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門口的馬大爺到樓裏的同事，每個碰到李爽的人都用一種異樣的眼神看著他。這是他們目前為止，在農業局見到過的，最能惹事的新人了。
在辦公室裏，李爽見到了兩個警察，搞不懂為什麽都要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的配對，完全一副舊社會影片裏演的無良公差。
果然，不但外形像，行為也類似，那個胖警察一上來就恐嚇李爽，他的行為已經構成了包庇、窩藏，本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政策，要老老實實，規規矩矩的招供，才能獲得寬大處理。瘦警察在旁邊配合的動了動被衣服遮蓋的手銬，讓人牙酸的金屬咯吱聲發出，一股子森森的氣息充斥在房間裏。
李爽一見這個場景，樂了，如果沒有經曆畢業前夕那場變故，他說不定還真會被嚇到。當時，李爽麵對的可是刑警，是所有警察裏最具震懾、最威嚴的，也是最凶狠的，而這兩個明顯氣場不夠，有些畫貓不成反類犬的感覺。
李爽走到飲水機前，也不管他們喝不喝，倒了兩杯水放在旁邊的茶幾上，然後慢條斯理的坐在自己辦公桌後的椅子上，二郎腿翹起才招呼道：“新來的吧，連證件也不知道先拿出來！”
“你這是什麽態度，誰讓你坐下的，給我站起來，看來你是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問題的嚴重性！”
“嗬嗬，小同誌不要生氣嘛！首先，這裏不是警局，而是我的辦公室，咆哮政府部門等同於衝擊國家行政機關，是重罪哦，你們不會知法犯法吧！其次，你所說的包庇、窩藏，是針對幫助罪犯而言的，而我幫助的隻是他的妻子，連個嫌疑犯都算不上。何況怎麽定罪是法官的事情，你們好像沒有這個權利吧！最後，你們是來調查的，調查就是要將知情人伺候爽了，人家高興才會提供正確的信息給你們，要不我瞎說一通，你們亂找一氣，消耗時間精力不說，浪費了納稅人的錢，那可是瀆職啊！”
李爽牽強附會，強拉硬套的一通說辭，將那兩個警察說的一愣一愣的，胖警察幾次想打斷他，但被瘦子製止了，他看著李爽一副鎮定自若、不屑一顧的表情，心裏有些犯嘀咕，別真碰上什麽得罪不起的主，為單位的事情，將自己折進去了。
在李爽長篇大論的說完後，瘦警察打了個哈哈道：“都是吃公家飯的，用不著為這點事情，搞得好像有了私人恩怨一樣。這是我們的證件，請李爽同誌過目。”
“嗬嗬，我也是就事論事，其實我心裏還是蠻尊敬你們警察的！別站著呀，坐，先喝點水，想知道什麽盡管問，我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見對方軟了下來，李爽也就借坡下驢，熱情起來。
不過，等兩個警察坐在沙發上，才發現他們整矮了坐椅子的李爽一頭，搞得好像在和領導談話一般的別扭，調查就在李爽占據優勢的形勢下展開。
李爽也沒有什麽需要隱瞞的，一五一十將事情的經過敘述一遍，當然，至於他為什麽要幫助芳芳，隨便找了個同村父輩交好的理由就搪塞過去。最後，當李爽告之他們，芳芳已經回曲山縣的時候，兩個警察唰的一下站了起來，同時說道：“什麽？已經回去了？”
“對呀，現在應該到家了。”
“好，謝謝，謝謝你的配合！”瘦警察在和李爽告別之時，胖警察已經朝門外走去，人還沒出門電話已經掏了出來。
“頭，具可靠消息，人已經不在市區，回曲山了。是，是，我們會抓緊的。”
看著兩個警察急衝衝離去，給李爽的感覺好像他們是在和縣公安局搶人似的，對芳芳的擔心更增幾分。
雖然李爽表現出來底氣十足，但內心還是非常的忐忑，真要被警察從局裏帶走的話，他估計自己的這份工作也做到頭了，當務之急是給領導一個信心，一個信號。告訴領導，這件事不會對他產生影響，他沒有事，一點事都沒有。
李爽等了一會，等到心情平複，立刻來到薛主任辦公室前，房門半掩著，說明主任在，他輕輕敲了敲門，聽到裏麵傳來一聲清脆的“進來”，才笑嘻嘻的推門而入，點頭哈腰巴結的說道：“領導好啊！”，不等薛清回話，自顧自的匯報道：“報告領導，警察都被我打發走了。就是問了下我和她的關係，聽到她已經回曲山了就回去了。她是當事人的妻子，警察找她就是想問問她丈夫的去向，她連嫌疑人都算不上。我幫助她也是出於同鄉之情，我保證沒有參與過其中任何事情，我…”
“好了，”薛清打斷了李爽的絮叨，冷冷看著他，胸脯急劇的起伏著，不用猜都知道她在壓抑著怒氣。
“你知道這次事件有多麽惡劣，你知道就因為你，我都受了領導多少次批評，連續三年的先進科室，也讓你給玩完了。”薛清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一見李爽就忍不住要發火，也許是他加諸在她身上的“傷害”太多了吧。
領導的話，句句誅心，李爽應該是誠惶誠恐，但他一點惶恐的感覺都沒有。一來是薛主任外貌柔順，威懾力不夠；二來，他已經和主任有過十分親密的接觸，從心裏上隻把她當成女人，一點也沒有領導的感覺。
反而，薛清在生氣的時候表露出來的另外一麵，嬌嗔薄怒，讓她本不算美麗的麵龐多了幾分異樣的色彩，一種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媚”，讓李爽看的怦然心動，不禁想起在地攤上看的《姹女經》中的描述“體敏私香，肉豐骨勻。秀內不露，品而有悟。為之內媚。”，這段話的意思是說：女子體質敏感，對刺激反應強烈；私密之處，有特別的芳香。身材較為豐滿但各個部位都非常勻稱，有鍾靈之氣而不外露，隻有品嚐過的人才能真正領悟其中的奧妙，這樣的女人稱為“內媚”。
用此對照薛清，竟有十之八九能套上，李爽口舌有些發幹了，他知道自己現在不應該產生這樣的想法，但就是忍不住朝那個方麵想，強忍的結果就是神情猥瑣，眼神色迷。
作為農業局的內務總管，薛清經常要出去應酬，男人見多了，對於他們的反應自然也了然於胸。見李爽這副豬哥摸樣，薛清大為羞惱，啪的一拍桌子，站起來厲聲喝道：“想什麽呢！出去，你給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