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這一動作再自然不過,似乎這種事情他做慣了,似乎他最是看不得她堅強的臉上掛著柔弱的淚珠。
“師傅……”夜淩希一甩頭躲開了穆晴風的碰觸,眸光看向了站在旁邊的楚浩。
楚浩看著她重重的點了點頭,頓時她那顆懸著的心安穩了。當時她抬手拍向自己腹部時,並不是真的想要殺掉腹中的孩子。隻是想借此斬斷與穆晴風之間的一切牽絆,因為她知道她這沒有內力的輕飄飄一掌下去,根本不會傷到那被楚浩喂了諸多奇丹妙藥的胎兒。
如果如此輕飄飄的一掌便能要了他的命,那麽又談何改變根骨,從娘胎中便開始打基礎。從楚浩喂她第一碗藥開始,她便知道她腹中這個孩子與她一樣堅強無匹。所不同的是,她的堅強是在逆境中磨煉出來,而孩了卻是楚浩的全部心血所賜。
因為夜淩希答允了他,孩子三歲後便由他教導他的一切。所以楚浩把對夜淩希的所有心思,全都轉移到了她腹中孩子的身上。
夜淩希再回眸時,臉上已是釋然一片。她的孩子果然沒事呢!那麽……
“王爺,夜淩希在王府中便已說過,與王爺死生不複相見。王爺現在還在此,是覺得夜淩希說話有如放屁呢還是覺得你的王爺之尊可以大過天?”
夜淩希字字句句都如針一般狠狠的刺著穆晴風那顆傷痕累累的心,可是他仍然努力擠出了一抹淺笑。
“希兒,不管你說什麽那隻是你的決定,我的決定就是今生今世,來生來世,生生世世都要跟你糾纏在一起,至死不休!”穆晴風的話語剛落地,房中便唏噓一片。
如此大膽切直白的情話出自一個皇家王爺之口,且還是平時總嬉皮笑臉沒個正形的廢物三王爺,任是誰聽了也會震動。何況還是全程見證了他們之間糾結癡纏愛戀的蓮兒了。
楚浩麵皮僵了一僵,他不知不覺的愛上了夜淩希,可這一刻他承認他的愛不如穆晴風。至少不如他這般堅決!如果自己也如他一般堅決,或許……嗬,沒有或許,既然早就選擇了放棄,那便隻能是她的師傅,她孩子的師傅。
“嚶嚶……”蓮兒感動之餘輕輕的哭了起來!一邊哭還一邊向著夜淩希直點頭,那意思似是在說小姐呀,碰上王爺對你這麽好的夫君,你就不要再別扭,快點嫁了吧!
這一刻夜淩希後悔瞧了一眼蓮兒,因為隻這一眼她便讀懂了她臉上的全部信息。頓時黑線撲天蓋地的垂了下來!
說實話,別扭雖然仍在別扭,可對穆晴風她仍是愛著的!就算打定了主意與他死生不複相見,她也不能漠視心底對他的這份愛意。
“穆晴風,我夜淩希上輩子究竟是欠了你多少呀,至於這輩子讓你如此纏著不放手!求求你放過我吧!我隻有一顆心,受不起你三番兩次的傷害。”
穆晴風的唇角抖動了起來,一直都是你在鬧別扭,我何曾說過,究竟是誰在傷害誰呀!可他這話沒有說出來,說出口的卻是:“欠的多了,把你生生世世賠給我都還嫌不夠,所以呀日後你得加倍對我好,知道吧!”
如果不是現在渾身乏力,如果不是自己躺著他站著,夜淩希真想一腳踹飛他丫的。有這麽不要臉的麽!拿情話當喝涼氣呀,什麽時候想來張嘴便來?
“滾去說給你的蕭意茹聽!本小姐不稀罕。”夜淩希那綿軟下來的心,一想起在王府中所聽到的那兩句話,氣便不順。
原本她就一直介意著蕭意茹的存在,是因為穆晴風一直對她說,他愛的人隻有她,蕭意茹隻是暫時住在王府中,他隻是當她妹妹,並無半點男女感情。那麽夫妻恩愛的攜手出遊是怎麽回事?剛剛在王府中的你儂我儂又是怎麽一回事?
別當我是好騙好哄的傻姑娘!本小姐受的可是二十一世紀的高等教育,不吃你這一套。還有所謂身份尊貴者三妻四妾天經地義那一套本姑娘也不受。
夜淩希藏在心裏的這些從來沒有對人說過,因此上穆晴風也便不了解夜淩希這別扭鬧的是哪般,直到紫隱回來後。
“主上!”紫隱穴道自動解開後,便直接尋著夜淩希所留下的氣息一路尋了過來,一路上聽到沿途的行人都在說著同一個話題,就是逍遙王爺發瘋似的抱著一個女子在大街上狂奔。
她隻需要稍稍一想,便能想明白穆晴風懷裏抱著的那個女子是誰了。也隨即便想到夜淩希一定是出了什麽狀況,不然定不會在這個時候還允他抱她在懷。
“我沒事!你回來就好。”夜淩希看著紫隱臉上那濃濃的關切與內疚,知道她是因為沒能第一時間跟在她身邊保護而自責著。
其實當第一時間追出來的是穆晴風而不是紫隱時,夜淩希便知道紫隱一定是被穆晴風製住了。對於她的不能及時施救,又怎麽會怪罪呢。
隻是自始至終她仍有一件事想不明白,蕭雲天是怎麽知道她會在那個時候去逍遙王府,又是怎麽知道她會躲進那條弄堂呢?
“主上,是誰傷的你?”紫隱雖是在問詢夜淩希,可說這話時眸光卻陰冷的掃了穆晴風一眼。
或許因著白隱的關係,她也中跟著認穆晴風為主,要自從她跟在夜淩希身邊後,她便將夜淩希當成了她真正的主子。而穆晴風隻是一個曾經對白隱有恩的恩人罷了!
穆晴風挑眉,搶在夜淩希前麵說道:“是我你會怎樣?”他很想知道,這個紫隱會否對他出手!畢竟他才是她真正的主子,呃或許在她的心中,現在夜淩希的地位已經超過了他。
“你……”紫隱也隻是氣憤不平的嗆了一聲,隨即便沒音了。不管她怎麽不承認,穆晴風始終是她的主子。一日為主,終身都脫不了這層關係。
“穆晴風,算我求你了,就讓我們好聚好散以求來世吧!”夜淩希的目光越過穆晴風看向了遠處,似是在憧憬未來,又似是在避開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