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沈萱每日便在山中閑逛,偶爾也出門到京城轉一轉,但是由於她不能夠飛行,所以值得養了一匹駿馬,係在院中,閑來無事時,便騎上轉悠一圈。

駿馬不必禦劍,來回京城一趟需要一天的功夫,所以沈萱也不是經常出去。

仙靈洞中,風辰閉目內窺自己體內,那顆金丹已經閃耀著刺目的光芒,風辰觸摸到元嬰的門徑,隻差一步便可登入元嬰期。

忽然,他看到自己丹田內的金丹出現了一道裂縫,他心中一顫,心道:“該不會是要走火入魔吧?”

但是金丹雖然出現了裂縫,卻並無不良反應,反倒是覺得比較舒服。

風辰心想既然無事,那便繼續修煉。

真氣繼續運行,流走過風辰奇經八脈,轉圈之後,再度回到了他丹田之內,發出渺渺白霧縈繞在金丹之上。

如此這般,經曆過九九八十一圈之後,金丹再次破裂出來了一條細密的裂縫。

裂縫中,乍射出一道金黃色的光芒,如黑暗中的一絲曙光一般耀眼。

當全身真氣縈繞過七個大周天之後,金丹之上已經遍布裂縫,忽然,金丹猶如破損的雞蛋殼一樣,竟然掉下來一塊,瞬間化作真氣遊走起來。

一個幼小的嬰孩從那塊破損的地方伸出手來,手臂幾乎透明,較之嬰兒還要小上許多,僅有巴掌大小。

風辰喜道:“這邊是自己的元嬰嗎?”

他繼續奮力修行,不知過了多久,金丹終於完全碎裂開,化作真氣在體內遊走,一個與風辰麵貌一模一樣的透明嬰兒站在丹田之中,冷漠的看著四周。

風辰臉上多出了一抹邪笑,全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一頭青絲,血色又加重了幾分。

“終於元嬰期了,哈哈哈哈……”風辰在心中狂笑,卻仍自閉目冥想,沒有破關而出。

他清楚的感覺到碧水潭中的仙氣已經消逝了不少,用不了多久,便會枯竭,所以便抓緊時間好好修煉。

寒來暑往,時光已翩然而過。

二年後的寒冬……

沈萱百無聊賴的站在籬笆院當中,望著滿地的積雪,愁容漸添。

“辰哥還沒有出關,雲星也不回來看看,搞什麽嘛,留我自己在這裏,唉……”

沈萱一邊抱怨著,一邊拿著掃帚清理院中的積雪,望著滿山的冰雪覆蓋,沈萱心裏一陣憋悶。

在馬棚中拴著一匹黑毛駿馬,幸虧沈萱已經提前準備好了馬料,不然在這荒山野嶺之中,到哪裏去給這匹馬找吃食。

打掃完院子之後,沈萱又將草料喂給了駿馬,然後回到了房中。

雲星的那間房子已經沒人住了,所以沈萱就將那間房子存滿了雜貨,平日裏逛街買來的一些小玩意,都堆積在了裏麵。

沈萱在床上躺著,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便起身來到了雲星的房間,隨便翻騰一下,翻找出來以前買來的玩具,一個旋轉木馬,無聊的騎在上麵晃啊晃啊的。

忽然,一道金光耀在了她的眼中,沈萱伸手一擋,好奇的望了過去。

在房屋中的一個角落裏,一塊金牌靜靜的躺在那裏,反射著陽光。

沈萱走過去撿起金牌,隻見上麵寫著一個“令”字,周圍雕刻了一條栩栩如生的龍,張牙舞爪的盤旋在周圍。

沈萱頓時樂道:“對啊,可以拿這個令牌去皇宮中溜達溜達,雖然也沒什麽好玩的,但是總好過自己一個人在這裏啊。”

她打定主意之後,走到院落之中,將駿馬韁繩從柱子上解了下來,然後翻身上馬,長鞭淩空一抽,“啪”的一聲脆響,駿馬應聲而奔馳。

沈萱身裹粉色棉襖,足蹬白色棉靴,頭發紮了起來,伏在馬背上一路顛簸。

路上存有積雪,馬兒也不敢跑的太快,好在積雪還並未融化,否則道路泥濘,想要下山就困難的多了。

一路上,馬兒穿過樹林,碰落了樹枝上的積雪,落在了沈萱領子裏,貼著她雪白的肌膚融化成雪水,凍得沈萱直打顫。

日頭過午,沈萱方才來到山腳下,遠處一片平原之上,覆蓋著一層厚厚的積雪,寒氣撲麵而來,寒風中,凜冽如刀刃一般劃過沈萱白嫩無暇的臉龐。

趁著積雪未化,道路不滑,沈萱揚手一鞭子,抽在了空中。

鞭聲響起,黑毛馬匹得令狂奔,在這茫茫平原之上,撒開了膀子一路疾馳而去。

距離皇宮尚有半天的路程,沈萱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來許多的吃食,坐在馬背上開始享用起來。

吃喝完後,她常常的舒了一口氣,然後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來一疊草料,一勒韁繩,黑毛前蹄立即蹬了起來,像人一般站立,一聲馬嘶聲之後,它的前半身又落了下去。

沈萱翻身下馬,將草料丟到頭前,撫摸著黑毛的馬頭,笑道:“快些吃吧,跑了一個中午了,吃完之後還要再跑一下午呢,辛苦你了。不過……嘿嘿,我也沒有多重,你馱著我應該不怎麽累吧?”

黑毛哪裏能聽得懂她講話,隻是低頭吃草,時不時的從鼻孔裏噴出兩口白氣。

沈萱站在黑毛的跟前,望著四周,一片荒原覆蓋白雪。

遠處有一條通往京城的道路,其餘的地方盡皆山路,前行不通,沈萱低聲道:“為什麽要選擇這個地方閉關呢,真是的,連個村莊都沒有,真是要憋死人了。”

說話間,遠處道路中,忽然傳來了一陣陣的馬蹄踏地之聲,沈萱定睛一瞧,遠方浩浩蕩蕩的衝過來了幾十匹駿馬,馬上坐著的為首一人手持彎刀,身穿灰藍色的舊棉襖。

沈萱心中好奇,她從來沒有見到過這個地方有人過來,今天怎麽突然來了這麽多個人,難道是打獵的?

沈萱心中想著,便已經登鞍上馬了,想要返身折回去,看看這些人到底有什麽意圖,萬一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趕緊通知風辰。

她還沒有走遠,後麵的幾十號人就已經跟了上來。

奔到沈萱跟前,竟然以包圍之勢將沈萱圍了起來,當首一人是一個四十多歲的漢子,手裏拿著彎刀,沒有一絲頭發的光頭在雪地裏光亮光亮的。

他皮膚粗糙發黃,小眼睛,厚嘴唇,在嘴角間有一顆痦子,上麵還長著一小撮黑毛。

那人拿著彎刀在自己頭上饒了一圈,哈哈笑道:“小娘子,怎麽一個人在這荒無人煙的地方啊?是不是迷路了?要不要金大鵬送你回家啊?”

沈萱心道遇上山賊了,她向周圍看了一圈,發現這夥山賊非常有水平。剛才說話的,看來就是首領,竟然是出竅初期的修為,餘者也都在金丹期左右。

四周小羅嘍坐在馬匹上仰天哈哈大笑。

“陪我們大哥玩玩吧。”

“小娘子長得真不錯啊。”

“跟了我大哥金大鵬,保證你榮華富貴享之不盡啊。”

“看她的胸,奶~子挺大的啊。”

沈萱聽到最後一句話,登時火冒三丈,伸手摸向自己後腰,卻猛的怔住了。

她竟然將烈陽鏡落在了籬笆院裏,沒有帶出來,心中頓時打起鼓來:“這要怎麽辦啊?沒有烈陽鏡,其餘的小羅嘍還好說,這個出竅期的家夥可要怎麽辦?”

她望著那個光頭金大鵬,冷喝一聲:“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劫我?你們可知道我是誰?當今聖上也得管我叫一聲姐姐,你們看……”

沈萱說完之後,將懷中金牌套了出來,亮在眾人眼前。

金牌一亮出來,光頭跟前的二當家金大雕眼睛猛的睜大了,貼近金大鵬說道:“大哥,這妞是皇族的人啊,怎麽辦?皇族咱們可惹不起。”

金大鵬眉頭一皺,冷聲說道:“咱們都已經惹下了,與其放她回去,還不如抓回去做壓寨夫人!你見過這麽漂亮的妞嗎?總之我沒見過,舍不得放她走啊。”

金大雕也點了點頭說道:“長得確實漂亮的很,難得一見。”

金大鵬騎著馬,慢悠悠的向前晃了幾步,笑道:“我管你那金牌是什麽東西,爺們我幹的就是跟朝廷作對的買賣,還會怯你那個?我可警告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乖乖的跟我回去,做我老婆,保證你日子過得比在皇宮還舒坦。那個地方規矩那麽多,做點什麽事都礙手礙腳的,哪裏比咱們強啊?”

沈萱冷笑一聲:“我如果不跟你回去呢?”

金大鵬麵色一寒,低吼道:“他ma的,哪的黃土不埋人啊?你要是不識好歹的話,爺就把你綁回去,讓所有兄弟輪著玩,然後扔出去喂野狗!”

沈萱臉色唰一下就青了,恨得咬牙切齒,巴不得立即將眼前這個雜碎砍得稀巴爛,可是現下她手中沒有烈陽鏡,自身的力量又不能動用,實在無奈的很。

金大鵬見沈萱不肯束手就擒,揚起右手,冷喝一聲:“給我抓起來。”

“啊——”

幾十個小嘍囉舉著刀大叫著就衝了過來,他們個個都是金丹期的修為,自認為捉住沈萱輕而易舉,誰都打算在抓她的時候,占幾下便宜。

沈萱冷喝一聲,伸手朝最前方的一人拍了過去,掌中帶風,“呼”的一聲,將當前一人擊落馬下。

順手抄過來那人的短刀,一拍馬臀部,快速的衝人群中衝刺出去。

一路上,短刀揮舞,左劈右砍,登時將三四個人斬落馬下。

原先抱著輕鬆心態的馬賊們看到已經倒下了幾個兄弟,頓時發起怒來,冷喝一聲就將手中短刀揮了出去。

短刀生風,帶起一道絢麗白芒,衝著沈萱**駿馬砍去。

沈萱一瞧,心道黑毛如果倒下了,那自己就沒希望衝出去了。她在馬背上來了一個後彎腰,手中短刀一揮兒,“鏘”的一聲,磕開了那柄衝著黑毛襲來的短刀。

黑毛也感覺到了危險存在,也不用沈萱指揮,自己就奔著山上跑去。

金大鵬看著沈萱逃離,冷笑一聲:“小妞還真有兩手,不過你殺了我的兄弟,就注定隻能作為玩物,玩了之後就必須得死!”

他目光一凜,從馬背上跳躍而起,淩空揮出一道刀氣,直奔向沈萱。

沈萱心中一寒,看到了金大鵬已經出手,隻好硬著頭皮揮刀砸向那道刀氣,隻需要到了山頂,取出來烈陽鏡,自己便可將對方全部誅殺。

“轟”

一聲悶響,沈萱右臂猛的一震,胸口一陣悶熱,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她右臂上的衣服已經全部炸開了,玉藕一般的手臂暴露在外。

金大鵬大叫一聲:“哈哈哈哈,老子喜歡,都快忍不住了。小妮子,快快束手就擒,隨我去洞房。”

沈萱冷眼瞧去,厲聲喝道:“我就是死,也不會讓你這個禽獸不如的東西碰一下。”

跨下黑毛疾奔,山下數十匹駿馬緊追其後。

一路上,積雪已經被當頭太陽曬化了許多,上山道路變得泥濘難走,忽的。

“噗通”一聲。

黑毛腳下打滑,竟然摔到了地上,沈萱跌落到地上,沾了一身的汙泥,引得身後馬賊哈哈大笑。

金大鵬轉眼間已經衝到了沈萱跟前,一把擒住她的肩膀,哈哈大笑道:“愛妻莫怕,咱們回去洗洗澡就行了,哈哈哈哈哈……美人,我來了。”

他說完之後,噘著兩片厚嘴唇朝沈萱親了過去,沈萱奮力掙紮,“啪”的一聲,一個耳光甩在了金大鵬的臉上。

金大鵬捂著臉,惱羞成怒,怒喝一聲:“ma的,婊子,竟然敢打我?”

說完他揚手就要朝沈萱打去。

忽然間。

“砰”

一聲巨響,大地隨之搖晃,山上不斷朝下方滾石,整座山開始出現了龜裂,山體搖晃的極厲害。

身後金大雕大聲喊道:“大哥,快走,山要塌了!”

幾十個馬賊驅動**坐騎,急忙轉彎。

金大鵬心中懷疑,冷喝一聲:“好好的,山怎麽會塌,難道會是地震?”

說話間,金大鵬望向山頂,忽然瞧見一道血色光芒瞬間衝到了自己跟前,金大鵬還沒來及反應,就覺得自己腦海中一陣眩暈。

他趕緊運行真氣,將自己從眩暈中解脫出來,卻忽然發現自己麵前站著一個男子,滿頭血發狂舞,一雙紅色的眼睛冰冷冷的望著自己,嘴角帶著一抹邪異的笑容。

金大鵬剛想大吼一聲,卻忽然從體內傳來一陣劇痛,鮮血不自覺的從嘴中溢了出來。

他低頭一看,那男子的手已經穿進了自己的胸膛,體內小小的元嬰被他捏在手中。

金大鵬驚恐不已,想要跪地求饒,卻隻見那男子低沉的笑了笑:“渣滓,去死吧。”

手中加力,金大鵬的元嬰頓時被捏成碎片,他帶著驚恐和不解,不甘心的倒了下去,臨死他都沒有反應過來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金大雕一看大哥被殺,立即下令道:“給我撤。”

幾十匹人馬趕緊掉頭而去,遠離山上那尊血紅色的魔頭。

他們剛一轉頭,卻發現身後早已經站著一個少年,麵色冷漠,一身黑衣,懷中抱劍,靜靜的站在他們身後。

金大雕頓時驚慌不已,這個少年這麽快的速度就已經來到了自己身後,卻沒有一個人能夠察覺,速度之快,匪夷所思。

馬賊中立即有人喝道:“快給大爺閃開!”

揚鞭落馬,**坐騎嘶吼一聲,發了狂似得奔向了黑衣少年。

忽然,那匹馬奔著奔著,馬上之人的頭顱竟然消失不見,飄飛到了一旁,而那黑衣少年依然靜靜的站立在對麵,看去動都沒有動過。

隻有金大雕明白,黑衣少年不是沒有動,而是速度太快了,誰都沒有看清楚,那人就被他將頭顱削去了。

金大雕立即驚慌不已,大吼一聲:“給我分成兩隊,左右衝刺!”

他當先揚鞭從黑衣少年的左邊衝了過去,幾十號人馬頓時分,分列兩隊,從少年左右兩側穿過。

黑衣少年麵無表情,緩緩抽出手中長劍,站在當地。

金大雕內心一陣抖顫,閉著眼睛往前直衝,拚上一把運氣。

幾十號人嘩嘩啦啦的都從黑衣少年身邊穿了過去,然後再他身後聚集。

看似未動的黑衣少年又緩緩的將劍插回劍鞘中。當劍柄與劍鞘相碰撞的一霎那,發出“鐺”的一聲響,身後幾十名馬賊的頭顱紛紛滾落在地。

沈萱驚訝的看著這兩個人,立即撲到了風辰懷裏,哈哈笑道:“你們兩個家夥都這麽厲害了?吃了不少苦吧?”

風辰擁著沈萱,低低笑道:“沒有,冥想而已,一閉眼再睜開,時間就過去了,真是苦了你和雲星了,枯燥的等待著我們。”

阿亡也已經走了過來,道:“二姐,怎麽沒有看見三哥,我們剛剛從山上下來,籬笆院中沒有他。好久不見,真有點想他了。”

沈萱從風辰懷中走出來,來到阿亡跟前,“啪”的一下拍了他的腦袋,笑道:“隻想你三哥,不想你二姐啊?”

阿亡低聲說道:“想,但是怕說出來大哥揍我。”

風辰與沈萱頓時哈哈大笑。

風辰笑道:“雲星去哪裏了?我剛才用神識和他說話,他好像沒有聽見。”

沈萱將他們閉關之後發生的事情都說了一遍,道:“雲星他去前線打仗了,兩年沒有回來。”

阿亡急忙問道:“三哥他不會出了什麽事吧?”

風辰微笑著搖了搖頭:“不會,我能感應到他,活得很好。伍義居然已經做了皇上。對了,那個巫神怎麽樣了?”

沈萱搖了搖頭說:“隱族人已經完全沒有動靜了,至於什麽巫神,更是沒有一點風聲。現在酒仙和老醜怪天天在皇宮內吃喝玩樂,那幻劍山莊的哥倆也不知道怎麽樣了。”

風辰點了點頭:“沒有動靜就好,咱們先去找雲星吧。”

“恩,好。”沈萱嘿嘿笑道,又鑽進了風辰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