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今天能留下你,我蘇某人便是此生無悔亦無淚!”蘇慕天掀唇輕笑,一雙眸子更是直直的盯視著夜淩希,力求將她臉上所有的表情變化都收入眼底。

“嗬嗬……怕是要讓你失望了!”夜淩希說話間微微的仰頭望向天際,良久她再次垂首平視著蘇慕天。

“現身!”隨著這兩個字的出唇,在弓箭手身後不遠處的屋脊之上,再次站起了密密碼碼的一層人。

夜淩希看著眼前這突變的局勢,淡然輕笑,“蘇慕天,你當我夜淩希還會像以往那般傻得一個人往狼窟裏跳麽?明知道山有惡虎,我會不準備打虎事宜?還是那句話,你究竟是太看得起自己呢,還是太看輕我夜淩希了呢?”

蘇慕天與太子看著這瞬變的一幕,怎麽都沒有想到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還埋伏著如此多的人。

蘇慕天到達雲國京城後,關於夜淩希所建夜影的傳說,他聽過兩則,凡是夜影想要保護隱匿的人,饒是天皇老子也別想找出來。凡是夜影想要追尋的人,你就算躲在耗子洞裏也能被揪出來。

以前他總覺得這傳言太過言過其實了,今時今日他才算真正的明白,傳言不虛!因為夜淩希有這能力可以訓練出這樣的一支精英隊伍。

就她手上的這些人,無論是哪個皇子得到了,都將會無敵於天下。

唉!這雲國的江山,注定要成為逍遙王爺穆晴風的!如果他有足夠的野心,這整個天下都將會納入他的羽下。

逍遙王爺得天下!這七個字剛在蘇慕天的腦海中浮現出來,便令他生生打了一個寒顫,同時身形搖晃著向後倒退了兩步。

他之所以答應與太子穆連風聯手,目的之一雖然是為了自家妹妹,可最大的原因還是因為夜淩希。

他不甘心就這麽敗在了穆晴風的手下,穆晴風俊朗不凡,而自己同樣也飄逸如仙;穆晴風是雲國皇室王爺,而自己又何嚐不是番國殿下。他要把穆晴風變成自己的手下敗將,讓夜淩希看到自己的能力,要讓她為錯選了穆晴風而後悔!

如今,怕是後悔的將會是他蘇慕天呀!不但佳人已失,就連摯友也沒了!果然如夜淩希所說,此生隻剩悔與淚了!

局勢逆轉之下,雙方人誰都不敢亂動了,因為誰都怕被那密密的箭矢射成篩子。夜淩希也一樣沒有亂動!

“希兒……”就在雙方對峙不下的時候,速風與穆晴風飄然從天而降。祈長的身影落在夜淩希的身側,略顯蒼白的俊臉擰著眉望著她。

這一刻夜淩希雙目凝視著眼前之人,眨也不眨生怕是自己的幻覺。饒是他俊臉上的那抹蒼白那麽真實,仍是讓她不敢相信,因為她出府時他還昏迷未醒,現下又怎麽會趕來這裏呢!驀地她想起了上次楚浩曾易容扮過穆晴風的事情!

搖了搖頭,夜淩希苦笑一聲,凜然的抬起眸子看向速風。

速風什麽話也沒說,隻是抿緊的雙唇抿得益發緊了。穆晴風與夜淩希這兩個主子,一個比一個執拗,他又能勸得了誰呢!

“希兒,我記得跟你說過,不許你一個人隨便出府,怎麽就這麽不聽話呢!”穆晴風這話一出口,夜淩希嘴唇哆嗦了,連帶的她的整個心防也開始搖晃。

他是真的穆晴風,是真的他!夜淩希雙眸激動的望著穆晴風,無語凝噎!而穆晴風則抿了抿唇角,抬頭轉而麵向眾人高聲說道:“就算想要來大哥府上串門,怎麽也得讓本王陪同呀!雖說父皇已賜婚,總還是沒過門,就這麽心急的跑來拜見皇伯多有不妥!你說呢大哥?”

穆晴風這幾句話明明是在問責夜淩希,可最後五個字出口,卻又將這一問題拋給了太子。

太子一怔,隨即假笑一聲道:“三弟所言甚是!就這麽跑了來,的確有辱皇家禮數,想來父皇……”

“哦,剛忘了說了,父皇正在來的路上!”穆晴風及時打斷了太子後麵的話語,並成功讓太子閉緊了嘴巴。

太子臉上的假笑一斂無餘,取而代之的是冷厲,雙眸中更是綻放出了一抹贏贏的寒光。自從他被下旨禁足以來,曾三請四請要麵見父皇,可雲皇不但一次都沒有同意,更是下旨冷斥,讓他安份的待在自己府中麵壁思過。

如今終於可以有機會麵見父皇,卻是借了穆晴風與夜淩希的光,這讓太子心中原本的恨意更加濃重了。

穆晴風見這一句矯言成功唬住了太子,便借機說道:“想來父皇定是有事要與大哥細談,小弟就先告辭了。”

說著話兒,穆晴風便攬著夜淩希騰身而起,一躍便掠出了太子府,連一點反應之力都沒留給下麵的人。

太子府中的人因為沒得到任何示意,所以便眼睜睜看著兩人飛身離去。至於蘇慕天則仍震驚於穆晴風的突然出現。

中了噬骨蛆毒還能恢複如常,他怎麽都不能相信!要知道那可是連他們番國都沒有解藥的天下至毒存在呀!

這一刻,蘇慕天很想知道穆晴風身上的毒是怎麽解的?又是誰給他解的?如果說是夜淩希,那麽為什麽夜勳仍然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隻有進得氣,沒有出的氣呢!

唉!半晌待太子回過神來,才明白剛才上了穆晴風的當,白白放走了他們。要知道像今晚這麽好的機會,以後怕是再能有了。

將軍府後院,穆晴風倏地放開了緊攬在懷中的夜淩希,毫無血色的俊容在月光的映照下,益發顯得蒼白無力。

夜淩希看著淡然盯視著她默然不語的穆晴風,心中咯噔一下,臉上再現出了一抹不自然,她抬手抓了抓自己的頭皮,最後一咬牙抬頭迎向了穆晴風的雙眸。

“我錯了!”

“錯了?你夜淩希那麽聰明睿智會犯錯?說說看你究竟錯在了哪裏?”穆晴風不緊不慢的說著,就好像在對月閑話,又似是在自言自語,卻就是能讓人聽得渾身都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