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八人,四四相對,白芒與金光相撞在半空中,不停的迸發四射著磅礴的力量,附近的十幾個山頭盡數被掃平,山石四射出去。
雙劍漸漸支撐不住,顏誌手持長劍,體內的真氣不斷的湧入劍中,體力已經漸漸不支,臉色變得緋紅,大聲喝道:“你我如此鬥下去,隻能兩敗俱傷。”
酒仙冷笑一聲:“你想如何?”
顏誌喝道:“不如咱們坐下來,好好的商量商量,最多這一次我兄弟二人放過老醜怪一碼。”
酒仙想了想,也不想在僵持下去了,便道:“好,我數一二三,咱們共同收招。”
其餘七人均點頭同意。
“一”
“二”
“三”
三字一出口,八人同時收招,酒仙大喝一聲:“大家快撤。”
“轟——”
一聲巨響,白芒與金光同時爆炸,強大的威力震得眾人耳中嗡嗡作響,腳下站立不穩。
那爆炸之處,如烈陽一般,耀出萬丈光芒,久久不散。
隻見八道身影如風一樣,從那耀眼的光芒中疾速飛了出去。
八人落到了地上,互相敵視著對方,周圍觀戰者見八人落到了地麵上,紛紛彎腰行禮,緩緩後退了出去。
當然也有一些自持修為高強者,不僅不行禮,不退避,反而站在原地,看著八人接下來要做什麽。
顏誌黑著臉說道:“此事究竟為何而起?咱們總要說個明白,是是非非的道出來,誰錯了,誰出來承擔責任。亂七八糟的打一通也不是解決辦法,你們說是不是?”
酒仙哈哈一笑:“那太好辦了,你將那呂天涯和鄂波殺了,此事表了了,我等不再追究。”
顏誌冷哼一聲,沉聲道:“你憑什麽命令我們?難道你嘴中說出來的便對?”
酒仙不屑的說道:“此事先由呂天涯挑起,其後鄂波偷襲我侄兒,難道還不是他們的錯?”
顏誌轉臉望著呂天涯二人問道:“他說的可對?”
“一派胡言!”鄂波大聲嗬斥道:“明明是他二人合力襲擊我這位朋友,我實在看不過,才助呂兄對付這兩個麵善心惡的家夥。”
呂天涯連連點頭,道:“沒錯,我與犬子路過此地,卻莫名其妙的被他們偷襲,若不是鄂波前輩相助,我和犬子早已喪命。沒想到此二人居於天字榜之列,行為竟然如此的卑賤!”
老醜怪聞言頓時怒道:“你們才是一派胡言,血口噴人,顛倒是非!”
眼看兩邊人就吵了起來,旁邊圍觀的人頓時議論了起來。
“哎呦,這是怎麽回事?”
“仔細聽聽,好像是在掰扯誰對誰錯呢。”
“嗨,還有什麽可說的,直接打的,勝的那個就是對的,千古不變的規矩,有什麽好說的。”
“你以為他們就這麽喜歡打架?好不容易修煉到了這麽高的修為,他們比誰都珍惜性命。這肯定是想找一個好點的解決辦法,不再動手。”
“不動手那還有什麽看頭啊,真沒勁。”
“得了吧你,剛才那麽精彩,還不滿足。要不你上去跟他們打一個看看?”
“啊?不,還是算了。”
四周議論之聲越來越大,顏誌實在聽得有些不耐,雙手一拱,道:“此地人多口雜,各位若是不怕我等設下圈套,可否移步到寒舍中交談?”
酒仙也厭倦周圍亂糟糟的聲音,便道:“我早就說過了,怕字怎麽寫的我不會,便去你幻劍山莊談吧。”
“請!”顏誌身形一閃,甩手說道。
“等等。”酒仙道:“這件事情想要說清楚,有幾個人非帶不可。”
“何人?”顏誌皺眉問道。
酒仙將頭一撇,老醜怪會意,立即扭轉身形,飛了出去。
未過一盞茶的功夫,風辰幾人全部飛了過來,還有伍義與歐陽晨。
歐陽晨一看見歐陽炎,立即撲了過去,低泣道:“爹,女兒不孝。”
這件事情,究其原因,便是伍義與歐陽晨所惹出來的亂子,若不是他倆私奔,哪有後續那麽多的事情。
伍義麵帶愧疚之色,單腿跪地,沉聲道:“屬下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起來吧。”歐陽炎淡淡說道。
“屬下罪該萬死!”伍義仍然跪地不起,他也不敢起來,一直未曾想到皇帝竟然是渡劫後期的修為。
歐陽炎淡淡說道:“朕赦你無罪,起身吧,去幻劍山莊將事情始末說個清楚,免得有人紅口白牙的冤枉人。”
顏誌表情冰冷,冷聲道:“該走了吧?”
“等等。”酒仙又再次攔住眾人。
顏誌眉頭皺起,寒聲道:“你還要怎樣?”
酒仙冷笑一聲:“這些還不夠,將他的狗兒子和那個女的屍體帶去。”
酒仙一指呂天涯,呂天涯頓時怒道:“你才狗兒子!”
“剛才是你自稱犬子的,若我沒記錯的話,犬好像就是狗的意思。”酒仙訕笑道。
“你……”呂天涯氣極,犬子隻不過是謙稱而已,到了他那還真就成了狗兒子了。
顏誌冷聲道:“好了,將你兒子帶上,是是非非的說清楚,大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不要落人笑柄。”
呂天涯冷哼一聲,轉身從人群中找出兒子呂飛,恨聲道:“行了吧。”
酒仙哈哈一笑:“行了,走吧,你兒子負責背屍體。”
他這句話一說完,腳踏葫蘆,便向幻劍山莊駛去。
其餘幾人紛紛起身,禦物直追,呂飛無奈,隻得抱起被扭斷了脖子的呂岩屍體追了上去。
幻劍山莊的下人此時還未曾入睡,聚在院中聊天喝茶,欣賞夜空。
忽然有一人指著夜空急聲說道:“快看那裏——”
眾人紛紛抬頭望去,隻見十多道光芒瞬間就衝進了幻劍山莊之內,目標直指兩位祖宗的修煉之地。
下人們一見這陣勢,頓時慌了神,還以為有人來襲,急忙就跑去了顏青雲的房間。
顏青雲剛剛脫了衣服,還未來及躺在床上,就聽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顏青雲厭倦的問道:“是誰啊,大晚上的,吵什麽吵。”
下人顫聲說道:“老爺,好像出事了。”
顏青雲順手拿來一件外衣披在身上,打開房門不耐的問道:“慌慌張張的成什麽樣子,出什麽事情了?”
下人一看攪了老爺的美夢,頓時低頭說道:“剛才我不是告訴您,老祖宗屋裏飛出兩道光芒嗎?”
“是啊,怎麽了?”顏青雲感到了有一絲的不對勁。
下人低頭道:“那光芒又回來了,但不是兩道,有十多道,我估摸著,有外人進莊了。”
“什麽?”顏青雲大吃一驚,急忙問道:“那十幾道光芒落到哪裏去了?”
“後麵祖宗的住處。”
顏青雲急忙的回屋穿好了衣服,慌慌張張的就跑出了屋。
此時,那十幾道光芒的事情已經驚動了山莊眾人,許多山莊弟子都紛紛起床,聚在山莊院落中,想要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
顏青雲一出門,看到這麽多的人,不耐的揮了揮手說道:“都給我回去睡覺,不準出來。”
山莊弟子紛紛嘴上答應著往後走,但是每退一步都隻有半寸的距離,磨磨蹭蹭的。
顏青雲也不管他們,趕緊的走到了後院,來到了顏氏雙劍居住的地方。
一來到後院之中,那氣派的宮殿大門正打開著,沒有關合。
顏青雲來到近前之處,探頭往裏一瞧,隻見裏麵有十多個人正麵對麵的商談著什麽,其中就有自己的兩位老祖宗。
他趴在門外看了看,也不知道該不該進去,但是看著兩位老祖宗的模樣,好像帶有煞氣,顏青雲心中沒了底。
他回到了院落之中說道:“沒事,沒事,都散去吧。老祖宗在寬待幾位貴客,沒你們的事了。”
他心說就是有事,這些人上去不也是送死嗎,還不如打發回去睡覺呢。
他自己則走回了房間,帶上了自己的佩劍,來到了後院之中,隻等裏麵出點什麽動靜,他便衝進去協助老祖宗。
顏青雲也是渡劫的修為,隻不過是渡劫中期而已。而且,實力相距雙劍,也是差的太遠了。
雙劍的居住之處,兩邊攏共十好幾個人,分坐在大堂兩側,麵對麵的說話。
顏誌道:“如今已經沒有了外人,將事情的始末說出來吧,看一看我們到底是誰錯了。”
酒仙指了指風辰說道:“你說,你最熟悉。”
風辰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要說最熟悉,非伍義兄莫屬,不如伍兄你來說吧?”
伍義站起身來說道:“這件事情的確我最熟悉,而且也是因我們而起,便由我來說吧。”
他大步走到正堂之中,衝四下裏一抱拳,說道:“各位前輩,晚輩名叫伍義,是幻炎帝國中的一名普通的侍衛長。有幸被指派為公主的手下,貼身保護公主。天長日久之後,我與公主二人漸生感情,我視晨兒為今生摯愛,非她不娶……”
伍義說著說著,便望向了歐陽晨,歐陽晨眼中流波閃動,微微垂首,二人眉目之間,情真意切。
鄂波惱怒的說道:“哪那麽多廢話,這不是談情說愛的地方,直接說重點。”
伍義哦了一聲,清了清嗓子,望了歐陽炎一眼,說道:“我與晨兒互生好感,可是此時,陛下卻要將公主許配給天爍帝國的一位王子,以避免戰亂。可是晨兒她是一個人,不是一件東西,怎麽能夠隨隨便便的送給別人,我與晨兒是真心相愛的,卻不能在一起,我……”
伍義越說越激動,顏豪厲聲喝道:“你有完沒完,跳過去直接說後麵。”
伍義一愣,低聲道:“接下來就是,我與晨兒二人相約私奔,那夜很成功,我們來到了九鹿山的上麵,打算進入大華山脈躲避。”
他忽的指著呂飛說道:“可是此時,這人忽然就衝了出來,與他表妹合謀想要劫持晨兒,我們當然不依,他便要強搶,殺死我手下二十多名兄弟。後來,風兄就忽然殺了出來,將他們二人擊退,解救了我們。”
“然後呢?”顏誌問道。
“然後這呂天涯就出來了,將風兄打成重傷,險些喪命。後來酒仙前輩和老醜怪前輩就跳了出來,與那呂天涯交手,救了我們一群人。
在老醜怪前輩與那呂天涯交手之時,這鄂波忽然就不知道從哪跳出來了,偷襲風兄,欲取其性命。不過被酒仙前輩發現了,鄂波偷襲沒能成功,便與呂天涯合力與酒仙和老醜怪前輩打了起來。
再然後,你們二人便來了,接下來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顏豪聽得眉頭直皺,等伍義說完之後,他冷哼一聲:“這可真夠亂的。”
伍義站在大堂之中指著呂飛與呂岩的屍體說道:“接下來該你們說說為什麽要劫持晨兒了。”
顏誌轉過頭去說道:“你們就解釋一下吧。”
“這……”呂飛略一遲疑,總不可能將事實說出來啊,劫持歐陽晨是要拿去祭煉青銅雕像,然後複活巫神?這麽說不是找死嗎。
思來想去,呂飛說道:“是這樣的,我們並不是要劫持公主,而隻是想邀她去我們那遊玩而已,誰知被他們誤會了。他手下那幫人個個跟瘋狗一樣,不分青紅皂白的就咬了過來,我萬般無奈之下,出手反擊,不料下手重了一些,所以……”
伍義頓時雙眉倒豎,剛要厲聲嗬斥,就聽身後歐陽炎淡淡說道:“伍義,退回來。”
伍義一愣,轉臉望向歐陽炎,低聲應了一聲,便退回了座位上。
酒仙冷聲道:“接下來,就請獨龍槍解釋一下為何偷襲我侄兒風辰吧。”
鄂波眉毛一挑,冷喝道:“誰說我是偷襲他,就他這麽一個小輩,我一根手指就能捏死,何須偷襲?我隻不過是恰巧路過,被你誤認為偷襲他,你直接就出手了,我怎能不應戰?”
鄂波也不敢將真實原因說出來,他若是說出來,風辰身上帶有劍魂的法寶方天罩,那以後自己得手的機會可就渺茫了。
“強詞奪理。”酒仙冷哼一聲,道:“侄兒,你說說這家夥為何偷襲你?”
風辰站起身來,道:“隻因我們過去有一些淵源,我們曾去尋寶,出來之後,這鄂波便要搶奪我們身上的寶物,卻僥幸被我們逃掉了。他一直垂涎我的寶物,所以才要殺我取寶。”
風辰也是不敢說實話,這要說出來自己身上有劍魂的寶貝,以後的日子就別想安寧了。
鄂波冷笑道:“是你傷我徒兒在先。”
沈萱心中不服,站起身來大聲叫嚷道:“是你徒兒先搶寶在先,你又再次搶奪,還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鄂波道:“寶貝?什麽寶貝?就你們身上那點破東西,我也能看上?哼!”
顏誌已經漸漸的聽出來了一些端倪,心中對這件事情已然有些明了,看來是自己這邊人的不是,那鄂波與呂天涯並非與自己交好,沒必要為了他們兩個惹的一身腥。
顏誌盯著鄂波說道:“這麽說來,你確實是偷襲他了?”
鄂波略微一愣,狡辯道:“為徒弟報仇而已,哪裏算得上偷襲。”
顏誌冷哼一聲,隨即向呂天涯問道:“那你呢,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我兒子也已經說了,是個誤會,隻是想邀公主出門遊玩而已……”呂天涯額上冷汗滴下,勉強的解釋著。
風辰哈哈一聲笑,站起身來,手指呂天涯說道:“各位,可千萬別讓這老賊跑掉,他的目的我知道,是要複活巫神!”
“什麽!”
此言一出,滿堂震驚,在座的人沒有不知道巫神的厲害的。
在數百年前,不知道從哪裏跑出來一個怪物,自稱巫神,修為通天,就連渡劫後期的高手在他麵前也屢屢挫敗。
當時對修真界來說真的是一場浩劫,數百名渡劫後期的修真者紛紛隕落,那時候雙劍、酒仙之流尚未成名,隻見許多前輩都紛紛遭了毒手。
後來,巫神忽然被一個神秘男子出手擊敗,並且封印在一個青銅雕像內,然後將雕像打碎,散落四方。
等到雙劍幾人登上天字榜以後,才明白,當時的那個神秘男子,是“那邊”派過來的人。
如今幾人均是渡劫後期的修為,從未曾怕過什麽人,唯獨對血魔、劍魂還有那巫神心中膽怯。
呂天涯臉色唰的就白了,豁的站起身來,冷聲說道:“你在胡說些什麽,什麽複活巫神,我根本就不知道什麽是巫神!”
風辰冷笑一聲:“不知道?那我就給大家說說吧。”
風辰將一路從薩拉王國,到隱族部落的遭遇全部說了出來之後,笑道:“現在大家明白了吧?這人就是要用百萬靈魂,祭煉青銅雕像,複活巫神。”
酒仙、顏誌幾人臉色變了又變,酒仙急忙問道:“侄兒,這可是真的?”
風辰皺眉說道:“別人不信也就罷了,您怎麽也不信?”
顏誌忽然說道:“你剛才說你收集了三塊青銅雕像,拿來給我們看看。”
風辰點了點頭,回頭對沈萱說道:“小萱,拿出來吧。”
沈萱在這些人麵前不敢動用空間戒指,便在暗*青銅雕像取了出來,握在手中,拋了出去說道:“就是這三塊。”
三塊青銅雕像一甩出來,酒仙、顏誌、顏豪等人頓時感到一股邪氣撲鼻,那青銅之上沾滿了無數人的鮮血,放佛有無數冤魂怒吼一般,觸目驚心。
顏誌感到了青銅雕像之上散發出來一陣一陣的邪氣,隻有修為高深以後才能分辨出來,修為不高的人經常將這邪氣當做靈氣。
散發邪氣,絕非善物。雙劍雖然痛恨老醜怪,但卻也是正派之人,如今瞧見這等邪物,不知吞食了多少人的精魄,登時暴怒起身,厲聲喝道:“呂天涯,這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