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下不斷,暴雨下不長。

持續了兩天的暴雨終於停下了,夏天,停了雨馬上就出太陽,就是那麽詭異。火紅的太陽斜掛在天上,已經是夕陽下落之時。

風辰看著紫嫣有些蜷縮的身體,關心的說道:“要不……我背你。”

紫嫣剛想點頭,突然又想到二人相識好像才不過幾日,於是又搖了搖頭:“我沒事,可以自己走的。”

風辰便不再多言,也不去攙扶紫嫣,拎起裝有火折子等東西的牛皮袋,掛在身上與紫嫣一前一後的走了出去。

這裏雖然有官道,但這不是經商必經之路,平日裏也很少有人走,在通往最近的一個城鎮的路途有二十裏,官道中間已經許多段路已經破壞掉了,官府也沒有再修,所以路途有些泥濘。

紫嫣淋了雨,當時沒感覺到什麽,離開了火堆之後,突然感到一陣陣的頭痛,幾乎險站不穩。幸好她臨走之時,拿了一根竹棒,當做手杖,支撐著身軀才勉強沒有倒下。

風辰故意慢了腳步,走在了紫嫣的後麵,相距不過半米,有好幾次都打算前去攙扶,但紫嫣每次都堅強的撐住,風辰心底隱隱的有了一些怒氣:你就不能不堅持,讓我表現一下嗎?最後風辰看著紫嫣差點摔倒,索性不問。

紫嫣心裏也非常不舒服,頭痛一陣一陣的,她撐著身體勉強的走著,心裏非常委屈:難道真的那麽冷血,看著我一個人走,過來扶我啊,我一個女生都不介意,你還……難道要我去求你嗎?

正在胡思亂想著,紫嫣突然腳下一滑,“啊”的尖叫一聲,眼看就要一個狗啃泥,紫嫣本能的閉上了眼睛,卻突然摔在了一個柔軟的東西上。

睜眼一看,自己身子下壓的,是風辰,風辰整個身體都落到了泥坑裏,背後髒兮兮的,胸部朝上,紫嫣正壓在他胸部上。

風辰等了好久,終於等到了機會。他原本想將紫嫣攬入懷中,但是卻發生的太過突然,風辰來不及反應,已經拉不住了,索性在紫嫣倒地之前,直接撲到了她身下。

紫嫣眼睛裏隱隱有些淚水,卻見風辰皺緊了眉頭,一把推起紫嫣,然後自己爬了起來。他厲聲說道:“我不管你怎麽想,但是你走的太慢了,而且摔來摔去的,我怕我還沒到福建,你就被摔死了,那我拿什麽當護身符!”說完他竟然將手放在紫嫣纖細的腰肢,另一手穿過腿部,一把將紫嫣抱了起來,急衝衝的往前走。

紫嫣一下愣住了,呆呆的任他抱起,看著他的臉龐,卻發現,他……也臉紅了。紫嫣心裏溫暖無比,輕輕合上眼睛,躺在了這個溫暖的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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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怎麽樣了。”風辰仿佛泥塑一樣,詢問著麵前的老者。

老者頭發胡須皆白,留著一個山羊胡,他坐在床前,收起了那隻把脈的手,捋著胡須說道:“病是小病,但治好不易,再拖下去的話,恐怕會對這位姑娘非常不利。”

“那您趕緊開藥方啊。”風辰急切的懇求道。

大夫搖了搖頭:“我說了病是小病,所謂治好不易,就是缺了一味藥材,現在大雨剛過,還沒有遊方商人給我提供藥材,我倒是知道一處地方有,但是……”

“但是什麽?”風辰望著躺在床上虛弱的已經昏睡過去的紫嫣,心急火燎的問道。

“但那是在附近的山上,山上林中藏有老虎、黑熊等凶獸,取來不易。”大夫搖了搖頭,歎息道。

風辰想也沒想,說了一聲:“我去,在哪裏,藥材長什麽樣?”

大夫擺了擺手說道:“少年郎,你去那裏無異於自殺,許多經驗飽滿的獵人去到那森林裏,都是有去無回,你去了恐怕會死在那裏。”

“我不去的話她會死在這裏。”風辰冷聲道。

大夫沉默了許久,緩緩地說出了一個地名,艾山。

疾行了二十裏,風辰終於抱著紫嫣來到了最近的這個城鎮:天河鎮。天河鎮上隻有唯一一家醫館,風辰將紫嫣抱來之時,紫嫣便已經昏睡過去了,風辰將紫嫣放到醫館裏,便準備獨自前去艾山。

艾山在天河鎮的西麵,西麵群山環繞,艾山隻是其中一座,在群山深處,老林之中。大夫還缺一味名叫清明草的藥材,每一株清明草都長有七瓣草葉,通體碧綠,所以又叫七名草。在山林之中十分好認。

風辰準備了一把砍刀便動身前往艾山。趟過一條小河,風辰望著眼前一座座山丘,沒有任何言語,一頭紮了進去。

老林之中潮濕無比,沉積多年的落葉已經厚厚的一層,暴雨過後,雨水潛伏在樹葉之下,雖然表麵看來隻是有些潮濕,但是一腳踩下去後,整個腳都泡在了雨水中,路途及其難走。

風辰邊走便四處張望,這處有不少毒蛇、毒蠍之類的不易提防的毒物。樹林裏空氣清新無比,聞之令人心情舒暢,但是風辰卻絲毫不敢掉以輕心。

樹林裏比較安靜,沒有任何野獸的嘶吼聲,隻是偶爾傳來幾聲清脆的鳥叫,和樹葉上殘留的水滴落下的聲音。

風辰手裏拿著砍刀小心翼翼的走著,按著老大夫所說的方向,向著艾山的方向前進,如果沒有錯的話,再過了這個山頭就是艾山了。越往裏走,荊棘越多,路障越難走。

現在風辰所在的位置已經是深山裏麵了,平日裏獵人也隻是在外圍打獵,不敢深入,即使深入也是結伴而行,從無人敢獨自前往深山。所以外圍很是好走,一些荊棘也已經被經常打獵的獵人除掉了,但是深山裏麵,極少有人進入,橫斷的樹木,茂密的荊棘,使得風辰不得不萬分小心。

撥開纏繞在腿上的一根荊棘草,腿上已經被刺出了一道道輕微的傷害,風辰剛想繼續前行,忽然聽到身後一絲輕微的“絲絲”聲,聲音雖然極小,但是在這寂靜的老林之中卻是聽得十分清楚。

未及多想,風辰腦袋一歪,身子一側,眼角餘光就看見一條色彩斑斕的毒蛇擦著耳朵竄了過去,風辰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那剛才可是脖子的位置。沒時間多想,再毒蛇還未轉過頭反應過來之前,風辰一步踏前,用手捏住蛇頭與身子相連的部位,以免被咬到。長達半丈的毒蛇也是狡猾無比,在風辰捏住它的同時,馬上扭動身軀,身體死死的纏繞在風辰的臂膀上,並且不斷的吐著芯子,嘴裏噴出毒液,試圖將毒液噴到風辰身上,或者咬到風辰。

風辰避開毒液,拿捏著蛇頭衝外,右手一探,從靴子裏拔出那一把短匕首,拿捏好分寸,在毒蛇七寸之處,捅了下去。一股惡心的汁水流了出來,味道腥臊難聞,還有一股說不出來的味道,十分嗆鼻難聞。說不清是胃液還是什麽,黏稠稠的。

毒蛇掙紮不到幾下就徹底斷了氣,風辰隨手甩到了一旁,側手抓了幾把野草,狠狠的擦著流到身上的那散發著惡臭的不知名的粘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