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依舊一日三餐都給風辰送來,然後便叫來三個小姐妹一起嘻嘻哈哈吃喝玩鬧,風辰與她交流之後,她對風辰也不再是敬畏的心態,經常叫風辰哥哥。

這日清晨,小翠幾人剛從風辰房中走來,享受一頓上好飯菜的幾人笑的非常開心,走了沒多遠,卻忽然碰上了七殺家族的總管家阿壽。

阿壽年約四十多歲,頷下留著山羊胡,頭頂方帽,手背負在身後,來回踱步,看見小翠幾人便臉色陰沉的說道:“嘻嘻哈哈成何體統,為什麽你們三人同時進入客人的房裏?”

幾人剛才說笑著,根本沒留神身旁,管家阿壽乍一出聲,嚇了幾個少女一跳,小翠趕緊回到:“我去給風少俠送飯的,她們三人是風少俠叫過去伺候洗漱的。”

其餘三人在管家麵前嚇得低著頭,不敢說話,阿壽皺著眉頭訓斥道:“一派胡言,風少俠很早便已出門了,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們三人卻在房裏遲遲未出,快給我老實交代在幹什麽!”

小翠想起風辰曾經說過會為他撐腰,便壯著膽子反駁道:“我們確實是進去伺候風少俠的,風少俠走後我們又將屋子收拾了一遍,所以才那麽晚出現,管家您要不信,去問風少俠便是。”

“哼,你拿風少俠嚇唬我嗎?”阿壽怒道:“你,小翠,晚上到柴房裏關一晚緊閉,算是對你的一點小教訓。”

小翠低頭不語,沉默許久緩緩說道:“是,管家。”

柴房在後院當中,夜夜漆黑死寂,沒有燈火,月光都難照射進去,黑不隆冬,小翠一個小女生去那種地方當然害怕了,這也是阿壽經常教訓丫鬟的方法,若是不聽話,便趕去柴房過一夜,還經常派人裝神弄鬼,曾經有三個丫鬟都被嚇瘋了,至於其後怎麽處理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阿壽走後,四個人趕緊散去,小梅安慰小翠道:“妹妹,別害怕,大不了咱們姐妹四個一起去,互相壯膽。”

小翠搖了搖頭說道:“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了,不然又要惹惱管家了。”

小莉說道:“要不,告訴風少俠,讓他來做主。”

小翠嗬嗬笑道:“哥哥身份那麽尊貴,就別麻煩他了,不就呆一夜嗎,又不是挨在身上板子,沒關係,等什麽時候有嚴重的懲罰了,再讓哥哥替我出頭。”

提及風辰,小翠總是自豪的笑著,一口一個哥哥的叫著,也讓其他三位少女非常羨慕。

夜幕來臨,阿壽派人將小翠送到柴房之後,便將柴房門反鎖了起來,然後離去,空蕩蕩的院落沒有一個人影,不時竄過幾隻夜貓。

烏雲遮月,月光幾乎沒有,在柴房中,那扇破舊的竹窗連月光都透不過來,小翠找到一個角落貓了起來,伸手不見五指的情況下,她實在是不敢到處走動。

破損的窗子在清風的吹拂下,發出吱吱呀呀的響聲,在寂靜的夜裏尤為恐怖,小翠蜷縮著身子不斷的催促自己快些睡著,一覺睡醒就什麽事情都沒了,也不會感到害怕了,可是恐懼的心理不斷的侵蝕著腦海,妖魔鬼怪一個一個的浮上心頭,越是著急睡覺,恐懼感就越強,越是睡不著,小翠額頭冷汗直流。

“咳咳。”窗外傳來一聲咳嗽的聲音,小翠立即感到頭皮發麻,這個後院是不會有什麽人來的,尤其是有人受懲罰被關在這裏時,更是不許半個人靠近。

小翠嚇得不敢出聲,躲在角落裏,眼睛緊緊地閉著,不敢睜開。

許久後,窗外再次恢複寂靜,毫無聲響,隻有小翠不時的扭動一下身軀,身下的柴火被壓斷,發出幾聲啪啪的聲音。

第二天一大早,風辰修煉了一夜逆天經,早晨睜眼卻發現沒有那個熟悉的身影前來,不禁感到好奇。

沒過多久,一個小丫鬟就來給風辰送早點了,可是這丫鬟風辰並不認識,不是小翠,也不是她的好姐妹小梅等人,是一個陌生的臉孔。

那丫鬟放下飯菜便要離去,風辰問道:“小翠在哪裏,今天怎麽沒來?”

那丫鬟頓時低下頭,麵上浮現驚恐害怕之色,諾諾說道:“小翠姐她……她休假回家探親了。”

風辰眉頭皺起,暗想:不對啊,小翠曾經說過,自小便被養在白府,何來探親之說?

可是一個丫鬟知道的事情必然不多,風辰明白再問也是無益,便笑道:“你下去吧,沒事了,別緊張,我隻是隨便問問。”

那丫鬟趕緊點頭道謝,然後退下。

她剛一出門,風辰一躍而起,緊隨其身後。

由於是清晨,在白府內走動的人並不多,偶爾有幾個,風辰也躲在花卉、假山的後麵,未被發覺。

那丫鬟瞧了瞧身後,發現沒什麽異樣,便鬆了一口氣,跑到後院中。管家阿壽正在後院中等著,臉上有點焦急的模樣。

丫鬟跑過去後還未說話,阿壽就急忙問道:“怎麽樣,怎麽樣,那風辰有什麽反應?”

丫鬟說道:“還好,隻是問了我一聲小翠去哪了,我說她回家探親了,風少俠也沒懷疑什麽。”

管家長長的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嚇死老子了,還以為他們倆有什麽關係呢,這賤妮子就是賤,口口聲聲的叫別人哥哥,最後死了她這個哥哥都沒搭理她。”

風辰躲在假山石後麵,心中一驚:“小翠死了?怎麽會這樣,昨天還好好的,不行,一定要查清楚這件事!”

風辰找到白如海,打聽了下人房在什麽地方之後,便獨身前往,找尋小翠的三個好姐妹。到了地方之後,找了一圈,卻沒發現三個人,風辰隨意拉住一個丫鬟問了幾聲,那丫鬟直搖頭說不知道。

風辰頓時怒從心起,保密工作做這麽嚴,那三個少女不會被殺害了吧?

就在這時,一個五十多歲,平日裏負責清掃道路的老媽子悄悄給了風辰一個手勢,然後迅速躲到一個隱蔽的地方。

風辰走了過去,那老媽子壓低聲音說道:“風少俠是在找小翠和那幾個小丫鬟是嗎?”

風辰道:“是的,大嬸,你是不是知道她們在什麽地方?”

“唉,一言難盡,我也隻是聽說,隻是這個地方耳目眾多,稍有不慎我便有殺身之禍,我隻能告訴風少俠一句,小翠死了,那三個丫鬟被驅趕出白府了,並且大少爺有令,不得讓她們步入京城之內。”那老媽子說完這幾句話,便趕緊走開了,裝作什麽是都沒有。

怒從心頭起,風辰禦劍而起,千丈高空之上俯瞰大地,一眼便瞧見了那三個柔弱的身影,身邊有士兵押送,轟出了京城門,正在郊外哭泣。

風辰禦劍臨下,三個少女看見風辰頓時大聲痛哭起來:“風少俠,您可來了,小翠她……”

三個少女身上的衣服都被撕裂了口,看破裂處應該是皮鞭所致,白嫩的肌膚上皮開肉綻,臉上多有瘀傷,紅腫紫漲。

風辰怒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小梅當先站了出來,將管家懲罰小翠的事情說了一遍,看風辰臉色難看,又接著說道:“今天早上一起來,我們就聽到一個消息,小翠死了,是上吊的,可是我們連小翠的屍體都沒看到就被管家傳喚了過去。過去之後就是一幫人對我們三個一頓毒打,然後告誡我們不許說出管家懲罰小翠的事,還把我們趕出京城,並說如果我們敢進入京城半步,立即格殺勿論。”

小梅邊說邊哭,痛哭流涕,三個少女抱作一團,身上傷痕累累,風辰看在眼裏,疼在心裏,自己隻是好意讓小翠吃喝好點,卻不想會害了她。

風辰沉歎一口氣,掏出幾枚金幣說道:“三位都別哭了,我這還有些錢,你們先拿著錢找處住的地方,我去給小翠報仇,日後可能用得著你們,我會給你們一個公道的。”

三個少女哇哇大哭,都是十七八歲的女孩,心思單純,哪裏經受得住風浪,此時風辰的出現,頓時讓三人感覺找到了一顆可以依靠的大樹一樣,內心再也經不起壓力,所有的委屈都發泄出來,嘶聲痛哭。

白如海剛剛起床伸了一個懶腰,門“砰”的一聲被踹開了,風辰的身形迅速閃到眼前,冷聲說道:“白兄,今日發生之事你可知道?”

白如海見風辰麵色陰寒,心想什麽事能夠讓風辰這麽大動肝火,便道:“風兄所指,莫不是清晨死了一個丫鬟?”

“你可知那丫鬟是誰?”

“我隻是聽下人提及兩句,好像是因為被情郎甩了,所以想不開吧,也真是的,不挑時候,明日便是父親壽辰了,她……”

白如海話還沒說話,風辰已經一把將桌椅板凳砸翻在地,怒道:“胡說八道!那丫鬟是小翠,小翠何曾有什麽情郎,她是冤死的,這件事你是管與不管,你若不管,我便要管了,小翠好歹也叫過我一聲哥哥。”

風辰大怒掀桌,白如海頓時嚇得不敢出聲,生怕惹怒了風辰,低聲說道:“竟然會是小翠,小弟剛才實在不知那丫鬟為何人,所以才……風兄放心,我必然會還小翠一個清白。”

風辰道:“我也不逼你,你父親大壽之時,確實不應該讓此事掃興,但是我妹子也不能白白蒙冤,壽辰之後,你便要將那管家處死。”

“管家?”白如海奇道:“風兄莫不是說阿壽?”

“除了他還能有誰!”

“風兄如何得知?”

風辰便將自己跟蹤丫鬟聽到阿壽說話,小翠被罰,小梅等人被驅趕出京說了出來,白如海也怒道:“這個阿壽,太目無王法了,父親壽辰在即,他竟敢惹出人命案來,哼,我一定要好好的製裁他。”

單單被罰關一宿,決不至於逼迫的小翠自縊,其中必然還有其他緣由,風辰立即出城詢問三人知不知道屍體停放何處,三人卻都表示不知道。

風辰禦劍而起,停在半空之上,目光緊緊的盯著阿壽的一舉一動,在地麵往上看風辰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黑點,根本看不清那是什麽東西。

但是風辰由上往下看,卻憑借辟穀修為,卓越的眼力,將眾人監視的死死的。

整整一天,風辰都呆在天上,卻沒有發覺阿壽有什麽異常,一直在操辦著白府裏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白老爺子身穿紫色衣袍,麵色紅潤的坐在正堂之中。

白如風與白如海二人站在門前不停的招呼客人。白府門前,駿馬車輛排成一條長龍,人群源源不斷的湧入白府,人人手上都提著自家準備的禮物,獻上去。

京都高官也幾乎全部到來,兵部、刑部、禮部、戶部一個不差,眾多將軍、文臣也紛紛騎馬而來,臉上洋溢著喜慶,不斷的說著祝壽詞。

白府內,豪華宴席擺了二百桌,供滿朝文武大臣入座,在白浪的桌上,曾經的部下,當朝的王爺都紛紛落座,個個貴氣十足,一一抱拳說著福如東海、萬壽無疆之類的話。

白府之外,普通流水席擺了近千桌,供附近百姓遊子吃喝,不收取分文,不需獻上壽禮,隻要來了便能坐下吃,吃完就走,恩惠百姓。

清晨開始,午間結束,人群方才全部走進白府院內,一時間,院內熱鬧無比,開席之後,酒杯碰撞之聲,醉酒劃拳之聲不絕於耳。

白浪麵前放著一碗長壽麵,整碗麵隻有一根,圈圈盤旋在碗內,高湯澆汁,濃香無比,上麵用上等魚醬淋成一個“壽”字。

白浪哈哈大笑說道:“這個廚子好心意,賞。”

立即便又下人拿出兩枚金幣賞給了後房廚子,廚子樂的合不攏嘴。

眾人壽禮對方在一個小屋內,已經慢慢一屋,隻有兩人尚未獻禮,一是白如風,二便是那白如海。

府外鞭炮之聲不絕以耳,劈裏啪啦好不熱鬧,一群賣糖葫蘆、小玩具的小販也紛紛挑著擔子在府前擺攤。

平日這種地方誰敢擺攤,略為駐足便會遭到驅趕,但是今日不同,白浪壽辰,一定要圖個熱鬧,自然也允許小販擺攤。

一群孩子一手拿撥浪鼓,一手拿糖葫蘆,四處奔跑玩樂,不時的跑到流水席上吃上兩口肥肉,然後便接著跟同伴玩耍,好不熱鬧。

皇族七王爺滿臉絡腮胡,典型的彪形大漢,坐在金桌一旁,哈哈大笑,笑聲震耳,道:“不知道白老爺子的兩位愛子獻上了什麽禮物啊?”

白如風與白如海已經坐到了桌上,白如風微微一笑,拍了拍手,微笑道:“風兒的禮物實在難登大雅之堂,但也能略為一表心意。”

八個下人從側廳裏一步一步的走出來,邁步沉穩,肩上扛著重物,幾人一出來,滿座皆驚,喧嘩之聲四起。

八人肩上扛著一尊雕像,雕像的尊榮正是白浪的模樣,身披鎧甲,手握鋼刀,馳騁沙場的威風刻畫的淋漓盡致。

整個雕像為純金打造,雙眼鑲有黑鑽,手中鋼刀閃耀寒芒,每一根發絲都是金絲打造,足上戰靴上麵鑲嵌著一顆牛眼大小的綠寶石,價值不菲。

若是單單價值不菲,倒也沒什麽,雖說稀奇,卻顯得庸俗。白如風哈哈大笑道:“這是我為父親量身定做的雕像,當然不止是因為華麗,來人啊,演示給在座各位貴賓看看。”

下人得聽,伸手在雕像背後一扣機關,然後迅速閃到兩邊去。隻聽雕像之內傳來哢哢的機關響聲,不一會兒,雕像忽然動了起來。

手中大刀飛舞,連蹦帶跳的耍出了一套刀法,形象逼真,威風凜凜,尤其是手中鋼刀刀刃銳利,吹毛立斷,更是讓身邊眾人趕緊躲開。

刀法耍完之後,七王爺哈哈大笑道:“果然有白老年輕時的風範,這套刀法可是白老的成名刀法,當初在戰場上殺的敵寇丟盔卸甲。”

白如風的手裏為他贏得了滿堂喝彩,堂下人紛紛誇讚白如風用心獨特,禮物貴重。

在誇獎聲中,白如風望向白如海,微笑道:“愚兄的禮物已經拿出來了,不知道二弟備了什麽東西,讓大家開開眼界啊?”

他雖微笑說話,但是眼中譏笑之意毫不掩飾,就是在嘲笑白如海的禮物一定不怎麽樣。

滿堂文物也紛紛喊道:“二少爺拿的什麽東西,讓我們見識一下啊。”

“是啊是啊,大少爺的這麽貴重,二少爺的也一定不次。”

“快拿出來吧。”

堂下多人呼喊,白浪麵帶微笑,讚歎的看了白如風一眼,然後轉向白如海說道:“海兒,將禮物拿出來給大家看看吧,禮物在於心意而不在貴重,不必心有壓力。”

白浪也覺得這個二兒子拿不出什麽好的禮物來,畢竟隻分派他到了一個安陽城,資金收入有限,沒有什麽錢去準備什麽豪華的禮物。

若不是白如海現在身邊有煉藥師幫忙,白浪幾乎都不怎麽搭理這個二兒子。

在眾人的期盼中,白如海從懷中緩緩掏出一個錦盒,錦盒並不貴重,倒是顯得古樸,他微笑道:“我的禮物相比大哥來說……唉,大家自己看吧。”

“吱呀”一聲,錦盒開啟,一顆黑黑的藥丸躺在其中。

七王爺好奇問道:“二少爺這是什麽藥?”

白如風麵帶譏笑之意說道:“是不是吃了能夠增強體質之類的補藥啊?”

補藥對於普通人家來說當然貴重,但是對於白府這種大家族來說,簡直一文不值,白如風言中嘲笑之意甚重。

白如海眼光四周賓客,淡淡說道:“壽元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