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蕭家錢莊連半個時辰都沒有撐過去,便由蕭雲天親自出麵前來大通錢莊拆借現銀。因為這次他要拆借的數額太過龐大!

按說這同行業之間拆借現銀本屬正常,誰家不會出那麽幾個大戶急用錢呢!可現下……

“對不起,蕭公子,我們家老爺不在,您如果要拆借個十萬八萬兩的,本櫃立時便能拆借給你,可這上百萬兩的現銀,謾說我一個小小的掌櫃了,就是我們家公子,也沒這權限,必須要老爺親自簽章蓋印方能行。”

蕭雲天的眉頭皺了起來,這行業間的規矩他懂,上百萬兩現銀的拆借,不但要主人家親自首懇,還得要有質押物才行,他已然是帶足了蕭家田產的地契來的。

“那你們家莫老爺什麽時候回來?”

“難說,咱們莫老爺攜夫人前往雲山理佛去了,平常沒個三五天不會回來!就算是現在派人去請,也得明天傍晚才能回來了。”

老掌櫃說的誠懇,蕭雲天卻聽得心底連聲叫苦。這京城中的大小錢莊當鋪,惟有莫老爺的大通錢莊與他蕭家最有交情。

如果不是在這個當口上,其它幾家的錢莊當鋪當也能拆借出銀錢來,可偏生平素裏不曾有過往來,如今事急才去拆借,別人家定然是不肯的。

可也隻有試試了,不試怎知一定沒有出路!

蕭雲天接連跑了幾家錢莊,結果人家都推說無那麽多的現銀可拆借。東拚西湊下來,也不過才拆借了不到十萬兩的現銀。

這點現銀連兩個大客戶都不足以支付。

唉!蕭雲天愁容滿麵的步入蕭家錢莊,一進門,掌櫃的便迎了上來,“少爺,怎麽樣,可有拆借到現銀?現在怕是一百萬兩都不夠平息此次的擠兌呀!”

蕭雲天眉頭緊皺,眸中迸出一抹冷戾,一甩衣袖大步走向了前廳。

“掌櫃的出來了……快點給我們兌換現銀呀呢!”

“掌櫃的,你們不會真的沒錢可兌了吧?”

“我們小門小戶的存點銀子不容易,你們可不能坑了呀!”

“唉呀,我們老兩口省吃儉用,也才存下了這幾十兩的棺材本呀。”

“……”

一時間說什麽的都有。

“靜一靜,我們家公子有話說!”掌櫃的快步走到擁擠的人群前,抬高了雙手,拔尖了聲音的喊著。

“蕭公子來了……”

蕭雲天抬眸光掃視了一圈,渾身上下散發出無形的威壓。良久,清咳一聲,道:“諸位,我蕭家立足京城數十年,可有虧過大家一紋銀錢?憑我們蕭家每年支付朝廷軍隊用度開銷的銀錢,便多出大家存在我蕭家的幾倍還有餘,把錢存在這裏,你們有什麽不放心嗎?”

蕭雲天一番話出口,頓時所有人的叫嚷聲全都沒有了。的確,蕭家貴為京城首富,家裏布莊米店數不勝數,怎麽會坑他們這點銀錢呢。

有些人已經開始動搖了。

“諸位,我蕭雲天在此當眾承諾,今日過後,所有存在本錢莊的匯率,提高三倍,由先前的一厘利錢,變成三厘利錢,相信這個利錢沒有哪家能給的出!”

嘩!人群再次沸騰了。

三厘的利錢!高利貸也沒這麽高呀!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生出了轉身回家的意思。

蕭雲天居高臨下的掃視著那些搖擺不定的民眾,抿了抿唇,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悠閑的品起了茶!

這時人群中,有人開始說話了,“蕭家財大氣粗,怎麽可能會沒有銀錢呢!不如我們先回家吧!”

一傳十,十傳百,所有人都有了這意思。夜淩希安排進來的人一看這勢頭,便站出來說道:“蕭公子,我不貪你那三厘的高利,現在就給我兌了吧!我家等著急用。”

蕭雲天伸手接過那張麵額為五萬兩的銀票,隨手遞給了掌櫃的,再抬手喝了一口茶後,說道:“去庫裏,把那不滿的箱子抬出來,應該夠付了。”

掌櫃的一怔,隨即便明白蕭雲天所說的是他剛剛拆借回來的那箱銀錢,便點了點頭進去了。

箱子一打開,白花花的銀子亮在了眾人眼前,頓時所有人的臉上都多了一抹坦然。這一箱怎麽說也得近十萬兩,自己這幾十兩怎麽夠瞧呢!

蕭雲天當眾數給那人五萬兩現銀後,抬頭淡淡的道:“還有誰要今天兌?”

頓時所有人都沒聲了!今天是一厘,明天可就變成三厘了……

隱在人群中的夜淩希,一看這勢頭,便作了個手勢,示意大家都先退回去。他們這一走,頓時所有人都跟著走了,隻留下幾個的確等著用錢的散戶在通兌。

錢莊後堂中,掌櫃的一臉祟拜的望著蕭雲天。

“少爺,你這一招還真是高呀!隻是這三厘的利錢一開出去,我們可就沒什麽賺頭了。”

蕭雲天抬手拍了一下桌案,冷哼道:“放心,這隻是一時之策,等我們緩過這口氣來,便再調下來,到時候誰愛兌誰兌。”

掌櫃的麵皮抽了抽,果然最是狡猾商人家。

“掌櫃的,從各地調集的銀錢,最快幾天能到?”蕭雲天手指敲擊著桌麵,一臉擔憂的問著管家。雖說今天這擠兌搪塞過去了,焉知明天會不會再來一撥。

“最快也要後天才能到京城。”

“媽的,別讓老子知道是誰在背後搗鬼,否則本少爺會啃的他連骨頭渣都不剩一點。”蕭雲天的眸中迸出了一抹噬血的冷戾,看得掌櫃的一個哆嗦便走進了櫃台中忙碌起來。

大通錢莊內室,穆晴風正在聽著莫老板的匯報!

“少主子,我們這樣做好麽?那蕭家怎麽說也算是皇親,平素裏與咱們又多有往來,我們就這麽見死不救,是不是有些……”

“有些不厚道是嗎?新婚夜蕭雲天害得希兒活活凍死,他厚道嗎?希兒好不容易死而複生,他又三番兩次的糾纏不清,他這又厚道麽?本王沒有落井下石,隻是不施以援手已經算是對他最大的仁慈了。”

穆晴風說著話兒,同時冷哼了一聲。他才是這大通錢莊真正的主子,那個莫老板,不過是他母舅留給他的一個管家罷了。

“好吧!既然少主子決定了,老奴執行便是!”老莫雖如此說著,仍是低歎了一聲。為了那個夜家,這些年穆晴風明裏暗裏的沒少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