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雖然走了,但溫家老宅的布置與往日似乎並無差別,一如當年她在老家學習,伴在奶奶身邊的無窮光景。觸景生情,溫言眼眶微潤,直至推門而入,屋內陳設也皆如奶奶在世時一般,慈祥安然。

如今這座江中小島已被開發成了旅遊勝地,恰好溫家老宅便在此次的拆遷項目之內,政府給了他們一個月的時間收拾,盡快搬離。而姨奶奶此次看中這套房子的價值,就是它一個月之後的拆遷賠付款。她家兒子今年結婚,婚房是假,要賠付款結婚才是真。

溫言嗤笑一聲,這賠付款至少也有200多萬,奶奶生前又多疼愛她這個小妹妹些,也正因如此,助長了她貪婪自私的念頭,如今在奶奶去世後,更想隻手遮天,將這手徹底伸入了溫家留給他們這一代的小輩。當初溫老公公去世時,留給奶奶的不過隻有這一套房子,其他幾個弟弟和妹妹每人分了一百萬,卻沒想幾十年後,這房子身價暴漲,惹來了姨奶奶的眼饞。

溫言真心為奶奶感到不值,可關於親情之間的表麵功夫還是做得很足的。

這些年,這處老宅子裏幾乎已經沒有父母留下的東西了,除了她小時候的書本與衣服,剩下的也隻有奶奶平日裏的生活開銷,但溫言知道,她要帶走的是關於奶奶的記憶與留戀罷了。

奶奶住在鄉下,家裏的米麵油糧等都是地裏的莊稼所製,平日裏自給自足,溫言在地窖裏翻出了三袋大米、兩袋玉米、十大桶菜籽油、五袋小麥粉,以及一袋糯米粉。

這些物資這次是沒法帶走了,下次還要開一輛大點的車來。此外,溫言在溫奶奶房中倒是發現了一件稀奇事。

溫奶奶房中不似屋外陳設擺放,若不是知道溫家老宅的鑰匙隻在她身上,她真要懷疑奶奶房中是不是被人偷了?這屋內說簡單不假,因為除了單單一張空床,竟真的找不出一絲奶奶生活的痕跡。

溫言疑惑地再三打量起屋內四周,確保這地上除了一地的塵埃,便是真的再找不出一絲一物了。

奇怪了,明明葬禮那日,她還同媽媽一起進屋收拾舊衣給奶奶燒去,當時屋內還有一張雕花的古製梳妝台,以前她總坐在那張梳妝台前,讓奶奶給她編麻花辮,可如今...

溫言的心砰砰狂跳起來,一個大膽的念頭隨之在她腦海中冒了出頭。

她不再耽擱,匆匆鎖了門,本來預計第二天回家,這下也不得不臨時改變計劃,立即驅車前往輪渡口。

好在她趕在最後一分鍾成功搭上了今日返程的最後一班輪渡。

這一路,溫言秉持著她那不太熟練的車技,縱使心急如焚,但車速卻不敢提得太快,好在一路煎熬著,也相安無事地到了家中。在將鑰匙插進鎖縫的一瞬間,她捏著鑰匙的手還在微微顫抖著。

但溫言等不及了,她一個大跨步上前,重新摸出了那把奶奶夢中所贈的鑰匙,不帶遲疑地打開了儲物間的屋門。

溫言瞪大了雙眼,果然...那張梳妝台已然出現在了她的儲物間內。

“噗通、噗通...”

溫言能聽見此刻自己的心髒在噗通噗通狂跳的聲音,這簡直太匪夷所思了!

溫言三步並兩步向前探索著,這個儲物間的空間不大,大概也就是兩個人並排行走能通過的程度,裏麵堆滿了快遞拆下的紙盒等雜物,再加上久未清理,也積了一層厚厚的灰塵,可溫言還是小心翼翼地,一步步上了前。

她來到了那張梳妝台跟前。

身體也不受控製地,她緩緩半蹲下了身子,讓自己的視線與梳妝台上的那麵鏡子齊平。

而鏡中......

她看到了另一個世界,準確的說是另一個空間。

溫言閱覽的末世文不說上百部,也有十幾八本,怎麽可能不知道空間一說,但出現在現實生活中,這也太扯了!

她不可置信般抬起手,似有感召般,身手觸了上去,在指尖剛觸及鏡麵的瞬間,溫言進入了這方天地。

如果讓她用一個字來形容所見的景象,那就是大。

這梳妝鏡內的空間大到讓人難以想象,溫言站在一片草地上,四下望去仍是一片青綠,且一眼望不到頭。而她所處的方位有一汪淺澈的河水,河水的四個方位分成了四股清流,不知流向何處。隻是這處空間雖然大,但溫言隱隱感覺到,她的感知範圍並不包含這個空間的全部。

她閉上眼,鼻尖有青草氣息,耳畔是溪水流淌,天地在她腳下,萬物在她心中,隱隱有融為一體之感,但也隻是兩個足球場一般,看來她對此處空間的掌握目前隻有這般大了。

等她再次睜開眼,那張梳妝台已然出現在了空間中。

溫言心中一動,壓抑住此刻呼之欲出的激動之色,任憑意念所及,這梳妝台在她的意念下果然也出現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原本毫不起眼的梳妝台搖身一變,變成了一座三層樓的小洋房,洋房的底下有一個兩層的地窖。地窖不是很大,但陳設布置更像一個倉庫,一排排的貨物架也亦然陳列其中。

她心念一動,便立刻進了小洋房內。洋房分為三層,隻是溫言沒想到的是,每一層都有電梯,可她縱觀四周都未發現通電之處,單看電梯又是可以正常運轉的,實在奇怪。但此刻出現在這個空間裏,一切奇事也變得稀鬆平常不過了。

溫言凝心淨氣,繼續探索。這第一層有兩個房間,一個衛生間,一個廚房和兩個客廳,屋外連接了一個露天大陽台,陽台又和洋房的院子相連接,院子裏有一塊不大不小的,四四方方的農田。二樓有三個房間,兩個主臥,一個客房,除了客房,每間主臥都配備了一個衛生間和一個小陽台。

三樓略微不同,主要陳設與地下地窖相近,皆是由一排排的貨物架構成。

溫言沒有錯過屋內的任何一處,等她仔仔細細將屋內打量完,確保了這個空間沒有任何危險之處,才帶著忐忑的心情退了出來。

剛才憋了一口氣,一直到出了屋外才緩緩抒了口氣的溫言,眼下正癱倒在沙發上。

這也不能怪她,隻是眼前發生的一幕幕景象實在是讓人難以消化,等她靜下心來細細回想,這個空間的出現,以及一排排不明的貨架,是不是正說明了奶奶托夢所言的真實性?

她不敢多想,可萬一是真的呢?

一股涼意從溫言的腳底升起,奶奶不會害她,她也不能不多做準備。

短暫的思考過後,一陣不合時宜的“咕嚕”聲從她腹中響起,溫言這才想起,她今天一天還未進食。現在是晚上19:30,距離她進入空間到出來隻過了五分鍾,據她估計,剛剛在空間裏大概有三個小時,也就是說空間的時間和外界是不一樣的。這讓她安下心來,也就是說空間的時間幾乎是靜止的,這樣空間內的食物可能不會變質。

為了印證這一猜想,溫言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從冰箱拿出兩份速食放入微波爐中加熱,一份留著當做自己今晚的晚餐,一份直接送入空間。

做完這一切,溫言抱著溫好的生煎包和粉絲湯狼吞虎咽起來,可她並沒有忘記,為自己的未來和那個預言的到來做出準備了。

第二天一大早,溫言便起了個大早,天際微微亮,她先是下樓買了兩個牛肉包、一個茶葉蛋和一杯甜豆漿,配著溫熱的豆漿,將兩個牛肉包和茶葉蛋快速吃完。

第二件便是去空間看她昨天投進去的生煎包有沒有變質。

昨天,她分別在空間的空地、倉庫和小別墅內分別投放了同一時期購入的生煎包。

倉庫和別墅內的生煎包都還保留著剛剛投放進去的溫熱氣息,空地上的雖然肉眼可見的流速很慢,生煎包沒有變質,握在手心漸涼的溫度還是提醒了她。

她的猜想是正確的。

空地上有一定的生長條件,是有可能種植作物的。

那麽目前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囤物資,但距離夢中奶奶給的提示,距離末日的到來還有一年多的時間,目前來看,時間是充足的,隻是有一個巨大的難題已然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沒錯,就是錢。

她滿打滿算著,這兩年手裏一共存了有兩百萬的積蓄,再加上奶奶那套老宅子的拆遷款就是四百萬,看著是一筆不小的數目,但一年多的時間要囤未來幾十年一家三口的物資是遠遠不夠的。空間和末日的事她暫時不打算告訴父母,一來兩位年紀都大了,二來這種理由說出去,估計她自己都很難相信。恐怕隻有在後麵的日子,從爸媽那邊能騙點錢出來就行,反正到了末日,鈔票才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而眾所周知的,最快來錢的方法,都在刑法上寫的清清楚楚。可唯有一點,恐怕隻有結婚的人才知道。

對呀,結婚往往可能就是人生第一桶金的來源,可溫言母胎單身了25年,一年內的時間要去找個結婚對象,這也太荒唐了!

說來話長,此時的重中之重還是該放在尋找囤積物資上才對。

溫言是美食視頻博主,按接一條廣告有二十萬的酬金不說,一年的時間最多可以接50條廣告,算下來有一千萬,平時活動,參加綜藝邀約,一年下來大概也有五百萬的收入。溫父溫母的生意大多在國外,按溫言的估算來看,溫父溫母的身價大概也有三千萬,若能將這些錢全部用來置辦房產與物資,應該能夠確保他們一家三口度過這個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