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窗外的異動,夜淩希心神一凜,駁然而怒道:“青隱,你當初背離我夜家而去,如今卻還來關心我們的死活,難道你就不怕你那新主子容不得你?”
聽著夜淩希這話,青隱心頭也是一凜,隨即嘴角邊泛起一抹苦澀回道:“主上,當初背離委實迫不得以,可在青隱心中一日為主,終生掛念。就算青隱如今另侍新主,也絕計不會傷及舊主半分,這一點上青隱早便說於新主知悉。青隱此來隻是掛念將軍,就算新主知道了也定然不會怪罪。”
青隱幾句話說得慨然,周身上下更是浮動著一縷叫作凜然正氣的東西。看得夜淩希一陣恍神。末了,她揮了揮手說道:“你走吧!我爹很好,不勞你記掛,謾說他現在一直昏迷不醒,就算能醒過來,他也絕計不會願意再見到你。”
夜淩希一邊說著,一邊用眸光示意青隱把手上的瓷瓶收好。
“主上……就讓我近前見一見將軍吧,我來都來了。”青隱一邊說著,一邊不著痕跡的馬瓷瓶重新收入懷中。
“滾!否則別怪我不念舊情。”夜淩希暴喝的同時,手掌輕抬斜斜一掌便打在了青隱的當胸之上。
嗯!青隱悶哼一聲,嘴角邊也隱有血漬溢出,可他卻沒有再說什麽,而是轉身破窗而去。
“哼,可惡!居然還有臉一而再的回來!當我將軍府是菜市場,想來便來想走便走麽?”盯著青隱離去的窗口,夜淩希冷然輕喝!
輕喝過後,再側目傾聽,隨著青隱的離開先前的異動也不複存在。夜淩希才放心的將穆晴風扶到了自己的床上讓他躺好。
夜淩希安頓好穆晴風後,才抬手搭在了他的脈息之處,這一探她的眉頭立時緊擰起來。他體內的內傷一直未痊愈,如今又受了這毒。
且試試吧!最差不過變得跟爹一樣,殘存一口氣息意識全無而已。想來師傅此去也有些時日了,也該回來了。隻要自己能保住他這一口氣,等師傅回來便有救了。
夜淩希心中因為有了楚浩這個依賴,所以當初才敢放手大膽的醫治夜大將軍,當初她的想法很簡單,盡自己最大努力醫治,就算救不醒也要保得一息尚存。
如今看著穆晴風,她雖然心中仍如是想,可配藥時卻怎麽都下不去手,一種藥材總是看了又嗅,嗅了又嚐才肯放心。
因著穆晴風身體情形與夜勳略有不同,所以所配製的解藥也稍有出入。當夜淩希從蓮兒手中接過那一碗黑漆漆的藥汁坐在床前時,再次猶豫了起來。
她將碗放在一旁的桌案之上,伸手輕撫著穆晴風的俊臉喃喃自語。
“晴風,遇上我你一定後悔了吧?你看自從你遇上我後,你便隔三差五的出狀況,總是舊傷未愈又添新傷。你說我是不是命中帶煞,不是剋到自己被心愛之人害死,就是剋製自己的心愛之上存活不易?
你告訴我,我該怎麽辦?我好怕這一碗藥下去你會變成跟爹一樣,無聲無息的躺在床上,從此再不能與我說話,再不能擁我入懷,也再不能等我告訴你,我愛你,很愛很愛!”
兩行清淚沿著夜淩希的臉頰緩緩滑落,她抬手抹了一下,不讓自己的視線因為淚水而變得模糊看不清穆晴風的麵容。
“晴風,喝完這碗藥後,你一定要醒過來!隻要你醒過來,我便什麽都依你,再不與你治氣,也再不算計於你,也不再計較你曾經在爹一事上的失誤。喝完藥後,你就醒過來好不好?”
夜淩希絮絮念著,雖萬般不舍,也萬分憂心,可她知道這碗藥必須要讓他喝下,因為這是惟一的生機。
他若真的就此不醒,等清算完太子一黨後,她便會來陪他,從此生生世世再不相離。
一碗藥汁哺喂進了穆晴風的腹中,而夜淩希也留了滿嘴的苦澀。此次喂藥不同於上次夜大將軍,雖然也可以一點一點的喂下,可夜淩希甘心以口哺喂。
喂過之後,夜淩希便端起旁邊的清水漱著口,不為了除去口中的苦澀,隻是不想讓那藥汁中的殘毒傷及腹中孩兒。
“主上,王爺怎麽樣了?”夜淩希還未放下手中清水,白隱、紫隱與速風等數人便都出現在了她的房中。
速風看著夜淩希手上端著的清水,再看著她嘴角殘留的藥汁,嘴唇動了動,卻終是沒有多說什麽,而是徑直繞過夜淩希去到了穆晴風的床前。
王妃居然以口哺喂王爺用藥!既然對王爺有情,那麽先前為何還要那般冷心冷情的一次一次將王爺推離開她身邊呢?
速風心中的疑惑,白隱與紫隱心中也有,隻有蓮兒卻輕歎一聲。內心深處暗道了一聲,“小姐好苦哇!”
明明深愛卻要裝作不愛還要故作傷害,這一份苦楚又有幾人能承受,而夜淩希卻在日夜品味著。
白天閑坐院中時,她會時不時的想起穆晴風此刻在做什麽?可能明白她這番苦心!夜不成寐時她也會細思穆晴風是否也與她一般因為想念對方而睡不著!
這些隻有近身服侍的蓮兒才能感知,畢竟她陪在夜淩希身邊不是一年兩年了。紫隱心思雖細,正沐浴在愛情甜蜜之中的她,哪裏還能看到這份隱忍的苦澀。
“小白,通知下去,全力清除太子黨,這一次我要把太子黨羽一個不留的全部剪除掉。記得做得幹淨一些,不要讓人聯係到我們頭上。”
穆晴風的中箭受毒徹底激起了夜淩希心底深處的那抹殺戮,她要讓太子為他此番的行為付出慘重的代價。
“是!那太子府的人……”
白隱話語還未說出,夜淩希便一個冷眸甩了過去,“我說過一個不留!”
白隱點了點頭,剛要轉身出去,便被速風攔下了。
“等一下!王妃,太子畢竟是王爺的親兄弟,如今王爺生死未知,王妃全要清洗太子府是否不妥?再說了太子雖然處事多有不當,可他畢竟是一國太子,就這麽清洗了,皇上那邊怕是也不好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