒藥了。

暴雨時期,城區積壓了太多的屍體,水質更是滋生了許多想象不到的病菌,不甚食用的,輕則住院,重則一命嗚呼的不計其數。

挺過來的,水裏的魚蝦可以正常食用。挺不過來的,焚化爐見麵。

可饒是如此,溫言還是沒敢讓父母嚐試食用汙水魚,就連家裏的飲用水也要在淨水過濾係統內過濾兩遍才能飲用,除此之外溫父溫母開始加入每天泡稀釋的溫泉水半小時。空間的礦泉水目前沒有動用,一來考慮到之後水資源愈發貧瘠,二來礦泉水攜帶方便,日後也是十分珍貴的流通交換貨幣。

江奶奶家的小孫子到底沒能去成醫院,準確的說是去了,但又被遣返了回來。

“醫院目前病床較為緊張,除危及生命的重症患者,其他一律暫不接收。”

好在病房內又給配了兩盒消炎藥,價格沒有上漲,隻是不能刷醫保卡了。江奶奶也是又急又心疼,好在喝了兩包蒙脫石散,江聞的腹瀉終於止住了。兒媳婦梅玲的病情說重不重,說輕也不輕。江奶奶堅持讓她吃藥,梅玲卻不願意。

“媽,現在藥有多緊張你也知道,醫院現在還有抗生素,蒙脫石散我們都沒買到,大大小小的藥店也關了門,我吃一包就少一包,再說我又不是挺不過來。小聞還小,我留給他。”

江奶奶歎了口氣,到底是沒說什麽了。

可上次因為分魚鬧不平的江一年一家就沒有這麽幸運了。

江一年的小女兒吃了魚,又沒有找到藥,吃了消炎藥,腹瀉的症狀卻遲遲沒有止住。現在江一年的小女兒已經嚴重脫水到輕度昏迷了。他們家人多,江一年堂姐的雙胞胎兒子也紛紛中了招,哥哥病情重點,弟弟好像也快挺過來了。

不知道他從誰口中聽說了溫家有蒙脫石散,今天一大早拎了兩隻雞上了門。

在得知溫言和顧星也便是溫家的女兒和女婿後,他更是羞愧難當。

當著溫父溫母的麵跪了地,雙目通紅,聲音沙啞到幾乎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溫家妹子、妹夫,我是粗人,後來包工地賺了錢,才在郊區買下了別墅將老家的老母親、妻子和女兒一起接了來,我那小女兒還沒過上幾天好日子——”

溫父溫母趕忙把人扶了起來,繼續聽他說。

“我聽梅玲妹子說你家有藥,所以便腆著臉來了,實在是眼看著我家囡囡快不行了...這兩隻雞是我媽從鄉下帶來下蛋的雞,你們城裏人不會殺雞,所以我殺好了來給你們賠禮道歉,如果溫家妹子沒有藥了,這兩隻雞也是我送來賠禮道歉的。”

其實溫言並未將那天的事放在心上,人性本就是自私的,再說江家人多,多要些吃的也無可厚非。江一年不算壞,如他所說就是人粗,性子直。

他當時既然能為了15條魚爭執,想必這兩隻雞也是家裏最後兩隻下蛋的母雞了。

溫言雖然冷漠,但到底不是心硬的。以物換物,很公平,這兩隻雞也值一盒藥。

她將藥交到江一年手中,卻隻有一個要求:“這已經是我家最後一盒藥了,以後如果再來也沒有了。希望你也不要告訴其他人,你是在哪兒獲得的藥。”

江一年回家立馬給小女兒和堂姐家的大兒子一人喂了一包藥,隻是後來溫言再聽說江家,便是江家堂姐的大兒子去世的消息。

手機時間晚上八點整,江家堂姐、堂姐夫和江一年送著大兒子的屍體去集體焚化中心焚化,出發前江一年又來了一趟溫家,送了一籃子雞蛋,這是對女兒身體康複的謝禮。

雖然堂姐家的兒子命運坎坷,僅僅因為腹瀉就丟了性命,可該做的他都做了,也自認為沒有愧對堂姐一家。

至於溫言,從始至終,她並不關心誰的死亡,說她冷漠也好,殘酷也罷,因為她不想麵對自然災難的同時,還要洞察人心。

實在可悲。

這不溫母就開始擔心起來:“小言你囤貨的時候就應該早點告訴我和你爸,我和你爸畢竟經驗足,需要的東西肯定會比你想的全,也比自己準備擔驚受怕的自己悶在心裏要好。咱們家裝修的好,空間裏的物資多,但也不能不防,所以我們能省還是要多省些,萬一哪天我和你爸走了,有小也在我們也放心了。”

溫母溫父的意思就是給他們小夫妻倆多留些物資。

“媽,我空間裏的東西可多著呢,你跟爸能吃多少,我能把你們養到一百歲!一百二十歲!”溫言道。

“不過我聽說咱們別墅區又搬進來幾戶住戶了,別墅區那幾棟房子我記得之前一直空著,應該是還沒賣出去,現在住進來的得花多少錢?”

溫言當時裝修加買一共花了將近八百萬,現在的錢也花不出去,光靠物資買房子的話,少說也有幾萬斤米麵的程度。

這批新搬來的住戶確實也不同一般,溫言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對方竟然在搬來的第一天就大興土木。要知道現在除了建築公司,誰手頭還有裝修材料的?

裝修材料......

她在心裏有了新的構建藍圖。

三天的時間內,別墅區一公裏的街道幾乎全部清掃完畢,因為除了汙水魚鬧腹瀉死人的事件,第二天出門再帶魚回去的人就少了。

梅玲家的兒子也鬧了肚子,自己也不舒服,家裏的江奶奶雖然沒吃,但體質也是跟不上年輕人的,斷然也是不能吃了,所以這次她一條都沒往家裏帶。

杜宇一家的魚當天因為吃麵條沒有燒,第二天就出了鬧肚子的事,這魚便擱置下了,一直養在水桶裏,生命力倒也頑強。

倒是付明強又裝了近20多條魚,並告誡大家道:“雖然暫時不能吃,養些時日也不是一定不能吃,萬一哪天情況更糟糕了,這就是救命的食物,我建議大家有機會還是多囤些糧食。”

可能是因為家裏被洗劫一空,沒多少存糧,多想些也是正常的,溫言倒是覺得一隊人裏,就這個隊長三觀最正。

之所以說其他人三觀不行,這不隊伍裏立馬就有人反駁道:“還吃這魚?都鬧死人了!江一年堂姐家的兒子你不知道?再說了政府現在三天發放一次物資,那裏麵的東西可不少,我才不吃呢!”

付明強也不再多說些什麽,既然沒有人拿,那自己就多拿些。

溫言友情讚助了一個水桶,一路上付明強擔了兩個水桶,走了一公裏才到家,將魚安置好,送水桶回溫家的時候還帶了兩斤大米。

他家遭過賊,還是好幾次,恐怕早就沒有米麵了。這兩斤米是三天物資裏的全部主食,溫言不願相信別人,也不想交付太多,但此刻她覺得付明強或許真能在末日闖出一條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