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辰見他好像陷入了沉思之中,便不想再打擾,拱手道:“多謝愛兄賜衣,若無他事,在下先行告退了。”

愛迪生還是沒有什麽反應,風辰便抬腳離去,剛到門前,便聽那愛迪生在身後叫道:“聽你說話的語氣,你好像也是一個修真者,不知道你想往哪裏去呢?”

風辰止住腳步,回頭笑道:“我要去北寒冰原尋找一些東西。”

“北寒冰原?這麽巧,我現在也要去北寒冰原,不如我們結伴而行,怎麽樣?”愛迪生笑道。

北寒冰原極度冰冷,就連修真者若是修為低下也難在裏麵存活,風辰自己進去他都不知道保不保險,就連連奕都讓他先買一副皮衣再進去,可見裏麵的寒冷程度了。

可是愛迪生卻沒有什麽修為,他進冰原最多也就在外圍打轉而已,不知道是不是要獵幾頭雪豹皮革,若是如此,帶上他也無妨,風辰是要往北寒冰原裏麵去的,到時候分道揚鑣便是。想到這,風辰笑道:“北寒冰原的寒冷程度想必愛兄比我了解的更多,其中太過危險不必贅言,不知愛兄進裏麵去有什麽目的?”

愛迪生搖著頭揮了揮手說道:“別叫我愛兄愛兄的,難聽死了,你就叫我愛迪生吧。北寒冰原裏的危險程度我自然是知道的,不過,我這個人胸無大誌,最想要完成的事情便是做成一件最為防寒的衣服,而皮料,非雪熊的皮毛莫屬。”

風辰一聽大吃一驚,他臨來之時,連奕已經將所有情況都講給他聽了,還給他留了地圖等物,北寒冰原內最常見的便是雪豹、雪虎和雪熊。

雪豹在北寒冰原的外圍活動,最為常見。雪虎在中間的範圍才能見到,一般都是缺錢用的修真者才去獵殺一兩頭,然後跟商人換取金錢,雪虎的皮毛做成的皮衣也比雪豹皮毛更加禦寒,價值更是不菲。

這雪熊,那可是生活在北寒冰原最裏麵的動物,力大無窮,一掌碎石,若是以修真界的等級劃分,一頭成年的雪熊已然屬於辟穀期的修為,修真者也不遠輕易招惹,而且北寒冰原最裏麵很少有人去,誰也不知道有多少潛伏的危險。

風辰驚訝道:“你竟然要雪熊的皮,可是別說你了,就是加上我,咱們也不可能殺的了雪熊。再退一步說,咱們能不能走到有雪熊出沒的地方都是難題。”

愛迪生淡笑一聲,道:“所以,除了你之外,我們還有一位同行夥伴,他是我的朋友,也是修真者,辟穀期的修為,我們一起進去應該有很大的把握。你一個修真者要去北寒冰原應該不會隻在外圍轉悠吧,我不知道你有什麽樣的目的,不過不管什麽目的,一起進去總會更保險點。”

風辰暗歎一聲,人活得時間長果然老奸巨猾,愛迪生已經看出來他不會隻在外圍逗留了,按照地圖上的指示,那個地方就在北寒冰原最裏麵,他一個人進去也有點犯怵,於是欣然笑道:“好,我們便結伴而行。隻是不知你們何時出發?”

“此時此刻就能出發。”愛迪生一邊說,一邊開始收拾東西,無非就是一些幹糧、烈酒之類的。他收拾完之後,忽然從一個櫃子裏抽出來一套衣服,他迅速的將身上的雪豹皮西裝脫了下來,披上了剛拿出來的那件皮衣,風辰一看那件皮衣便發現質量上乘,毛質細密,皮料緊湊,想來便是雪虎的皮衣了。

愛迪生嘿嘿一笑,道:“我一個凡人,不耐凍,隻好用雪虎皮衣防寒,可雪虎皮衣就這麽一件,風兄弟不會介意吧?”說完他將一頂邊緣全是虎毛,帶有兩個護耳的皮帽也卡在了頭上。

“當然不會介意,我這一身衣服還是拜你所賜。”風辰無奈的笑了一聲,這個愛迪生,都穿身上了還說什麽客氣話。

“這便出發吧。”一身棉裝齊全的愛迪生整了整領口說道。

風辰點了點頭。

二人出門後,愛迪生將門隨意的鎖了起來,二人便直向城門口奔去,一路上積雪沒過腳踝,腳下直打滑,但是路兩邊的小販顯然是習慣了這種生活,一如既往的在哪裏叫喊著販賣貨物。

在城門東側,有一片開闊地,傳來陣陣騷臭的味道。那地方經常是驛站馬匹的所在地,不過在臨寒鎮裏,那地方卻沒有任何馬匹,相信馬匹在這裏也不會活得太久就會被凍死。

在那城門的側麵,有一群群的雪豹,雪豹體長約兩米,渾身皮毛雪白,沒有普通豹子所有的花斑,除了黑色的瞳孔之外,全身沒有任何別的色彩,修長卷曲的尾巴繞在身上,像貓一樣的胡須上翹著,隨著呼吸一上一下的擺動,往雪地裏一趴,再閉上眼睛,幾乎與雪地融為一體,若是對此不熟悉的人,稍不留意便會踢到雪豹。

這些雪豹是自小便被抓來圈養的,長大之後便會訓練成專門供人乘騎的坐騎,體型雖然很大,但卻絲毫不會妨礙它的速度。在北寒冰原那厚達三丈的雪地上,人是沒辦法立足的,一腳踩下去,整個身子就陷裏麵去了,除非是修真者,可以禦劍而行。

但是雪豹卻可以在上麵自由行走,還可以馱著人走而不陷下去,沒有人知道為什麽,也許這也是它們的天性吧,特殊的動物總要有一些特殊的本領。

愛迪生走到城東之後,找到了一個帶著氈帽的青年人,青年人大約二十七八歲,雙手縮在袖子裏,縮著脖子蹲在地上等買主,他麵前有一群雪豹,粗略一看,大約有二十多頭。

那青年人見到愛迪生,愛答不理的說:“我都說過多少次了,老愛,你可不能進裏麵去,會凍死你的,我一個人保不了你。”

愛迪生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嘿嘿一笑說:“耿傑你這小子,放心吧,這回我信心十足,看見我旁邊這小兄弟沒,也是修真者,咱們三個一起去,更有把握。”

耿傑蹲在地上昂著頭斜眼一看風辰:“呦,還是胎息初期的呢,小小年齡如此修為也確實不錯,不過……”他又轉過臉來對著愛迪生說:“我還是勸你不要去。”

愛迪生麵色一冷,氣道:“你還是不是朋友,你明明知道我最大的心願就是搞到一件雪熊皮毛的,你還這麽推三阻四,到底是不是朋友。”

“唉,行行行……”耿傑趕緊伸出雙手打斷愛迪生的話說:“不過咱話說在前頭,碰到了危險就回來,為了件熊皮把命搭在那可不值得。”

“嘿嘿,那是當然。”愛迪生眉開眼笑的說道。

耿傑站起身來,喚過來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將那一群雪豹交給了少年。耿傑從裏麵挑出來三頭雪豹說道:“這是阿大、阿二、阿三,也是我這一群小豹子裏腳力最好的三個,咱們仨一人一頭騎過去,這樣吧,按照年齡來,老愛騎老大,我騎老二,這個小兄弟就騎老三吧。”

愛迪生轉臉看向風辰,風辰點點頭說:“那就麻煩耿傑大哥了。”

耿傑問道:“對了,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呢?”

“風辰。”

“好,風辰兄弟,老愛,我們走吧。”耿傑說完便縱身躍上老二的身上。風辰走到老三麵前,老三站起來約有半丈高,一雙豹目頗顯不屑的看了風辰一眼,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甩了甩頭就等風辰上來。

風辰一按豹背,提腿就坐了上去,老三不搖不慌,下盤很穩,它尾巴甩了甩就走到了老二跟前,耿傑笑道:“風辰兄弟隻管坐著就行,這三個家夥很有默契,不需要有人看管就可以自己跑,而且絕不掉隊。”

愛迪生此時也已經做到老大的背上,耿傑道:“都準備好了吧。”

“準備好了。”愛迪生哈哈大笑,心情似乎很激動。

風辰昂頭望了天空一眼,雲星正在頭頂盤旋,風辰道:“準備好了。”

耿傑點點頭,將小指彎曲伸進嘴裏,用力一吹,一聲十分響亮的哨響聲響起,雪豹三兄弟很有默契的立即向前狂奔。

雪豹的速度之快,令人震撼,隻覺得兩側風景不斷後退,三人便已經出了臨寒鎮的城門,一直往北去了。

來到北邊之後,三人明顯的感到氣溫猛的下降了一個層次,更加寒冷了。

風辰也覺得有點冷,卻不是非常冷,還能受得了,便裹了裹休閑西服,手搭涼棚望向遠處,遠處一片白茫茫的,天地一色,根本望不見盡頭。抬頭看天,雲星飛翔的速度減緩了不少,似乎也被寒氣所阻。

愛迪生感到風中似藏有寒刀一般,身上冰冷刺骨,雪虎皮衣護身也極難承受,寒風穿透皮衣,吹得愛迪生瑟瑟發抖,瞬間凍出兩行清鼻,他舔了舔嘴唇,鼻子用力一吸,竟然發現剛流出的鼻涕竟然凍上了,最後他不得不萬分不情願的伸出手來摳出凍成冰的鼻涕。

耿傑倒是神態自如,一路伏在雪豹身上不言不語。

沒過多久,雲星便落了下來,一頭紮到風辰懷裏,翅膀捂著頭,就那麽躲著,風辰卻感覺到雲星身上很溫暖。

小半天的時間,幾人已經前進了大約五百裏的路程,耿傑將小指放在唇上用力一吹,雪豹三兄弟立馬停下,氣喘籲籲的,熱氣從豹子嘴裏不斷的噴出來。

耿傑道:“雪豹雖然比一般豹子耐力強的很,但是也需要休息,況且咱們也需要吃飯了。”他邊說邊從隨身的行囊中取出來三大塊肉扔給三個雪豹,然後又取出三小塊肉分給兩個人,自己留了一塊。

風辰接過來聞了聞,是牛肉,風幹的牛肉幹,一口咬下去,鹹鮮香辣,味道非常不錯。愛迪生接過來雙手捧著啃了兩口就裝在行囊裏了,他說:“坐在豹子身上也不需要體力,我也不怎麽餓,就先不吃了,喝兩口酒暖暖身子吧。”他從自己的行囊裏出去來一個水袋,寧開口自己咕嘟咕嘟的灌了幾大口,然後遞給風辰,風辰也不客氣,接過來之後,灌了幾大口,又交給了耿傑,最後三人吃喝完了,又讓豹子歇了兩柱香的時間,然後耿傑一吹口哨,幾人又飛奔而去。

一路上雖然看似平靜,實際上卻遇到了許多雪豹,但是那些雪豹看見三人坐騎下的雪豹十分健壯,便不敢貿然襲擊,再加上在外圍生存的雪豹很容易遭到人類的捕殺,僥幸存活下來的雪豹已經對人類產生膽怯了,所以更加沒有雪豹敢對這三人出手。

暴雪一直充斥在天地間阻擋著視線,一天的前行三人已經走到了北寒冰原的中間地帶,寒風更加猛烈了,夾雜著暴雪撲向三個人,愛迪生凍得雙手紅腫,一直縮在手套中,卻也難逃寒意,凍得他牙齒打顫。

進入中間地帶之後,氣溫又是猛的下降一個層次,耿傑眯著雙眼,縮著脖子,立起了皮衣的領子,雙手使勁搓著,用手不斷的哈著氣。風辰也感覺有些冰冷了,體內凝神冰心訣的真氣不斷運轉,驅逐寒意,卻也頂不了大的作用了。

此時,他右手無名指之上卻忽然傳來了一陣暖意,那暖意流遍全身,祛除寒意。麵前頓時好像生出一麵無形的光盾一樣,阻止了風雪的入侵。風辰低頭一看右手,中指上那枚古樸的五行神戒竟然閃爍著淡淡的黃色光芒,他記起軒轅君羨的話,望了一眼耿傑,連忙將手伸到手套裏,以免被發現。

一路行來,風雪的每一次侵襲,都會被五行神戒化解掉,寒意越甚,暖意越強,如此循環,風辰倒也不覺得多冷,麵色紅潤有光。

再反看愛迪生,麵色血色,表情僵硬,眉毛上有一層厚厚的冰渣,兩條眉毛全部變成了白色。頭頂落了很厚的一層積雪,他也不願伸手或搖頭打落那塊積雪,唯恐浪費一絲熱量。

估摸著時辰也快天黑了,可是在北寒冰原卻被茫茫無垠的積雪映照的天地猶如白晝,耿傑下令讓三頭雪豹停下,沉聲說道:“我們已經進入了北寒冰原的中部,這裏是雪虎的天下,雪虎相比雪豹更難對付,速度雖然不快,但是攻擊力卻強的很。現在是夜晚了,雖然天不黑,但是也要休息睡覺恢複精神。”

愛迪生木訥的聽著,他全身都快被凍僵了,耿傑皺著眉頭看了他一眼,好言相勸道:“老愛,不如我們回去吧,我都快已經撐不住了,你一個凡人,怎麽再往裏走。”

愛迪生木訥的眼神忽然溢出一絲倔強的神采,他一字一句的說道:“凍-死-也-不-回-去。”然後便又不再動彈,不再說話。

耿傑知道沒辦法勸住他,於是隻好對風辰說道:“不知道風……”他剛想問風辰撐不撐得住,卻突然發現風辰麵色如常,氣血旺盛,好像根本不冷一樣。他詫異的問道:“你……難道不怕冷?”

風辰略嫌尷尬的說道:“自小體質特殊,對冰寒有些抵禦作用。”

愛迪生也詫異的望著風辰,羨慕的說道:“我要是能這樣就好了,無意穿越過來,修為不成也沒有特殊本領,真是白來一趟。”

風辰心裏滿是慚愧之色,他也曾想過將五行神戒借給愛迪生,畢竟他隻是一個凡人,在這裏難挨下去,可是耿傑卻在旁邊,自己對他們都不熟悉,萬一出手爭奪,自己是萬萬鬥不過辟穀期的耿傑的。

當初在新弟子比試會上,能夠打敗淨善與淨悟,全是因為和尚不可傷人性命,所以二人出手都留有餘地,處處提防,而當時風辰卻是心神失控,招招出手狠辣,完全不留後路,所以才會將他們挫敗。風辰很明白自己的斤兩,若是二人全力相拚,自己必定難以存活。

耿傑看著二人說道:“我們多休息一會兒吧,這裏不能睡覺,萬一睡著了,就會變成冰棍永遠醒不來了,我們都互相看著點,對方如果有要睡著的,就提醒一下。”

愛迪生、風辰齊齊點頭。

三個人開始閉目休息,但又不敢睡著。

忽然之間,風辰靈敏的耳朵動了動,他聽到一絲絲細微的呲-呲的聲響,似乎是極輕的東西踩在雪地上發出來的聲音。

這地方三個豹子都已經停下來了,天地間隻剩下呼呼的風聲,此時突然傳來這麽怪異的聲音,那就隻有一個解釋了。

風辰與耿傑同時睜開雙眼,對望一眼,齊聲道:“雪虎!”

愛迪生騎在雪豹背上似乎已經睡著了,耿傑趕緊喚醒他,隨後一聲嘹亮的哨響,三隻雪豹向前狂奔。

雪虎可以說是雪豹的天敵,雖然在外麵的世界中,虎豹相鬥的機會很少,但是在北寒冰原,卻是經常的事,當雪虎沒有食物可吃的時候,便成群結隊的來到北寒冰原的外圍,捕殺雪豹吃。

所以此時阿大、阿二、阿三出於天生對雪虎的畏懼,不用耿傑指使,便拚命狂奔,奔出二裏多地的時候,三個雪豹忽然停下,呲牙沉聲低吼,毛發倒豎,似乎遇到了極大地危險。

耿傑冷汗直流,沉聲道:“我們被雪虎群包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