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慕天一提到夜淩希,穆晴風立刻擰著眉毛糾結了起來。的確他承認如果沒有夜淩希,或許太子做的再過分他也隻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沒有可是,從夜淩希死而複生那一刻開始,一切便都不一樣了。

就連自己對夜淩希的心緒也不一樣了。

“穆晴風,從我蘇慕天踏足你們雲國那刻起,在我的心中這裏便隻是過眼雲煙的一個景點,至於與你的相知相惜則完全是一個例外!而今時今日,我不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如果重新再來一次,我依然會選擇如此做,因為蘇晴是我惟一的妹妹,為了她我蘇慕天可以放棄一切!包括自我。”

“蘇慕天,你我之間的所有恩怨情仇就此兩銷!明天太陽升起那一刻起,你不再是我穆晴風的朋友,日後若再相逢形同路人。”穆晴風的話語剛說完,蘇慕天便扯唇苦笑開來。

“還好隻是形同路人而不是變為仇人!”

聽著蘇慕天這句話,穆晴風的嘴角抖了兩抖,天曉得他有多珍惜他這個朋友,可如果他非要站到太子那一隊去,那麽他也隻有忍痛舍去這個朋友。

形同路人已是萬般不忍,如何再能變成仇人。畢竟若今天之事換成是自己,或許也會這麽做,甚至還有可能比他做的還要過。

穆晴風與蘇慕天兩人就那麽久久的注視著,誰也沒有再多說一個字,臉上也沒有再展現出任何多餘的表情。仿佛他們兩人從這一刻石化了一般。

“王爺,王妃來了!”速風的聲音剛落,夜淩希便冷著臉出現在了兩人的麵前。來時的路上,關於太子的一切變故她都聽速風簡單的說了。她曾經想過蘇慕天助她的原因是同她一樣,扳倒太子後好帶他的妹妹回去番國,可如今她反而不懂了。

既然蘇慕天如此維護他的妹妹,為什麽前麵還要一而再的幫她呢?

“希兒!”夜淩希身影剛出現,兩人便幾乎同時喊出了這兩個字,這讓得夜淩希擰緊了眉頭。

“蘇慕天,告訴我原因!”夜淩希沉靜的眸子鎖定在了蘇慕天的臉上,她發現男人於她來說還真是越來越不了解。

先是一個怎麽都讓她看不透的穆晴風,現在又來了一個行事耐人尋味的蘇慕天,男人這東西果然都是複雜體麽?

蘇慕天苦笑一聲,說道:“我說真話你會信麽?”

夜淩希挑眉,“真話,我有什麽不信的理由?”

“因為你是惟一的一個讓我蘇慕天心動的女人!”

夜淩希沉靜的眸光一換,眸中多了一抹冷凝,沉聲道:“那你為什麽還要在我與太子決戰的關頭上站到他那邊去,將我審慎籌謀了數月的布局給徹底破壞?”

“太子妃蘇晴是我惟一的妹妹,我必須要保她不受任何的傷害。”

“我以為你助我隻是想要還你妹妹自由,而現在反助太子是因為發現你妹妹不但不像先前那般排斥太子日日想著脫離苦海回去番國,反而還愛上了他,我說的是否更為準確?”

夜淩希話語剛落,蘇慕天便聳了聳肩,兩手向著夜淩希一攤道,“你果然還是不信!”話語說出的同時,臉上一片淒然之態。

“希兒,曾經我以為窮極這一生也不會有任何女人入得我蘇慕天之眼了,可再次踏足雲國遇上了你,改變了我這一認知。當我知道你是穆晴風的心上人時,我便又將這份心思給壓了下來,因為朋友妻這可戲。可隨著我們之間的交集越來越多,我發現對你的癡迷心勝過了一切。什麽朋友妻,兄弟義全都變得不那麽重要了。”

蘇慕天說到這裏停了一下,然後豁然抬頭直直的對上夜淩希的眸子,說道:“你說,我有哪一點及不上他,為什麽他屢屢傷害你,你的心中仍是對他念念不忘!而我為了你不惜與自己的妹夫作對,你為什麽卻總還是那麽的無動於衷?有時候我甚至在想,夜淩希的心是不是鐵石鑄就,怎麽就可以那麽薄情冷硬?”

無動於衷?薄情冷硬?鐵石鑄就?夜淩希聽著蘇慕天用在她身上的這三個詞,掀唇輕笑。如果自己真如他所說一般,又怎麽會活得這般辛苦呢?兩世為人都沒能跳出一個情字所帶來的苦難!

蘇慕天見夜淩希沉吟不語,心情莫明激動了起來,以為她被自己的話語所觸動,近前一步雙手抓著夜淩希的肩膀便往自己的懷裏按了下去。

夜淩希抖了抖,倏然回神,隻是輕輕一個旋身便掙出了蘇慕天的鉗製。

“蘇慕天,你對我的好我都記在心裏,總還想著以後要如何才能還得清?可現在看來,應當不用還了!你助我,我感激你在心,若你有需要我也會鼎力相助。你破壞了我的局,我卻絕不會輕易原諒。因為我夜淩希從來都是有仇一定會清算,有恩卻不一定會記得還。”

蘇慕天的臉色暗沉了下來,一雙眸子也越來越幽深。最後他深吸一口氣,雙手背在身後掀唇笑了。

“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夜淩希與穆晴風才最為相配!那我也就隻能祝福你們可以一直攜手走下去。”

話語落地,蘇慕天腳尖輕點,人便從窗口內飄然而去。空留下那清靈的聲音在房中回響!

“希兒,你怎麽來了?”穆晴風看了一眼窗口,一臉凝重的望著夜淩希。天曉得這個時候,夜淩希一個人到處走會有多危險!太子此次吃了這麽大一個虧,又怎麽會甘心呀!雖說父皇下旨將他幽禁在府中不得出門,可他是太子呀!又哪裏會真的乖乖待在府中。

想著曾經夜淩希跟他提過,太子有替身,他就更加的不安了。誰又能知道現在府中的那個太子是真的還是假的?

“了斷私人恩怨!既然是我惹出來的事情,總要我親自來了斷。”夜淩希仰頭向天,不知道是在看房頂,還是在想事情,就那麽淡淡的信口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