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關上,一道身影孤獨前行,像是一道幽靈一樣。

自從能進入這裏之後,薑明走過了這座仙關的很多地方,他甚至去了仙關另一端的邊沿之地,想要看看這最後一關的背後,到底是什麽。

可惜的是。

薑明能看到的,隻有一片茫茫的虛無地帶,什麽都沒有。

隨後,薑明便在仙關上尋找,他記得第一次隔著無盡虛空觀望這座仙關時,曾看到了一道神秘門戶,和長長的階梯。

而在那座神秘門戶前,還紮根這一株長生樹,上麵開滿了長生花。

薑明覺得,那座門戶才是關鍵,是破關的重要之地。

可惜,他來到此地後,根本沒有找到那座門戶。

這座仙關何其大,此刻置身在其中,猶如一隻螞蟻置身在千裏之堤上,想找到當初匆匆一瞥的那座門戶,就像是一隻螞蟻在千裏之堤上尋找一個蟻穴,太艱難了。

本來,薑明打算借助元神中的長生樹與那座神秘門戶前的長生樹共鳴,互相定位,但結果卻失敗了。

“真是奇怪了,當初隔著一片虛空,我元神中的一朵小花都能和那座門戶前生長的長生樹共鳴,怎得現在身在這座仙關上,卻共鳴不上了?”

“是方法不對?還是時間對不上?”

薑明就這麽走著,思索著其中的關鍵。

仙關上的景象,大致都是相同的,其實很枯燥,就像是一條永遠都走不完的路。

“還好我學會了記錄坐標,每次進來之後,都會出現在之前記錄的坐標點上,可以一路走下去。”

“不然每次進來都是隨機性地來到某個位置,隻怕永遠都隻能在固定的區域轉悠。”

他這般想到。

這一次。

不知走了多久,薑明突然察覺到了異常。

他的感覺這片區域,有些不同,踏入其中後,有種輕飄飄的感覺,像是元神被某種東西所牽引,要離開身體一樣。

薑明皺眉,穩固住自己的元神,在這片區域觀望。

最後,一片片血跡引起了他的注意。

此地的邊沿地帶,有一灘灘血跡,其中還有一些碎裂的骨頭渣子,看上去觸目驚心。

而這些骨頭渣子,居然在發光。

“難道是曾經登上這座仙關的人?和妖仙子一樣,在登上仙關的一刹那,最終粉身碎骨了?”

薑明這般想到。

妖仙子曾經說過,她生前差一點點就成功了,但是在登上仙關的一刹那,被一股恐怖的力量震碎了,粉身碎骨,最終慘死。

很明顯,這座仙關上,有一種神秘力量在攔截過關的仙神,即便是最後成功躍起,登上仙關的過關者,還是會被製裁,粉碎在這個地方,下場淒慘。

“這座大關,究竟為何要攔截一眾仙神?而我卻能在這座仙關上行動自如……”

“是因為我修煉的那部神秘經文的原因麽?”

“可妖仙子當年,也修煉同樣的經文,卻還是死了。”

“亦或者說……”

薑明沉吟著。

這是不是和上一世葉斬仙做過的事情有關,他能在這座仙關上行動自如,一定有特別的原因,如果不是因為那種經文,那肯定是葉斬仙曾做過什麽驚人之舉。

或許正是因此,葉斬仙才被某種莫名的力量斬去了和飛升路有關的所有記憶。

薑明在這灘血跡前駐足。

最後,他像是感應到了什麽,盤坐在這些血跡前,元神發光,思感從元神中湧出。

此地有一股特殊波動,薑明此刻正在以元神思緒來接觸這股波動,就像是之前融入神話道韻中一樣。

刷!

緊跟著,神奇的事情出現了。

“這是……什麽地方?”薑明驚詫,望著麵前的一切。

他進入到了一個殘破不堪的世界,內有高山,平原,河流,蒼穹,但毫無疑問,都是殘破的,千瘡百孔,像是蟲蛀的畫卷一樣。

在這個世界中,是一片黃昏景象,仿佛永恒,永遠都不會變,給人一種即將落幕的感覺。

仙關上。

有個隱藏的小世界?

薑明震驚不已。

他張開魔眼觀望著。

這個小世界並不大,動用魔眼的話,一眼就能看到頭兒,而且薑明還看出了更多的東西。

“和神話道韻中的天地一樣,這裏也是一個道韻組成的小世界,類似於精神世界。”薑明道。

而且。

這裏也有存在於道韻中的仙神。

一青衣老者,盤坐在湖邊垂釣,但卻沒有釣線,也沒有吊鉤,就這麽用一根破竹竿垂釣,有點高深莫測的樣子。

遠處,有一名少年模樣的人,在那裏擦拭著一口沾滿血跡的戰刀,他用盡全力擦拭,但是戰刀上的黑色血跡卻怎麽都擦不掉。

另一邊,有一位紅衣女子,乘坐著秋千,在兩山中間**來**去,她目不轉睛地望著那片夕陽。

這裏,一共有六道身影,都是道韻所化。

還有一個騎牛的老人,漫無目的地坐在一頭青牛上,看著青牛漫山遍野的吃草,這放牛老人似是覺得這些都很有趣。

另外兩人,是一對雙胞胎蘿莉,看上去像是兩個精致的瓷娃娃一樣,但卻十分老成,像是兩個老者一樣在那裏下棋。棋子是樹葉和石頭,棋盤則是在地麵上刻畫出來的。

“這六人……難道是之前登上仙關,爆體而亡的那六人?他們的道韻因為太強,並未散去,所以其思感被保留了下來,殘留在這片世界中。”薑明暗道。

因為他不久前看到的那一灘血跡,正好有六個。

薑明朝著其中一人走去。

是那個垂釣的老者。

他站在老者身後,看了良久,道:“老人家,你在釣什麽?這裏會有魚嗎?”

老者沉默片刻後,道:“釣命運。”

“哦,釣命運需要打窩嗎?”薑明問。

老者沒理他,繼續垂釣。

薑明又走向了那個擦拭戰刀的少年,對方看似是少年,但實則臨死前的歲數,一定很驚人,即便此刻這少年之身是道韻所化,眼神中依舊帶著滄桑。

“這血跡你再磨都沒用,那是你殘留的心魔。”薑明道。

“我明白,磨的就是心魔。”少年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