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淩希,本王最後再問你一次,你究竟是降還是不降?”
察木多打馬上前,用蔑視的目光掃視著夜淩希以及她身後零散不成行的兵將,臉上有高傲,眸中有鄙夷。
“哈哈……察木多,這話你不該問我!”夜淩希仰頭哈哈大笑,笑罷一臉淡漠的迎視著察木多施舍般的目光。
“那本王該問誰?”察木多臉上閃過一抹不耐,可為了能由裏至外的收服這個倔強的女人,他可以再多問一句。
“哼!你該問問我身後這些用血肉之軀守疆衛土的將士們,問問他們的在天之靈答不答應?”夜淩希冷哼一聲,眸中迸出了一抹噬血的冷厲。如果會投降,早便投了,何必等到現在!
“冥頑不靈!”察木多冷哼一聲便打馬回去了。可意料中的蒙軍卻並沒有很快襲來!夜淩希看著虎視眈眈望著他們,而不進攻的蒙軍,不解為何,片刻,她明白了。
察木多是想在意誌上打垮我們,用他們的強勢威壓我們,好向他們伏首乞降!
“察木多,我夜淩希在此立誓,隻要我身不倒,便絕不容許你踏進我雲穀關城門一步!”
“殺呀……”就在這時蒙軍一側湧來了一隊人馬,看那滾滾的塵煙,人數不下十萬之眾。
頓時夜淩希渾身上下的戰意益甚!不管你們再來多少,與她與她身後的這數千人眾來說,已經沒什麽區別了。
待那隊人馬近前,夜淩希才看清那飄揚的旗幟上高高的懸掛著一個夜字!
狂喜襲上心頭,可那抹喜色還沒有完全綻開,便又冷凝了下來。因為她看清了那些來人正是她強烈要求留守雲穀關城的三萬兵將,以及雲穀關城內的揮舞著鐮刀鋤頭的數萬百姓……再有就是那本該在雲穀口等候援兵的高楊兩位將軍以及,老爹!
“希兒……”夜勳兩眼濕潤的向著渾身是血的夜淩希衝了過去。如果不是那飛揚的秀發,他都不敢認那就是他的女兒。
“爹,你怎麽回來了?”夜淩希鼻子一酸,在這生死關頭還能見到親人的感覺,真的很讓人有落淚的衝動。
“上陣父子兵,打仗親兄弟?在這種時候,爹怎麽可能丟下你孤軍奮戰。”夜勳說的豪氣幹雲,沒錯,先前了解了雲穀關的困難時,他是有過龜縮與萎靡,可他終是有著多次領兵作戰經驗的大將軍,會出現那種情緒也隻是暫時的。
何況,如今這種情形,希兒一個女孩子都勇敢的站了出來,以瘦弱的雙肩扛起了雲穀百姓的生死安危,他又豈能置身事外。
“察木多,要戰便戰,本將軍奉陪到底!”夜勳一馬當先衝了出去,單手點指著蒙軍隊伍中的察木多,一張老臉上滿是激憤與怒氣。
居然帶那麽多人來欺淩老子的獨生愛女,不親手把他丫的打落馬下,老子就不再帶兵。
“一群烏合之眾!”察木多看了一眼夜勳與夜淩希這邊的人眾,嘴角一撇流露出了濃濃的不屑。
夜淩希眉頭輕輕的皺了起來,他們從京城帶來的十萬精兵,都無法與他們同日而語,這些普通百姓怎麽可能會是對手。何況裏麵還有老弱婦孺……當真是全民皆兵,傾城而出了。
“慢著!”眼瞅著混戰即將再起,夜淩希踏前一步,抬手抹了一把眼角的灰燼,雙眸晶亮的望著察木多!
“察親王,你這一場戰爭你們蒙國已然輸了,你還要繼續打下去嗎?”
夜淩希話語一出,所有人都怔住了。蒙國的人全都當成是笑話來聽,怔忡片刻便爆出了洪亮的大笑聲。而雲國的兵將及百姓剛更加的不解,這一役輸定的明明是雲國呀,他們此番就是報著必死的心來的呀!
“笑話!就憑你這區區幾萬的殘兵敗將以及那群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這是本王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察木多彎了彎嘴角,臉上的笑意未減一分,卻又多了一抹譏誚。
“哼!無知之輩也敢貿然帶兵出征!”夜淩希挑唇,同時將一個帶著憐惜的無知白眼甩了過去。
“臭丫頭,有膽你再說一遍!”察木多還沒有說話,他身邊的察哈爾單刀伸出點指著夜淩希怒目相向。
“嗬嗬……相必你便是帶著傾國之兵前來的察郡王嘍!居然與自己的哥哥一樣無知。”
“你……”
“且聽她說完,臨死之人總得要給她一次說遺言的機會呀!”察木多抬手阻止了要破口大罵的察哈爾。
夜淩希也沒有矯情,她此舉也隻是在賭,賭察木多還有一份人性。或者說是賭他還有一份為蒙國著想的良知。
“察親王可有想過,這一戰下來,你身後的這傾國之兵還會剩下多少?”夜淩希話語一落,察木多便要開口回答,可夜淩希並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接著說了下去。
“誠然,今天這一場交鋒,我以及我身後的這所有人都會死在這裏,是否能拖著你們所有人一起死,這我不敢保證,可我卻敢保證一點,我們每個人至少能拖著你們中的一人赴,這點自信我還是有的。”
察木多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把眼前的這些人全部滅掉,這一點他很清楚,至於滅掉這些人會消耗他身後多少士兵,他還真是沒有細想過。
“狹路相逢勇者勝,勇者相逢橫者勝,橫者相遇不要命者勝!這一點相信察親王不會不知道吧?而如今,我身後所有人全都是抱著與你們同歸於盡的想法站在這裏。換句話,就是用我們的命來擋住你們侵入雲穀關的腳步。”
“那又怎樣?不管犧牲再大,最後勝的人一定會是本王。”
“錯!察親王可聽過,君為輕,民為重,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句話嗎?”
“荒謬!本王還就不信了,我堂堂蒙國虎狼之師,竟會敵不過區區幾萬民眾。”
“那就放馬過來!看看大戰過後你身後還會剩下多少人跟你走進雲穀關城門。要知道,你身後所站立已是你蒙國傾國之兵,而我身後站立的則隻是雲國的一城之民,此戰孰敗孰勝,還非得要我來說透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