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夜淩希的背影,穆晴風的唇角不自禁的向上彎了起來。他明白她的用意,與他保有相當的距離不是她在刻意顯擺或是戲弄,而是她的貼心。怕兩人拉開太大的距離,他臉上過不去。

娶妻若你,此生何求!今生有你再無所求!

呼!站定在城門口外,夜淩希抬頭望著城門口那兩扇厚重的鐵門,再攏手看了看西斜快要落山的夕陽。

不待她抬腳,穆晴風便如一陣風般落在了她的身前。臉上掛著輕笑,鬢角上有薄汗。看著他鬢角間的薄汗,夜淩希的眉頭輕輕的擰了起來。

這樣便出汗了?看似無意的捏住了他的手腕,實則是在號他的脈息。這一號之下,夜淩希頓時慨歎連連。他這功力也不過才恢複了一半多點!

倏地,她的雙眸睜圓了。他隻是恢複了一半功力,便可以與自己相差不大,那麽全盛時期的他,將會是怎生一個樣子呢!

剛剛的比賽雖然是夜淩希有意無意的慢下來等他,可實際上她卻也用了七八成的功力了。而穆晴風就算是拚出了全力,也不過才是他全盛時期的一半而已。

原以為自己現今的武功不敢說天下無敵,至少也能打遍京城無敵手了,沒想到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顯山不露水的才是真正的高手。這一刻夜淩希的小臉黯然了下來,虧她還自負的以為自己的輕功可以獨步天下了呢!

“怎麽了?一張小臉都能擰出苦水來了。”穆晴風反手輕握著夜淩希的小手,剛剛她的舉動他全然明白,而她的黯然他也明白。隻是她既已師承楚浩,就算醫術上沒能學到他多少,可內傷養起來耗時頗久這一點,她該知道的呀!

“你跟楚浩到底誰的武功高一些?”夜淩希糾結了一陣後,終是將心中所想問出了口。

穆晴風一怔,隨即了然。原來她是在糾結這個呀,釋然的同時心中也湧出了一絲落寞,還以為她是在擔心自己的身體呢!

“呃,輕功方麵好像不分上下,武功麽不清楚,我們又沒有比過。不過應該也相差不遠吧,畢竟……”我們是同一個師祖,可這一句話穆晴風終是沒有說出口。

因為神醫門傳人太過神秘古怪,楚浩這一脈便是醫武同修,而他這一脈則是隻修武功不習醫毒。且相互間不同信息,如果不是一個鍥機,穆晴風也不知道楚浩便是他師傅曾提起過的,從師祖那代起分化出去的另一脈傳人。

穆晴風後麵的話沒有說出來,而夜淩希也沒有多追問,在她的理解就是畢竟他們是好兄弟,誰高誰低有多大關係呢!

是咧,對於自己來說,穆晴風武功高過自己又有什麽關係呢!反正不是敵人。

進城後,站在通往南北大街的茬口上,穆晴風依依不舍的牽著夜淩希的衣袖。因為前麵他們便要分道而行了。她要回她的將軍府,而他也要回他的王府!這離開了一整天,定會有諸多事兒還等著他去決斷呢!

“希兒……”穆晴風拉著她的衣袖晃蕩著,當真是把耍嬌賣萌加無賴發揮到了極致。

夜淩希撲哧一聲笑將開來,“要不要臉了,堂堂王爺,這大庭廣眾之下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人家舍不得你嘛!要不我跟你去將軍府……”

“打住!將軍府的廟門太小可容不下你這麽大一尊菩薩。咱們還是各自回府的好!”穆晴風的話語剛出口便被夜淩希抬手打斷了。

不是她就真能舍得下他,而是現今有些事她不想他過多涉及,特別是在搜找夜勳這件事上。她已然付出了這麽多,也布局了這麽久,她不想再有什麽意外發生。

不是她信不過他,而是現今她所掌握的樁樁件件,大小矛頭都指向了皇家。就算最終確認是太子,那麽身為他的親生弟弟,她也不想他在兄弟與女人間兩難。

夜淩希那一句無心而出的廟小之語,落在穆晴風的心裏卻是咯噔一下。原來她一直不肯答允嫁給自己,是因為這個原因。廟小與否與她來說真的就那麽重要麽?還是在她的心裏有比嫁給自己更重要的事情?

夜淩希的心思穆晴風雖然不能全然猜透,可卻也多少能明白一點。她既不願意搬去王府,也不肯同意他像以前那般常去將軍府,原因絕對不僅僅是廟門大小的緣故。這其間一定有更重要的原因,隻是她不想讓自己知道罷了。

可是希兒,我是你的夫君,是你腹中孩子的爹,還有什麽事是不能讓我知道的呢?驀地,穆晴風心中一寒,垂在身側的手也抖了一抖,因為他想到了夜勳。那個有如定時炸彈一般存在的東窗。

“我走了!回見!”夜淩希看了一眼臉色明顯黯然下來的穆晴風,心中雖有不舍,卻仍是甩開他的大手轉身向著南大街方向飛掠而去。

身後穆晴風看著隻幾個起落便不見了人影的夜淩希,也扭身向著北大街的方向掠了去。

兩個相愛的人前一刻還甜甜蜜蜜,下一刻便一南一北向著兩個相反的方向而去。這也許便是宿命,也許是天意弄人。

天意弄人也好,宿命歸屬也罷,事在人為,端看人心所向如何!

夜淩希回到將軍府後不見蓮兒與紫隱,才想起她是從街道上的衣鋪走的,如今這整整一天。

糟了!夜淩希心中低呼一聲不好,便要扭身出門。如果隻有紫隱不在,或許是她出去收聯絡或拿消息了,可如果兩人都不在……

蓮兒那個傻丫頭不會一直守在那家衣鋪等人吧?一想到這個可能,夜淩希便無力扶額。暗自決定,下次再有這種事情,堅決不能帶上蓮兒。哪怕用她打掩護再好,也不能。

夜淩希這邊遇到了說不清道不明的麻煩,而穆晴風那邊也同樣不省心。

“王爺,你總算回來了!蕭貴妃在前廳等了快兩個時辰了,任憑屬下怎麽說她就是不肯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