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飲血（下）
（每天熬得頭昏腦脹，才發現一直在做一件事情的時候，效率會越來越低，反而沒有預料的效果了。所以，還是帶傷上陣吧，每天累了的時候就寫點，晚上再晚睡兩個小時，早上早起一個小時，大概一天的更新便有了。奔著連續三十天三千的榮譽，衝啦！）
司空雨夜臉色蒼慘白，身體簌簌發抖，站在原地遲遲不肯挪動腳步。
逍遙派掌門眼中戾氣漸漸凝聚，冷哼一聲道：“司空雨夜，為什麽還不過來，難道你想反抗不成？”
司空雨夜渾身猛地一顫，低聲道：“弟子不敢。”
他緩緩向逍遙派掌門走去，邊走邊拉開自己的衣襟，在他左側胸口心髒的位置，赫然正有著五個腐爛黑點，十分刺目。
逍遙派掌門冷冷一笑，抬起瘦骨嶙峋的右手，狠狠向司空雨夜的胸口抓去。而在此過程中，他的右手轉眼長出數寸長的血色指甲，手指也變成墨一般的純黑色，直接插進了司空雨夜胸口的那五個腐爛黑點之中。
刹那間，邪惡黑暗的氣息在逍遙派掌門身上彌漫沸騰，飲血錐血光大熾，輕輕飄起，最終停駐在他的頭頂上方，形成一隻巨大豎眼，冷冷俯視著臉色蒼白的司空雨夜。
“以暗之神族的名義，本座宣布，你將成為本座的祭品。奉獻出你的血肉和靈魂，你將獲得無上的榮耀。敞開你的胸膛，燃燒你的神血，讓黑暗借助你平凡的軀殼重生，成就本座的無上神功吧。”逍遙派掌門以一種詭異的聲調說道，暗紅色光芒從他的五指尖端處幽幽亮起，化作一道道黑線飛快向四周蔓延，緊緊包裹住司空雨夜的整個胸口。
“啊！”司空雨夜低聲嘶吼，不久便轉變為聲嘶力竭的慘叫。
逍遙派掌門不屑一笑，對司空雨夜越發看不起。剛回歸的時候，他麵對自己還能裝裝冷酷，幾次下來，還不是越來越懦弱順從？生生撕裂靈魂，抽離神血生機的痛苦，就像時刻將他分筋斷骨，挫骨揚灰，根本不是常人所能忍受。
他突然有些懷念逍遙子，這麽多年來，反而是原本並不被他看好的逍遙子，一直將這份痛苦忍受了下來。再看司空雨夜，堅持還不到一年，便已經變得唯唯諾諾，連靈魂也出現了鬆動崩潰的跡象。
“廢物！虧得你擁有那麽高的天賦，真是白白浪費了。”他心中冷哼，提前吞噬司空雨夜體內神血的遺憾，隨即也衝淡了一些。畢竟以司空雨夜如今的狀態，似乎也根本等不到最佳吞噬時機的那一天。
司空雨夜渾身肌肉**顫抖，骨骼哢哢作響，淒厲地嘶吼，聲音痛苦而絕望，令人毛骨悚然。交織在他胸口的黑線，閃爍著血色的光芒，仿佛能夠呼吸，每一次閃爍間都要吸走大量的血液與生機，令他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萎縮。
“啊！”司空雨夜絕望地慘叫，瞪起的雙眼中，神色疾速暗淡，瞳孔也變成了死寂的暗灰色。
逍遙派掌門冷笑，不知是因為享受吞噬神血的舒適，還是因為欣賞司空雨夜的痛苦，眼中滿是激動和興奮。他才不在乎司空雨夜的感受，司空雨夜越是痛苦，他便越是興奮，更加加快了對神血的吞噬速度。
“噗！”
忽然，逍遙派掌門身上傳出一聲悶響，他右臂的皮膚猛地炸裂了開來，鮮血噴得到處都是。隨著這一變故的發生，他身體的其他部位竟也相繼開始爆裂，幾個呼吸的時間便徹底成為了血人。
他心中又驚又怒，拚命想停止體內暴亂的血氣，卻沒有絲毫辦法。終於，他噴出一口鮮血，不得不強行終止對神血的吞噬。
可是，就在此時，司空雨夜的神情卻變了，雙眼瞳孔變得像鮮血一樣腥紅，瞳孔周圍圍著一層淡淡的銀光，眼神冰冷而仇恨。他猛然抬起右手，在逍遙派掌門驚覺異常退開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重重拍在了他的胸口之上。
逍遙派掌門再次噴出一口鮮血，其中甚至帶著一些破碎內髒的碎片，身體重重摔飛向洞中。司空雨夜暗運禦劍訣，以禦劍術催動隨身寶劍，化作一道銀色流光緊隨他而去，將要給予他最後致命的一擊。
“轟！”
寶劍與飲血錐重重相撞，以禦劍術的強大威力，居然也不是飲血錐的一合之敵，寶劍哢的一聲從中間斷為兩半。
“你，想殺我？”逍遙派掌門怨毒陰沉地望著司空雨夜，陰冷的聲音中滿是不屑。他渾身不斷流著血，臉色灰敗，氣息極弱，語氣卻滿是有恃無恐。
司空雨夜一步步向他逼近，每向前走進一步，殺意便強大一分，冷聲道：“你認為，這些年來你這樣對待七哥，這樣對待我，我會不想殺你？”
逍遙派掌門仰天大笑，挑釁地對司空雨夜說道：“你想殺我？你以為你想殺我就能殺得掉嗎？別人或許還有機會，你卻一絲機會也沒有。”
“那麽，如果我決心和你同歸於盡呢？”司空雨夜走到逍遙派掌門身前停下，俯視著他說道。
“同歸於盡？”逍遙派掌門嗤笑道，“想和本座同歸於盡，憑你也配？”
司空雨夜輕輕點頭道：“的確，你哪有資格能和我同歸於盡。”
說話的同時，他的身體突然動了，一把抓向逍遙派掌門頭頂懸浮的飲血錐。斷成兩截的寶劍也再次飛起，被他以禦劍術重新斬向逍遙派掌門。
“不自量力。”逍遙派掌門冷笑一聲，麵含嘲諷地望著司空雨夜，冷眼看著他的手一點點伸向飲血錐。
當他即將握住飲血錐的前一刻，逍遙派掌門眼中猛地亮起一抹紅光，口中喝道：“魂滅！”
“砰！”
一聲悶響，逍遙派掌門全身的皮膚忽然大片龜裂，鮮血噴湧四濺。斷成兩截的寶劍也在下一刻到來，準確無誤地刺穿他的琵琶骨，將他釘在了洞穴的石壁之上。
逍遙派掌門震驚地望著司空雨夜，眼神微微有些呆滯，口中隻是不斷低聲重複著：“不可能，不可能，你為什麽還活著，你應該死了的，你為什麽還不死……”
司空雨夜臉色異常蒼白，他輕輕擦去嘴角的血跡，目光灼熱地注視著手中的飲血錐。
他沒有再理會逍遙派掌門，五道血光從他五指指尖冒出，形成一層血色薄膜，將飲血錐包裹在其中。與此同時，一滴暗紅色血滴也從他的胸口飛出，血滴散發著一陣陣驚人的能量波動，血光登時將整個洞穴都染成了暗紅色。
“神血！近乎完整的神血！這不可能！”逍遙派掌門的呼吸漸漸粗重，雙眼死死盯著那滴懸浮在司空雨夜身前的血液，呆滯的眼神終於慢慢恢複了一絲神采。
神血緩緩移動到飲血錐上方，血滴表麵分離出一層迷蒙的血霧，向下延伸直至注入到飲血錐內。在血霧的滋潤中，飲血錐上神秘的銘文與圖畫也先後亮起，綻放出耀眼的血光，最後仿佛化成一顆血色的太陽，將司空雨夜的身體淹沒。
整個過程，大約持續了半個時辰，血光內不斷傳出流水的聲音，血光外則陷入了完全的黑暗，一絲光亮也再不可見。
最終，血光一縷縷收縮回飲血錐，重新露出司空雨夜的身體。再現的他，麵色紅潤，神完氣足，不但身上的傷勢全都不見了，修為似乎也有所精進。
“嘿嘿，終年玩鷹，想不到到頭來竟然被鷹啄瞎了眼睛。”角落中，傳出逍遙派掌門低沉嘶啞的笑聲，“司空，如今你已經把飲血錐完全煉化了吧。”
司空雨夜冷冷一笑，懸浮在他身前的那滴神血，隨即飛向他的胸口鑽了進去。
“是啊。”司空雨夜緩步走向逍遙派掌門，冷聲道，“老東西，你猜得不錯，現在該我們好好算一算賬了。”
逍遙派掌門平靜地看著他一步步走近，就像看著陌生人，眼神中沒有一絲情緒變化。半個時辰的時間，早已令他從最初的震驚徹底平靜了下來。
“你很不錯，我當初果然沒有看錯你，你真是比阿七那個廢物強多了。”他忽然開口笑道。
“住口！”司空雨夜怒喝一聲，一巴掌重重打在他的臉上，登時將他滿嘴的牙齒全都打了下來。
他一把掐住逍遙派掌門的臉，狠狠地拉向自己，咬牙說道：“老東西，就憑你也配對七哥說三道四？”
逍遙派掌門哈哈一笑，不屑地看著他道：“難道我有說錯嗎？阿七那個廢物，待在我身邊當藥人當了二十多年，一點兒長進也沒有。你再看看你，當藥人不過才一年，就已經能設計弄死我，他果然是天底下最廢的廢物。”
“啪！”
逍遙派掌門的另一邊臉上，又被司空雨夜結結實實扇了一巴掌，整張臉血肉模糊。他卻好像根本感覺不到疼痛，依舊笑吟吟地挑釁地看著司空雨夜。
司空雨夜臉色鐵青，雙目噴火，抓住他臉的手一點點收緊，將他的下巴捏的粉碎。
“你知不知道，我恨不得像祖師當年那樣，把你千刀萬剮，把你的肉一塊塊割下來吞下去。”司空雨夜麵對著他，咬牙切齒道。
逍遙派掌門笑眯眯地看著他，渾身鮮血不斷向外流，他也毫不在乎。就在他方才施展秘術之時，他全身的經脈便已經全部崩潰，一身修為毀於一旦，再也沒有一絲反擊之力。此時他心知必死，更加肆無忌憚。
司空雨夜扔開他，直起身子俯視著他，冷笑道：“老東西，我沒有死，你是不是很驚訝？”
逍遙派掌門眼中一亮，含糊不清地說道：“不錯，按照秘術所言，你就算與血女勾結，利用她的赤血魔訣摧毀我的身體，廢掉我的修為，也逃不過詛咒的咒殺。我很奇怪，你為什麽沒死。”
司空雨夜聞言仰天狂笑，笑得渾身顫抖，囂張暢快。可是，兩滴晶瑩的淚珠，卻順著他的眼角滴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