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星走後,風辰獨自修煉,乞丐頓時覺得無聊極了,便走出了風辰的房間,風辰對乞丐越來越覺得摸不清了,他知道的事情太多了,遠遠超過常人,就連連奕沒對他提過的事情,乞丐都一清二楚。
雖然修為到了辟穀,可是風辰依然每頓飯都照吃不誤,隻是一種習慣而已,而且那種飽腹感也讓人很舒服。
晚飯時間,白府正堂之上擺滿了山珍海味,風辰、乞丐被邀請來共進晚餐,白如海坐在主位上,微笑著請二人入座後,也坐了下來。
令風辰詫異的是,管家阿福居然也坐在餐桌上,而且至始至終都未對風辰、乞丐兩位客人問聲好,白如海似乎也不敢管他,隻是發現風辰望著阿福,尷尬的笑了幾聲。
乞丐不顧形象的開懷大吃,風辰卻發現白如海眉頭緊縮,似乎為什麽事情犯愁呢,管家阿福則是慢條斯理的吃著菜,細嚼慢咽,一點也沒有犯愁的意思。
風辰問道:“不知白兄有何心事?”
白如海頓了頓,苦笑著說道:“沒……沒有,風少俠請用餐吧。”說完他便拿起麵前筷子夾了一顆青菜放到碗裏,依然是魂不守舍的摸樣。
風辰無奈的搖了搖頭,便不再詢問,吃起了飯。
整桌人都在吃菜,沉默不語,氣氛有些尷尬。
管家阿福忽然用手帕抹了抹嘴說道:“二少爺其實不必煩惱,列特家族的生意做得很大,二少爺賺不到什麽錢也是理所當然。”
阿福的話似乎帶著譏諷的味道,白如海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隻得苦笑著說道:“福叔說的是,我也隻是想為家族多掙點錢而已。”
風辰微笑道:“到底是什麽事啊?不能對我們說?”
“啊?不是,風少俠不要誤會。”白如海解釋道:“是這樣的,我們七殺家族向安陽城發派了三百副天清散,安陽城裏的生意歸我管,這三百副天清散依照每副五枚金幣來計算,能賣出一千五百個金幣,可是我們的對手列特家族也向安陽城發放了數百副天清散,所以作為對手,勢必會把價格壓下來。”
乞丐邊吃邊說:“嗨,不就少賺幾個錢嗎,就當是服務大眾了。”
白如海苦笑一聲說道:“若是這麽簡單也好了。家族規定,每一處產業年底都要向京都方麵家族總部繳納一萬枚金幣,我目前還差一千二百個金幣,原本天清散若賣出去倒也夠了,隻怕價錢一壓,連一千個金幣都難賣到,到時候我拿什麽上繳總部,大哥他……”
說到這,白如海隻是苦笑搖頭,不再說話。阿福看著他得眼神都帶有一副嘲笑的樣子。
乞丐說道:“再向你們家族總部要三百副天清散不就完了嗎?”
“說的輕巧,總部每年往下發放的物品都是有數的,何況請一個煉藥師煉製出三百副天清散的代價可不小,哪能輕易就多給呢。”白如海語氣中帶著失落。
阿福嘴角撇出一抹譏笑,隨即又用手帕擋了一下,擦了擦嘴角說道:“二少爺,我吃好了,先回去了。”
“恩,好的,福叔慢走。”白如海笑道。
阿福走出去後,乞丐衝其背影不屑的哼了一聲說道:“這個管家,端的是好大的架勢。”
“這處地方原來是他掌管的,名義上是個管家,實際掌有全部的權利,後來父親將我派到這裏來,也就是奪了他得位置,他怎能不記恨呢。”白如海道。
這裏的關係還挺複雜的,不過照目前來看,白如海應該隻是一個不得勢的二少爺,風辰道:“不要想那麽多了,先吃飯吧,吃完飯再說。”
白如海點點頭。
飯後,風辰二人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間,風辰盤膝坐到床上,試著在心中聯係雲星,可是對方沒有半點反應,風辰又內窺體內,發現丹田內那個瘤子一樣的東西還挺大,但是不疼不癢的,相反,還有一股很強大的力量傳出來。
閉目凝思,冥想修煉,體內逆天經的功力運行起來,風辰雙眼雖然閉著,但是卻很明顯的感覺到周圍空氣裏真氣的浮動,而且是那個世界的好幾倍,修煉速度自然加快許多。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黃鶯鳴叫,風辰走到門前伸了一個懶腰,看看時辰應該還早,便走到那譚湖中的水亭裏去休息休息,吹吹陳風。
剛到地方發現乞丐已經呆在那裏了,手托腮的望著湖麵,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風辰走近之後,乞丐頭也未回的說道:“好無聊啊,好想家。”
“想家?”風辰詫異道:“你還有家?”
“嗯?”乞丐愣了一下,隨即似夢中驚人一樣,笑道:“沒有,我是說好想有個家。”
風辰狐疑的望著他不再說話,也坐到亭子上,乞丐忽然指著遠處說道:“你看白如海的慌張模樣,不就是幾個天清散嗎,至於嗎?”
風辰搖搖頭說道:“這些事情關係到權力鬥爭,複雜的很,你我都不懂,還是不要隨意評論了。”
乞丐突發奇想的說道:“要不我們跟他看看去?”
風辰遲疑一會兒,輕輕點了點頭。
白如海正要出門,外麵馬車已經備好,忽聽背後一聲喊叫:“白如海,帶著我們一起去看看你家的店鋪唄。”
白如海回首一看,乞丐正拉著風辰向他走來,一邊走還一邊揮手,風辰要去,白如海自然不會阻攔,還略有些欣喜,笑道:“既然如此,二位隨我一起上車吧。”
在城內,馬車走的速度不怎麽快,慢悠悠的晃著,大約一袋煙的功夫之後,馬車停在了一家店鋪跟前。
店鋪門麵很大,寬約九丈,上麵掛著一塊巨匾,寫著幾個大字:安陽百貨店,下麵還有一溜小字:七殺分店。
門前站著四個姿色不錯的女孩,臉上保持著微笑麵對進出的客人,人們來來往往的不斷進出,出來的人手中都提了許多東西。
乞丐望著這家大店鋪,叫道:“你這是賣什麽東西的呀?”
白如海指著牌匾笑道:“安陽百貨店,自然是百貨了,上到金銀珠寶,下到柴米油鹽,這裏麵都有的賣。”
門前四個女孩見到白如海來到,一起躬身行禮叫道:“二少爺早安。”
白如海微笑點頭便帶領著風辰二人進去,進去之後風辰雙眼環顧四周,發現這安陽百貨店名字雖俗,裝飾可一點也不俗。
鋥亮的牆磚能折射出人影,地板是大理石鋪就,上吊鍍金燈具上麵鑲滿了仿鑽,雖然是仿鑽,價值也不菲,光彩四射,與大理石地磚交相輝映,將整個一樓照射的亮堂堂的。
一樓盡是些蔬菜瓜果之類的東西,三人邁步走上二樓,裝飾依然輝煌,二樓販賣的是一些日用品之類的東西。
三樓,販賣的藥物兵器之類的東西,分割成一個個小攤,每一個攤位麵前都有一個女孩站在跟前向客人介紹等……
白如海走到一個漆木櫃台跟前,苦笑著對風辰說道:“這裏就是賣天清散的地方了,你看看標價。”
乞丐湊到跟前看了下櫃子裏的東西,用小瓷瓶裝置,一個一個的擺放在櫃台上,跟前有兩位少女一左一右的站在櫃台兩側。
瓷瓶嶄新,折射的光線耀人眼目,每一個瓷瓶下麵都有一張紅色卡片,上麵寫著:四金幣。
乞丐指著藥瓶說道:“四金幣不也挺好的嗎,賣光之後不就有一千二百枚金幣了,也夠數了。況且你不是還有碼頭、還有這整棟樓裏的東西可賣嗎,又不是隻有天清散。”
白如海苦笑道:“你有所不知,因為列特家族在安陽城也有一號商行,與我們競爭激烈,所以這整棟樓裏的東西幾乎都是平價銷售,無利潤可言,至於碼頭,沒倒貼錢就不錯了。”
“那你賣完天清散不也夠數了。”乞丐嘀咕道。
白如海笑了笑,道:“二位請隨我來。”
幾人走街竄巷,來到了安陽城的另一處地方,竟然也有一家安陽城百貨店,隻是那下麵的題字是:列特分店。
麵積與七殺分號不相上下,裝飾豪華程度更勝七殺分號,門前站著的七位美女,個個搔首弄姿,像妓女一樣攬著客人,嘴裏哥哥弟弟的叫的甜,就連不想買東西的人都禁不住要進去。
白如海遙指店麵說道:“我就不方便進去了,二位大可進去一看,他裏麵的擺設與我家店鋪一模一樣,二人不會找不到天清散的,我便在此等候。”
乞丐不屑的甩了一下手,大步朝那間店鋪走去,一個女孩見客人來到,剛要上去招呼,卻發現來的男子齙牙鼠眼,滿臉麻子,鼻子下榻,模樣十分醜陋,一時間愣住了,繼而轉身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乞丐眉毛倒豎,低吼一聲:“我有這麽醜嗎?”
風辰強忍笑意,在他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我們……進去吧。”
走進列特分號裏麵,裏麵的裝飾果然如七殺分號一樣,就連頭頂吊燈都一毫不差,二人來到三樓,走到天清散的櫃台之前,旁邊的服務小姐立即走過來殷勤的說道:“二位少俠一看便是武功了得,這天清散對二位再合適不過了,而且咱家的天清散價格便宜,比七殺家族的那便宜了許多呢。”
這服務小姐姿色不錯,皮膚白嫩,隻是下巴略微凸起,嘴唇下凹,有些像上了年歲的老太條的嘴,但卻並不影響她的整體相貌。
服務小姐著重說明了比七殺分號的便宜,風辰搭眼一看,果然比七殺便宜,而且是便宜整整一個金幣。
在碼頭工作一月才五個銀幣,一般十個銀幣左右就夠一個三口之家吃上一月,如此看來,價錢上果然是列特家族更勝一籌。
風辰奇道:“這天清散究竟是幹什麽的?”
“啊?”服務小姐驚訝的長大了嘴巴,隨即笑道:“這……您當真不知道?這天清散可是療傷聖藥,愈合傷口的速度肉眼可見,可是經常在外打拚之人的必備藥品呢。”
乞丐頗有鄙夷之色的低哼了一聲,喃喃道:“這破藥,白扔我都不要。”
“您說什麽?抱歉,我沒聽清。”服務小姐好奇的望著乞丐。
乞丐輕咳兩聲:“沒說什麽,這藥我們買不起,下次再說吧。”
“那好吧,歡迎下次再來。”
服務小姐臉上始終保持著微笑,並沒有因為風辰二人不買東西而表現出厭惡感,服務態度很是不錯。
出了門後,來到街拐角,白如海道:“怎麽樣,看到了嗎?他們列特家族與我們七殺家族是幾百年的死敵了,他就是拚著不賺錢也要把我這店給搞垮。”
悠悠歎息一聲,白如海眼望地麵,又陷入了苦惱中。
乞丐笑道:“這太簡單了,看在你給我們提供吃喝、居住的地方,我便幫你一把吧。”
“你有辦法?”白如海抬起頭,狐疑的看著乞丐。
“我可以讓你的銷量遠超過他。”乞丐自信滿滿的說道。
“當真?”白如海眸中頓時浮現欣喜之色,恭敬問道:“是……什麽辦法?”
乞丐神秘兮兮的說道:“你回去把價錢改成一枚金幣一個,銷量絕對超過他。”
“你……”白如海頓時如吃了苦瓜一樣,整張臉都扭曲起來,一副無奈的模樣:“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拿我開玩笑那。”
乞丐輕哼一聲,不屑的說道:“這種低級藥,能賣一金幣已經很不錯了,在我眼裏它一文不值。”
白如海沉默不語。
乞丐繼續說道:“你去準備一些藥材,我給你煉出來兩千來賣。”
白如海苦笑一聲,無奈的說道:“你就別拿我……”忽然他愣住了,無神的雙眼猛然睜大,他滿臉震驚之色的望著乞丐:“你……你是說?”
“這種藥隨便煉煉都行,有的是,我肯放下身份去煉這種低級藥,你要怎麽感謝我啊?”乞丐滿不在乎的說道。
“你……你……”白如海眼中盡是狂喜之色,他一把抓住乞丐肩頭,猛搖晃著喊道:“你當真會煉藥?”
乞丐十分厭煩的打開他的手,微怒道:“你哪那麽多廢話,回頭我把藥材的藥單給你,你給我照單子找來這些藥材。”
“好……好……。”白如海哈哈大笑,路過的人用奇怪的眼神望著他,還以為是一個瘋子。
風辰卻直直的看著乞丐,滿腹疑問,最終並未問出口。
當天,三人回到白府,白如海便四下裏找人去采購乞丐開出來的藥單了,藥單上所列的藥物都是一些平常的藥材,想要煉製出天清散來,主要是看煉藥師的本事。
煉藥師在混元大陸是極其可貴的一個職業,修真者中大約一萬人裏才能走出來一個煉藥師,煉藥師無詳細等級之分,隻是依本領高低略分為初級、中級、高級而已,一千個煉藥師裏也不一定能走出來一個高級煉藥師,所以即便是低級煉藥師,其地位也是非常尊貴的,多是被國家收錄,封予官職。
管家阿福看著白如海忙裏忙外的尋找藥材,幾次詢問,白如海都敷衍了事,不做詳細解答,阿福頓覺蹊蹺,詢問手下心腹,心腹隻說午時三人曾出門去了列特分號一趟,除此別無其他,阿福深惑不解,叮囑手下仔細看著二少爺的動向。
當天傍晚時分,一隻信鴿飛出了白府,消失在晚霞之處。
“給我擺最好的酒菜。”白如海大笑說道。
夜幕時分,白府之內張燈結彩,燈火通明,三張長桌並列排放在院內,一張大紅布將三張長桌裹了起來,上麵擺放著整整二百一十八道菜,鮑魚、熊掌等奢侈食品也盡在其中。
白府所有丫鬟、手下齊聚,白如海站在桌邊,沒有入座主席位,待得風辰、乞丐過來之後,白如海恭敬笑道:“二位請入座。”
管家阿福在一旁看的雲裏霧裏的,也不知說什麽好,隻是禮貌性的向二人揮了一下手,儼然一個主人的作風,而從未將自己看做仆人。
乞丐毫不客氣,坐上去就開吃,風辰望了他一眼,略微搖了搖頭,然後衝白如海、阿福一抱拳說道:“二位也請入座。”
幾番推辭之後,三人共同坐下,丫鬟候在四人身後,不時的斟酒。
乞丐將酒杯推到一旁說道:“我從不喝酒。”繼而又抓起一直熊掌,也不理會別人吃不吃,自己拿到麵前啃了起來。
風辰彎身貼近乞丐耳朵旁邊說道:“白兄已經這麽款待你了,真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會煉藥,如果煉不出來……”
“你放心,一天的事而已,這種東西沒什麽大不了的,我平時煉藥失敗時剩下的渣滓都比那什麽天清散強好幾倍。”
“你就吹吧,回頭吹破天可別怪我不幫你。”
白如海見二人嘀嘀咕咕,心下也起疑,也懷疑過乞丐是否真的會煉藥,可是風辰是一個修真者,修真者也是從凡人中千挑萬選出來的,眼高於頂,能和修真者做朋友,也應該不凡,所以白如海就打消了顧慮。
他張口小心問道:“二位……說什麽呢?”
“沒什麽,吃!”乞丐吼道。
白如海蒼白的臉多了一絲血色,他哈哈一笑,道:“既然都是爽快人,也別來酒桌上的規矩了,敞開肚皮吃吧,來來,都吃。”
他向兩側揮手,招呼下人也過來吃。
下人們麵麵相窺,乞丐看不過後,吼道:“吃啊,怕什麽。”
主家和客家都說吃了,下人們自然也不客氣了,一時間,推杯換盞,開懷豪飲,高歌吟詩,好不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