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穆晴風怔忡的時候,夜影抬腳走了。對於一個她隨時都準備著要躲著走的人,她是能躲多遠便躲多遠。如果可以,她不想同他有任何的糾葛!
將軍府中,夜勳正在書房中不安的來回踱著步子。手上拿著的赫然便是他剛擬好的退婚折子。看著手中那折子,他的眉頭擰成了麻花,末了他又重重的將手捶在了桌角上,眸中迸出了堅定的光彩。
“為了希兒的幸福,就算要跟蕭貴妃硬抗,也絕不能退縮。”夜勳低喃罷,便抬腳向外走去,他要在天黑前進宮麵見皇上,如果實在不行,便在明日早朝前請三王爺援手。
夜影跟蓮兒走到府門前時,剛好看見夜勳大將軍要上馬車。夜影便急走兩步跑了過去道:“爹爹這就要進宮嗎?有幾分把握?”
不是夜影不信自己爹的能力,可她更相信君子難防小人算計!不然立下那麽多戰功的爹,這些年也不會僅僅是一個大將軍的虛職。不但朝中官員敢擠兌他,就連隻是從商的蕭家也敢欺到夜府的頭上。
這些在以前過了便過了,可既然老天把她送了過來,變成了他的女兒,那麽她就要努力改變這一切。要讓夜家在雲國再無人敢欺!要讓夜勳這個大將軍,走出去再不敢有人輕視。
“唉,如果不碰上蕭貴妃,或許能成!可她最近正承寵,又新晉了貴妃……”夜勳低歎了一聲,搖著頭便要上馬車。
夜影眸光一沉,沒有再多說什麽,隻靜靜看著夜勳的馬車絕塵而去。沒關係,如果爹出麵從正途上無法解決,那麽她不介意用她的法子來解決,反正那個蕭雲天,她早晚都是要收拾的。
“小姐,小姐,老爺都走遠了,我們進府吧!”
蓮兒走過去喚著正低頭垂眸沉吟的夜影,不經意迎上了她的眸子,頓時被她眸中迸出來的冷意涼得生生打了一個寒顫。
“怎麽了?”夜影看著正打著寒顫的蓮兒,關心的問著。
蓮兒道:“沒什麽,近來天氣越發涼了。”
夜影挑了挑眉,有嗎?她怎麽沒有覺得!罷了,纖弱女孩兒的身體素質就是這樣,耐不得一絲寒涼。
一場秋雨一場涼了!
回到府中後,夜影隻稍稍流漱了一番,便讓蓮兒去把管家找了來。夜安來了後,夜影便尋了一個由頭把蓮兒支了出去,不是她信不著這個蓮兒。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而對她也安全!
“安叔,希兒有件事情想要勞煩一下您老人家。”
對於夜影的這一稱呼,夜安一陣惶恐,連連跪倒道:“小姐有事隻管吩咐便好,萬不敢如此稱呼!”
夜影將跪在地上的夜安拉了起來,道:“安叔,您老跟在爹的身邊也有些年頭了,按禮數本該如此稱呼,怪之怪希兒以前混沌,分不得大小,還請安叔不要介意才好。”
夜安頓時老淚縱模,夜淩希變傻以前,也總是像這般以叔稱之,更是對他敬重有加,單隻這兩年人變傻了不說,性子也變得嬌蠻了,她想要怎樣便得怎樣!所有人都得喚她小姐,無人敢違背,就連老爺也不能例外。如今再看到以前正常的那個夜淩希,怎麽不讓他唏噓落淚。
“小姐,老奴有生之年能再聽到小姐這一聲安叔,死也安枕了!”
“安叔,你永遠是希兒的安叔,希兒也永遠是安叔的希兒!再不要喚什麽小姐,還是希兒聽得順耳。”
夜影順勢把稱呼也給他改了,她可以從夜安的話語中聽出,以往這個老管家定是極疼愛夜淩希。
“安叔!”夜影彎著唇角,滿目笑意的再次喚了一聲。
“唉!”夜安老大欣慰的應了一聲,一邊抹著淚,一邊說道:“希兒,你剛才說有什麽事兒?”
夜影眸光一沉,臉上的笑意也全都消失,語音清冷的低聲道:“我想拜請安叔,私底下去查一下蕭家所有的一切,房產、地產、商鋪、生意往來的商家,以及在朝中的人脈。”
夜安一聽夜影這話,又見她突然冷肅下來的小臉,頓時覺得茲事體大,便惴惴的問道:“希兒是打算……”
“沒錯!他蕭家如此無情無義,就得要為他的所作所為付出點代價,不然我夜家日後豈不是會變得人人可欺!”
夜安張了張嘴,又將到嘴的話語給吞了回去,隻訥訥道:“希兒,你想要對付蕭家,安叔一百個支持,可蕭家是京城首富,更是掌控了雲國大半的命脈,想要動搖其根基,當真不易。一個弄不好,還有可能會把咱們夜府搭進去。希兒真的想好萬全之策了嗎?”
夜影重重的點了點頭,清冷的眸光中迸出一抹狠戾,良久,道:“他既然對我無情,就不該與我訂下婚約,既然有了婚約又迎娶過去,便不該那般作賤於我。如果此番種種,我們都要咬牙忍下,那麽日後,還有誰會看得起咱們夜府?蕭家,必須要因此付出代價。”
夜安也被夜影臉上的堅定所感染,重重的點了點頭,道:“好,希兒等著,我這就去把你要的東西都給你搞來,順便再把咱們夜家的護衛調撥幾個給你用,以免你出入時出現差池。”
夜影很想說,就夜府中的那些個護衛,跟著她隻會成為累贅,可為了安老人家的心,她硬是點了點頭應了。
夜安告辭出去了,蓮兒端著一盤點心走了進來,一進門便說道:“小姐要對付蕭家?”
夜影點了點頭,蓮兒聽到了多少,她都知道。蓮兒還沒走到門前,她便知道了,隻是覺得既然她走了來,便讓她知道也無妨。
“蕭家不但富可敵國,蕭府中更是養了許多厲害的護衛,把一個蕭府守得鐵桶一般,外人任誰都很難摸進去,小姐這不是讓老管家去送死嗎?”
夜影眉頭輕輕一皺,這一點她有想過,可蓮兒說的這一點她卻沒有想到。她隻是覺得跟在爹身邊幾十年的人,辦起事來應該不會那麽不知輕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