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的話語,低沉的語氣,落寞的背影,看得青隱心中一沉。這一次的確不怎麽漂亮,可也不能算是主上沒用,隻能說是那穆晴風太過陰險了。
“不,屬下從沒覺得主上沒用,隻是對手太過陰險。”
“青隱,記住一句話,沒有陰險的對手,隻有無能的自己。吃過一次虧,下次就一定要學乖,絕不能在同一個水坑裏跌倒兩次。”
說這些話語時,夜淩希的小臉上重拾了以往的清冷與淡然,波蕩的眸光也冷然下來,周上下都漾在一個淡漠疏離的光圈。
青隱看著眼前的夜淩希,心緒也跟著冷凝下來,背脊也為之一挺。在同一個水坑裏跌倒兩次,那就不是無能了,而是窩囊。
“請主上放心!此次失利青隱永記在心!”青隱拍著胸脯下著保證,夜淩希點了點頭。她之所以說這些,並不是要他的什麽保證,而是同他一起歸結失利原因,重拾往昔信心,避免以後再犯同類錯誤。
有了錯誤不可怕,可怕的是一錯再錯!跌倒了不丟人,丟人的是在哪裏跌倒了,便在哪裏趴著,再也爬不起來。
“青隱,從現在開始,你親自安派可靠人手,十二個時辰內盯緊太子府的一舉一動人員動向。包括一隻貓進出也要有人親自去驗看才能放行。明白了嗎?”
夜淩希雙眸晶亮,一字一句的吩咐著青隱。從一開始,她就覺得太子動手腳的可能性比較大,再經過剛剛與穆晴風的會麵,她更加堅信了這一點。
不是因為穆晴風在她的心裏紮了根,所以便偏重於她。她夜淩希雖然有感性的時候,在正事上卻絕不會讓感性淩駕於理性之上。剛剛對穆晴風的下不去手,一方麵是因為自己心中不忍,而最重要的一方麵是她也覺得有可疑,不能就這麽枉殺了他。
夜淩希在心中如此告訴自己的時候,卻忘了她一再向青隱他們宣貫的一點,寧可錯殺,不能漏網。
青隱點了點頭,轉身要離開的時候,又回眸盯著夜淩希道:“主上還回天牢去嗎?”
“是!不然夜府人眾便會失了安全所依,有我在,他們的主心骨便不會倒塌。”夜淩希那毫不猶豫的堅定語氣,再次讓青隱在心中認可了她。跟著如此一個主子,就算上刀山下油鍋也無需擔心會被舍棄。
“那逍遙王府那邊……”青隱沒有繼續說下去,雖然他們全都被關進了牆壁夾層之中,外麵的人看不見他們,而他們卻能通過牆壁上的縫隙小孔,看得見外麵發生的事情。
“逍遙王府……”夜淩希呢喃了一遍,便垂首沉吟起來。
她還真不知道該如何了,說是不信任穆晴風所說,也不盡然,可若說全無一點懷疑的盡信,卻也是做不到。沒有發生這件事情前,她對穆晴風也還沒有達到全然信任的地步,會接納他,與他發生親密關係,也不過就是覺得他還不錯……
“主上,要不要屬下……”青隱的話還沒說完,便被夜淩希抬手打斷了。
“不用了,隻安派幾個可靠人選就近監查一下就好!不用把全部注意力放在逍遙王府,以穆晴風的能力,出再大的變故,逍遙王府也有自保之力。”通過這一次的事情後,夜淩希還認識到了一點,她得把夜影落腳的每一處,都著手讓人重新歸整一下,雖不必做到狡兔三窟,至少也能應付突發事件,做到暫時容身。
“青隱,進過夾層之後,你沒有什麽想法?”夜淩希並沒有直接說出自己的想法,而是主動詢問青隱,她從來不是一個主觀臆斷之人。
“嗯,屬下想咱們也該重新找個棲身之所,且不能再像前次那般,隻是一個簡單的內外相套,掩人耳目的院落,而是要有可容百人的密室,還要有可供逃生的密道,這樣才能避免夜影一部的慘況再發生。”
“嗯!按你所想的去辦吧!”夜淩希重重的點了點頭,同時抬手拍了拍青隱的肩膀。當初她就覺得內斂的青隱可堪重用,今日才算得以驗證,她沒有看錯人。
夜淩希一向眼光獨到,就算是讓她動心動情之人,她從來不會錯看什麽。隻有前世的那個是個例外,其實她早就知道他會是個危險份子,卻沒有想到他會危險到要她的命。
一如現在的穆晴風,她早就覺得他不會是像他外表所表現出來的那般,也不會是外間所傳的那般。那些個皇家王爺中,他會是最睿智的一個。果然,今天也得到了驗證!
“主上,萬事小心!這段時間屬下怕是無法分心常常關注天牢動向……”青隱看著轉過身向著天牢方向而去的夜淩希,終是不放心的追上去叮囑著。
在他的心裏,夜淩希已不僅隻是一個主子了,心中一直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隱隱滋生!
直到在牆壁夾層中親眼看見穆晴風抱她親她時,他才頓悟,那種情愫是什麽。可立時他便將那種情愫給掐斷了,因為他覺得自己配不上英明睿智的主上。
“嗯!”夜淩希背對著青隱揮了揮手,便展開身形向著天牢的方向飛掠而去。青隱凝視著她的背影良久,也展開身形向著相反的方向縱掠而去。
他們分別離開後不久,一個黑影從陰暗中閃了出來,駐足向著截然相反的兩個方向望了望,最終選擇了逍遙王府的方向而去。他想,他此行的任務已經達到了,撞見他們純屬意外,聽到他們談話也屬意外。
可片刻,他便堅定的搖了搖頭。他撞見他們是意外,而一直隱藏著聽完他們的談完,應該不是意外,而是夜淩希故意放水。否則以她的敏銳感知力,不可能發現不了自己。
果然……看著突然出現在身前等候的夜淩希,黑衣人並沒有感到有多大的意外。憑她的本事,如果自己聽了那麽久還發現不了,那麽也就不會有梟夜以及夜影的存在了。
“你是自己摘下黑巾,還是要勞動我親自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