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這個東西,很多時候都是相對的,越小單位秘密保守的越嚴密,真正上到姚書記所處的位置,再想保密難度就不是一般的大了。不說下麵跟上麵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就是上麵的領導們相互之間也有很深的利益糾葛。

姚書記知道自己這次是真的到點了,年前省裏會議上就有領導提出西華作為省會城市不僅沒有起到帶頭作用,發展的勢頭還比不上省裏的其他幾個新興城市發展快,還不點名批評說:某些老同誌思想僵化有些不進取,跟不上時代的潮流了。

那次會議過後,姚書記覺得自己改變了很多,將手裏的權力下放了很多給政府,也不再對政府方麵一些大的決策指手畫腳,同時狠抓黨風廉潔等方麵的建設、改革,努力打造一種蓬勃向上的形象。現在看來這些努力都白費了,其實他心裏也明白自己再怎麽努力都是徒勞的。但人總會是有僥幸心理的,他希望在自己的老領導下去前,能保住這個位置,哪怕是讓他幹到正常換屆,他也滿足了,可惜這些隻是他一廂情願的事。

龍市長回到自己辦公室,謝絕了一切來訪,一個人靜靜的坐在辦公桌後,很少抽煙的他,竟然讓秘書去找了包煙給他,害的秘書以為天要塌下來了。

關於姚書記要下的流言,他從年前就有所耳聞,但關於這個方麵的傳聞,從你上台就一直存在,如果每個都關心的話,怕是什麽工作都不要做了。

幾個月過去了,姚書記依然穩如泰山,龍市長在拚命工作的之餘,也不禁想讓這種狀態一直持續下去,然而就在他甩開膀子大幹的時候,本來已經淡出的流言再一次的洶湧而至,這次連他也一起被席卷了進去。隻是他沒有被批評,而是表揚。

為此龍市長還專門打了幾個電話,找一些老領導,老上級谘詢,得到的結果是他可能要升了,但不在西華。欣喜之餘不禁十分的惆悵,人的一生有多少個六年,而且還是精力最旺盛的六年,西華傾注了他無數的心血與汗水,現在繁華的城市幾乎是他一腳一腳趟出來的,說沒有感情那怎麽可能。

但他同時明白,全國一盤棋,自己處在市長的位置就將眼光全部傾注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上,領導們著眼天下,哪個地方對他們來說都是需要發展的,不可能為了你個人的情結打亂他們的部署。

不過,那次好像是最傳的最凶的一次,尤其是姚書記變得不那麽專權,不但不肘腋自己,甚至對於自己的很多決策都無條件通過,這讓龍市長上任來第一次有了海闊天空魚躍鳥飛的感覺。如果是普通市一級城市,他說不定還有衝擊市委書記的念頭,但在省會城市,裏麵牽扯的東西就太多了。而且中央一直有種意向將西華升級到副省級城市。

副省級城市,它的市委書記、市人大主任、市長、市政協主席均為副部級,副職為正廳級。副省級市與一般城市的區別,主要體現為國民經濟與社會發展計劃方麵,國務院等主管部門將副省級市視為省一級計劃單位,在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規劃上,副省級市政府已經擁有了省級政府的權限,但行政上副省級市與其他地級市或地級行政區一樣納入各省的管轄之下。

簡單說就是升級到副省級,原先市裏大部分官員的級別都自動提升半級,這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的事情。雖然吵吵鬧鬧了很長時間,但一直沒見中央的動靜,人們的心就漸漸淡了。這次一下將市委書記和市長全部調整,看來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味了。

龍市長現在能做的就是和時間賽跑,爭取在任命出來前,將自己對城市的一些規劃推上正軌。

下午,白璐準時出現在舒茜的辦公室,讓她微微有點詫異,從白璐臨走的狀態分析,她應該會打電話找各種借口來推遲會麵。舒茜都已經想好了各種威脅的話語來逼迫白璐前來,結果卻出乎意料。而且白璐的精神狀態要明顯好於早上,眉心的鬱結不見了,眼眸又恢複了以往的清澈,微微煽動的鼻翼和潮紅的臉蛋,讓舒茜很懷疑她剛從事了什麽少兒不宜的運動。

“小茜,有什麽吃的沒,我為了不遲到連午飯都沒有吃。”

白璐的話更加增強了舒茜的判斷,她笑著拿著一包餅幹遞給白璐說道:“從你請假到現在差不多四個小時了吧,中間你就沒有時間吃點東西?哪兒來那麽大勁折騰?”

“你說什麽呢?”嘴裏叼著餅幹的白璐莫名的看著舒茜,看到她一臉曖昧的笑容,臉騰的一下變的更紅了,“你好歹是個心理谘詢專家,不是八卦婆,拜托專業點好不好。”

“那你告訴我,你這期間都幹了什麽?”

“我,反正不是你想的那種事情,你再這麽笑我就要找你的上級投訴你!”白璐被舒茜笑的直發毛。

“不是那種事情我就想不通了,你早上的狀態明明就是欲求不滿的表現,這麽一會就變得神清氣爽,一通百通了,你總得給我找個理由往報告上寫吧!”舒茜笑容不變,就算不是那個方麵的事,她和他之間也肯定發生了別的變故,才會使得她變化如此之大,她是越來越好奇了。

“怪不得說做心理谘詢的都是些心理變態的家夥!”白璐不憤舒茜將她和李爽往那種事情上聯係,出言譏諷。

“說的好,有點至理名言的水平了,我會如實記錄在你的報告上。”

“啊?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小茜,小茜,好好,我投降,不就是剛才發生的事情嘛,滿足你。”

說起剛才發生的事,就不能不提原因,白璐雖然已經刻意不牽扯進太多的人進來,但在舒茜無孔不入的追問下,還是泄露了不少細節出來。舒茜很快在腦海裏勾勒出一條清晰的主線,不禁為那個叫李爽的家夥暗暗叫好,也暗暗捏了把冷汗,同時對他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可是,這些還不足以解釋,白璐情緒為什麽波動如此大,因為她從白璐的語氣、表情以及肢體動作各個方麵分析,她和他之間更像是被石勇和金碧輝煌事件強行捆綁在一起的仇敵。雖然說愛恨一線,但在恨沒有轉變成愛的時候,她表現出上述情緒就顯得非常怪異了,除非是她還隱瞞了兩人之間發生的重大事件。

究竟是什麽事件呢?從情緒恢複正常的白璐身上,舒茜已經得不到更多的信息了,她笑著結束了今天的約談。